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树上,马修呆了七天。
在这七天之后,月王未曾传见他,只是发来了一道王令。
王令中,简略讲了一下,在鱼人海国之中,关于泽荷的近况。
另外,在这一个王令中,隐晦表达了月王的某一种意思。
他希望,基于当前的情况。
马修,他应当自觉,体恤一下王的难处,并主动的离去。
这种事情,不好明说。
毕竟,连续的变故,不得不让月王,几次三番的改变计划。
这对他的威望,很是打击。
一接下王令,马修清楚,他在这个地方,自是不能多待了。
然而,恰在离去之际,他见到了杰森。
这个杰森,依旧老模样,披了红袍,戴了铁盔,佩有一个臂铠。
在他的身侧,有一个海妖。
这个海妖,蛇尾而人身,手持一把钢叉,杏黄针瞳左右转动。
杰森与她,坐于一个大蚌壳内,随着一股水汽升降上来了。
“马修!”
大蚌飞落下来,正落在马修身前。
马修发现,这个海妖,正用一种单纯,而懵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马修。
不出意外,她就是泽荷了。
“马修,那一根绳子,已交还于了魔女。”
一见马修,杰森如此道。
“嗯。”
马修点头回应着,他的目光,竟一直不曾离开这个海妖。
见了马修的反应,杰森也没恼火。
这是海妖的魅力,对于不同物种的异性,具有强大的吸引力。
马修也知道,这一种女性海妖,在大海之上,多有怪闻。
比如,她们在礁石,或者孤岛之上,常发出一种美妙的歌声。
以此,可吸引过往水手、船客们,致使他们的死亡。
“海国来客!”
马修刚打了一个招呼,天上一个圆碟落下,月女在上面唤道。
“我父已候多时,莫要闲聊,赶紧进入月上大巢。”
月女说道。
她坐在碟上,面色如霜,口气生硬,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张开的大蚌之中,杰森无奈挥手,驱动蚌壳,继续上升。
待那一个大蚌,飞入了冠顶的枝叶内,月女瞥了一眼马修。
“你已得了「月丸」,还赖在这里干嘛?”
“呵!呵!”
马修冷笑一声,说道:“一周之前,让我来的,可是月王。
如今,暗示我走的,也是他。
无论如此,我只是他手上一见筹码,任由他的意志摆弄。”
说到这里,马修故作愤懑,一摆手,直接驾了霞云,飞离月树。
离去的一路上,空中的大月飞骑,没有阻拦他这个客人。
坐在霞云上,马修没有中途停留。
直到了色凯城,才落了下来,可未等他抵达红水湖,便遇上了事情。
在红水湖周边,往日清冷的十镇,竟热闹了起来。
原来,色凯臣民,不堪于沉重的劳役,竟纷纷改籍,成了红水湖民。
只因这红水湖,独独属于马修,乃艾巴送与他的一份领土。
这里的湖民,不受色凯管辖。
可马修知道,在这红水湖的湖民,只有数十户,统一由某个老湖民管理。
毕竟,这片领土,马修不曾上心。
所以,基本不收税,不征兵,任由湖民发展,自生自灭。
“别挤,一个个登记。”
在道路边上,一身碧鳞甲的士兵,正维持秩序,某个书记官,大呼道。
马修可以见到,在色凯城中,及其周边城镇,越来越多的居民,涌向这里。
这些野精灵,一个个拖家带口。
他们来到这里,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更换户籍,成为湖民。
“乱了。”
马修脸色一沉,径直到了十镇中的囚水镇。
原本,受他委托,管理湖民的老者,就是定居在这里的。
马修一入囚水镇,便被某一些精灵认出来了。
他们欢呼雀跃,仿佛见了救世主,举着双臂,拥簇着马修。
“我的大人。”
一个老者,在卫兵的帮助下,挤开了精灵群,来到马修前。
“你做的真不错,小小的红水湖,竟被你经营得有声有色。
我都不知道,我的领地,还囊括了十镇。”
在镇中心的广场上,谁都能听出来,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大人!”
老者惶恐,在他身边,十镇中的各级长官,纷纷上前来。
“红水十镇,从古至今,便该是一体的。”
正说着,老者身边的一个侍从,取出了一份证明,递送上来。
这个见鬼的证明,竟是一份古老文契。
在这上面,说明了红水湖领地,不仅囊括十镇,还接壤色凯。
如果真按这份文契,那个整个色凯地,他将拥有三分之一。
“大人,您看。”
老者上前,手一指,落在文契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签名上。
“这…”
马修看了半天,没认出是谁的签名。
“他是红蛇二子,未来色凯主人,有「水獭」之称的,莫雷·德斯克。”
听着老湖民的话,马修一怔。
他没想到,当初湖边上,随便指定的一个老湖民,竟成了一个弄权者。
“有趣。”
对于老湖民的变化,马修感到了新奇。
他不禁暗中推测,这一个老湖民,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呢!
马修笑了,环视了一圈。
“你叫什么?”
马修问道。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民众,纷纷哗然,顿时如炸锅一般。
他们聚集于十镇,在老湖民的领导下,反抗色凯的暴政,便是借了马修的名头。
原以为,老湖民管理红水湖,并统率湖民,必然受马修信重。
可现在,红水湖的主人,竟连老湖民的名,都不曾了解。
“大人,您忘了。
当初,在湖畔之上,您手指红水十镇,为我起了一个名。
自您隐居湖岛,我便兢兢业业,打理您的土地,恢复往日荣光。
如今,十镇具被收复,昔日土地,已全数回归。”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流泪,狼狈跪在地上,如一头被弃的老狗一般。
马修看得正精彩时,一个个铁箱子,从附近拖拉了出来。
铁箱一个个打开,里面的金币,倾斜而出,堆积在广场上。
“这是红水十镇,往年欠下的税收,现在已如期交付了。”
老者翻开了一个旧账本,逐条诉说着,宣布税收的合理性。
“我想起来了,沃夫·独林。”
马修点了点额头,好似一个失忆症痊愈的患者,如此说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