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紫女就让弄玉离开去休息,琴阁中只留下古寻,韩非和她自己了。
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因为接下来聊的事和李开有关,不太方便弄玉旁听。
韩非见到弄玉已经离开,于是开始向古寻问起今日朝会时姬无夜的反常:
“古兄,今日朝会,姬无夜完全没有提起李开的意思,似乎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事的详情你了解吗?”
“之前你说过会问问夜幕中的内线的。”
“啊……这事啊,我昨天晚上抱孩子呢,你们也知道,就没顾上问。”古寻手指头一敲桌面,一副恍然想起的模样,显然之前忘了,“今晚上再问吧,至于姬无夜……也许是我的人把这事瞒下来了。”
“这都能瞒下来?”韩非很诧异的反问了一句。
连紫女也将好奇的目光投放了过来。
紫女知道古寻的内线就是墨鸦,韩非则是因为之前遇袭时的情况而有所猜测,知道墨鸦很可能是古寻的人。
但他们还是有所疑虑……
就算是墨鸦,这件事也很难瞒住姬无夜吧?毕竟知道的人也不少,尤其是毒蝎门那么多……哦,昨天卫庄已经把毒蝎门给全灭了,不过就算没了毒蝎门也还有不少夜幕的人知道呢。
古寻见他们都看着自己,两手一摊道,“这不好说,夜幕现在的情报工作都交给他负责了,虽然姬无夜肯定还会在背后盯着,但是他能操作的余地必然是不少的。”
“啊……这……”韩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啥好,只能干巴巴的问一句,“古兄的意思是,你的这个内线代替了蓑衣客的身份,成了新的凶将?”
这卧底……也不能说是卧底,应该是这策反的内应位置爬的够高的啊!
再过三年,岂不是能当上夜幕的老大?
不过古寻却摇头否定了韩非的猜测,“那倒不是,按他说的,姬无夜只是让他负责管理,实际上是想让自己的儿子,那个叫什么……哦,姬一虎的来接任凶将之位。”
紫女眼皮晃了晃,讥笑道:
“姬无夜倒是打的好算盘。”
“就我所知,姬无夜的那位独子,可不是个成气候的人物,确切来说应该是一无是处,完全就是个纨绔子弟。”
古寻随意的一摆手,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管他呢,姬无夜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回头我去问问李开的事就完了,其他的不重要。”
韩非舒了口气,嬉笑道:
“不管怎样,如今李开没有暴露在我父王面前,刘意案也已经正式结案,这件事到此算是了结了,我又可以享受几天安稳日子。”
“安稳?九公子莫不是忘了你的目标?”紫女闻言却给韩非泼了盆冷水。
韩非喝了口酒,哈哈一笑,“紫女姑娘别急啊,对付夜幕的事我当然不会忘了,不过如今人家势大,咱们势弱,主动出击是行不通的。”
“反正姬无夜现在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我在朝堂待一天,他就一天不舒服,总要想办法除掉我的,届时再见招拆招就是了。”
“你就那么自信能破掉姬无夜所有的明枪暗箭?”
卫庄冷冽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与此同时他人也出现了。
韩非扭脸一看,露出笑容,举起酒杯一扬,“卫庄兄快来喝两杯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卫庄没有理会他的邀请,只是重新强调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韩非见卫庄对酒不感兴趣,颇为无奈的一撇嘴,然后自己又饮了一大口,“姬无夜能用什么招数,无非都是些歪点子,路不正,就一定会有漏洞,有漏洞对付起来就不难。”
“呵,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乐观的自信。”卫庄轻蔑一笑,对韩非的说法不置可否。
韩非见卫庄这种态度,也习以为常了,无所谓的一耸肩,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酒。
紫女插话道,“行了,不说这些了,七绝堂那边怎么样?”
“毒蝎门的地盘他们已经完全接手,从此以后新郑最大的帮派就只有七绝堂一家了。”卫庄虽然对韩非的邀酒不感兴趣,但还是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喝一边回答。
“那有什么新消息吗?”韩非伸了伸腿,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接着问道。
“从韩楚边境过来了一批昔日百越出身的难民。”卫庄说出了一个消息。
“百越难民……这从哪里来的?百越都亡了多少年了?”韩非眉头一皱,不明白百越何来的难民。
还是紫女杂事了解的多,解释道:
“当年百越亡国,土地和人丁尽数落入楚国之手,而百越王国的国土环境恶劣,楚王也不是多乐意要,主要还是迁出了大量的百越百姓作为奴隶。”
卫庄进一步补充道,“楚国完全不将这群百越奴隶视作人,不仅让他们做最为苦累的工作,而且不给休息,用死一个算一个,如此压迫之下,自然会有人逃跑,不过这一次很特殊,他们竟然成功的从楚国逃入了韩国境内。”
“眼下,他们正朝着新郑的方向前进,不过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了。”
韩非皱着眉头,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思考了一会后问道,“这批难民多吗?”
“刚逃跑的时候也许很多,不过流亡数百里,此时已经不多,最多也就几百人吧。”
“那能否劳烦七绝堂的人想办法安置这批难民呢?”
卫庄意外又不意外听到韩非这个要求。
韩非虽然精于算计,却仍旧是有几分书生意气的,会产生救人的想法很正常。
“区区几百人,七绝堂自然可以安置。”
这年头,想要安置一个难民的成本并不高,何况此时即将入夏,天气温暖,只是提供最基础的食宿,花不了几个子儿,三五百人加起来估计好几个月也花不掉焰灵姬那几套衣服的钱。
“那就行。”韩非一点头,“请卫庄兄回头帮我去找七绝堂的当家请托一声了,让他们暂且安置一下这些难民,一应花费由我承担,。”
卫庄对韩非的请求自无不可,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
“这种无谓的善心并无意义,你救不了所有人,甚至就这几百人你也只能救一时。”
韩非只是笑着摆了摆手,“我知道,不过一来能救则救,二来嘛,此时我父王正敏感着呢,还是不要让这些百越人靠近新郑的好,也能少生事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