没错。
常昆要与佛门做过一场,这回既然来到地府,那也不急着去婆娑世界。先把地藏料理了再说!
他这里一开口,范七哥谢八哥顿时惊醒。
范七哥一把拉住常昆衣袖:“常兄弟,千万可要思虑周全啊!那佛门势大之极,不好相与呀!”
常昆哈哈大笑:“我如何不知他不好相与?若一碰就碎,于我而言,又算不得心心念念的仇怨了。时至今日,我已忍不得了。七哥八哥只管放心,区区地藏,翻不出我手掌心!”
他起身就走:“我去去就回!”
言说间,已是没了踪影。范七哥谢八哥此时彻底醒酒,惊出一身冷汗,对视一眼,忙不迭追了出去。
这里黑白无常行踪匆忙,早教那地府阎罗知晓。
不禁问:“听说黑白无常这些年以酒浇愁,今日怎从他无常司出来,还如此操切匆忙?”
左右鬼吏言道:“不知也。”
阎罗道:“既是不知,还不速速去查!”
正这里,陡然一声炸响,广大无边的幽冥整个动摇起来,无数鬼魂惊的四处乱串,海量鬼兵骇的鸡飞狗跳。
就有崔判急急忙忙进来:“阎君,大事不好!”
阎罗此时早是心惊肉跳,闻言忙道:“发生了什么事?!”
崔判道:“动静自阴山背后而来。想是什么厉害人物,与那地藏菩萨打起来了!”
阎罗啊呀一声站起来:“这可不妙!那地藏菩萨乃是大罗金仙,若与祂放对,必定也是个大罗金仙。大罗金仙交手,必定天崩地裂,我地府如何镇得住?!快快去请五方鬼帝,上表泰山神府,请府君运转权柄,镇压幽冥!”
崔判官急急忙忙走了。阎罗则立时出了阎君殿,与另外九位阎君汇合,带了牛头马面等可堪一用的鬼神,一路直奔阴山而去。
刚上路,又是一声炸响。这庞然幽冥为之瑟瑟,一条条如天柱一般的法则显化,仿佛锁链,哗啦啦横贯幽冥,被拉扯的咔咔响。
便闻惊天动地的狂呼:“地藏,给大爷滚出来受死!”
只这声音,便教那堪比太乙真仙级数的十殿阎罗头晕目眩!
十位阎君心头狂跳,脸色惨白。可不敢怠慢啊,直直往阴山走。
倏忽已至阴山背面,黄泉之畔。
正见一尊伟岸巨人,举起拳头,对着那地藏神庙轰然砸下,这一砸,砸的黄泉倒灌,砸的幽冥飘摇!
砸的那黄泉上的轮回神光如水荡漾。
那巨人又砸下这一拳,已教那地藏神庙金光暗淡,眼看就要破灭。
十殿阎罗不知地藏为何不敢出来,但无外乎这行凶的厉害,地藏惧惮。但这般交锋,再打几拳,幽冥干脆也别要了,破灭了账。
这万万不能。
阎罗王忙大呼:“哪位上仙,且住手!且住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呀!”
常昆拳头一收,如两轮大日的眼睛投过来,嘿然出声:“原来是十殿阎罗。”
他这一扭头,十殿阎罗等便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上一任的顶头上司,曾经的泰山府君,常昆常大爷吗!
“哎哟我的常大爷哟!”
范无救谢必安紧赶慢赶此时赶到,不禁又急又怒:“还不快快住手!莫非要打破幽冥?!天规之下,常兄弟,你还不住手!”
常昆闻言哈哈一笑:“无妨,天规便天规。今日不把地藏揪出来,便天帝来了也没用!”
他喝道:“那十殿阎罗小儿,你几个坐着地府,却把地府当茅坑!教我住手?好!尔等是正神,这地藏不过区区佛门秃子,尔等下令速速教他出来,我与他去混沌虚空中做个了断!”
十殿阎罗顿时面面相觑。
没错,按着身份地位,那地藏不过是佛门秃子,并非天庭正神。他在这幽冥落户,地府允了,可若与地府带来麻烦,十殿阎罗便有权力驱走他。
但是,十殿阎罗是佛门的夜壶。
他们哪儿敢对地藏指手画脚?!
常昆见几个无语,不禁嘿嘿冷笑:“废物!”
举起拳头又是一拳,这一拳砸下去,力量集中之极,不闻其声,便见那地藏神庙啪的一声归于虚无。
一尊大佛从虚无中年走出来。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阿弥陀佛。”地藏叹息一声:“常君为何一定要与贫僧过不去呐?”
常昆哈哈大笑:“无他,你是秃子。”
又道:“当初高县之事,你常大爷可记着清楚呐!地藏,左右我要与佛门做过一场,今日先拿你开刀!”
地藏面露苦色:“地藏认输,不敢与常君争锋。”
“由不得你!”常昆冷笑连连。
便这时候,五方鬼帝到了。
五方鬼帝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惜,不是大罗金仙。鬼帝当不得天庭帝君,只是这幽冥的帝君。
境界接近大罗,但仍是太乙真仙的级数。
“昆吾天尊!”
酆都大帝拱了拱手:“你也曾是天庭正神,也曾执宰泰山神府。幽冥许多天规,还是你定的。而今你却自犯之?何其不美!”
“酆都大帝?”常昆不屑一笑:“尔等也敢与我言天规?我来问你,我当初与幽冥定下的规矩,而今还有几条谨守?!”
酆都大帝立时无言,掩面而退。
另外几位帝君只道:“天尊有话好说呀。若坏了这幽冥世界,轮回秩序崩塌,这罪过可就大啦!”
常昆哈哈大笑:“幽冥未立之前,大道不也运转无碍?既如此,毁了幽冥又如何?!”
他声震寰宇,将五方鬼帝也说的哑口无言。
便此时,一团神光降下,显出泰山诸神。
为首正是岳元帅。
常昆道:“岳元帅也来了。”
岳元帅目察四方,叹了口气:“常君何至于此?”
常昆摇了摇头:“我也不说你什么。既我早已非天庭正神,不便指摘于你。你是泰山府君,既然来了,便教这地藏与我出去,去那混沌虚空,作个了结。如此你好我好,幽冥坏不了。”
岳元帅沉默无言。
常昆见之,长叹:“欸,欸,却道故人心易变啊!岳元帅,你已非当初的岳元帅了。”
言罢不再言语,只一探手,往地藏捉去。
地藏虽然也是大罗金仙,可哪里比得上开挂修金丹大道的常昆?这一抓,正如他躲在神庙立,借地利以避常昆一样,无可奈何。
竟连避都避不开。
正好一把抓在脑门上,拖过来,一拳打在胸口,打的他金身破裂,反抗不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