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在大梁正北方,距离大梁五百里左右,过黄河之后,赵艾便驾驶着马车一路疾行,好在路途还算平坦,一行人行了大约五日,终于到了邯郸地界。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可以说,赵艾都来自邯郸,对于邯郸这座城市,自然也有着特殊的情怀。
嫪姓在此地只是小姓,他的家族人口本来就少,自父母双亡后,为求活路,便一直流浪他乡,如今再次回来,家里已然没有了至亲,他自然也懒得再去附近晃悠。
他回来的目的,也并非要见什么人,只不过为了这种特殊的情怀罢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自今早便开始下了起来,赵曦儿着一身白色雨衣,驾驶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宽阔的大道上。
赵艾坐在马车上,斜靠着车厢,怀中紧紧地抱着扶菊小丫头,大手肆虐着那柔软娇嫩的肌肤与雪腻凝脂,惹得小丫头一阵面红耳赤,喘息不断。
他的右手位置,同样有一身着华贵黄裳的妙龄女子,此时正怀抱着一粉雕玉琢的小婴儿,衣衫半解间,露出一团雪白软玉来,而此时,正有张小嘴在吃着奶。
尽管经历了四五天,她也在赵艾面前数次这般宽衣解带,哺乳女儿,依旧让舒欣颇觉尴尬无比,娇羞难耐。
每一次喂养孩子,都会让她脸红半晌,羞得雪肤娇艳欲滴,好似能滴出血来一般。
尤其是,赵艾不仅不会避讳,反而还总会目光灼灼的欣赏着,为之名曰欣赏母爱的伟大。
尽管他并未有所举止上的猥亵和挑逗,只是这么斜靠在车厢内,懒洋洋的欣赏着,有时也只是趁机捏捏小言儿的脸蛋儿,逗弄一下小丫头,但如此在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子面前袒露,总归羞煞人也。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最初的扭捏与害臊后,她也渐渐认命了一般,这个年代的女人,改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今赵艾愿意收留她们母女,她自是感激不尽的。
至于报仇,他知道或许丈夫的死跟对方有些关系,但她也是亲眼所见,前夫信陵君是被那黑衣人所杀的,不然,他也不会将她们母女托付给他了。
过了一会儿,小言儿吃饱喝足,渐渐睡着了,肉嘟嘟白嫩嫩的小脸看起来着实可爱。
赵艾连忙腾出了一个地方,又铺上了一层柔软的褥子,让舒欣将小言儿放下。
舒欣依言将女儿小心翼翼地放下后,细心的为她盖住了小肚子,这才坐了回去。
原本炎热的天气,因为小雨而显得格外凉爽,舒欣见赵艾一直满眼喜欢的望着小言儿,犹豫了下,方才小心翼翼地道:“公子,要不,为言儿改个名字吧。”
赵艾微微愕然,随即轻笑一声,反问道:“为何要改名字?”
舒欣俏脸再次红了一下,垂首低眸道:“承蒙公子不弃,舒欣既然改嫁,言儿自然不好再叫魏言。”
赵艾笑道:“无妨无妨,她虽然不是本公子的女儿,但既然受了信陵君所托,本公子定将好好疼爱她,保护她,让她平安长大,至于名姓,她毕竟是信陵君的女儿,没必要改。”
“夫人既然已经改嫁于我,你的女儿自然也就是我的,或许现在你还不了解我的品性脾气,不过无妨,来日方长嘛。”
舒欣闻言,轻轻抬首,那天生一股柔媚的气质倒是让赵艾颇为心动,忧郁的眸子略带感激的望着赵艾那俊美如玉的年轻面容,一时之间,心中那原本的彷徨与惊慌竟是尽数散去。
赵艾有着更甚于信陵君的温柔与体贴,更甚于信陵君的俊美外貌,就连身份,也同样高贵无比,相较于信陵君的儒雅,对方身上那股子慵懒洒脱与随意,似乎更能吸引她。
这些日子对方对她们母女的照顾,还有那发自真心的喜欢,她自然也是感受的到的。因此也就渐渐在心里接受了对方。
赵艾嘴角始终浮着一丝笑意,与她对视了一眼后,目光一转,掀开了窗帘,静静地望着车外的小雨。
整个天地都昏蒙蒙的,进出的小草与树上的绿叶似乎在经过小雨的洗礼之后,更嫩了几分。
远处的树林上,弥漫着一层青灰色的浓雾,整个天地,都仿佛成了一卷古风的水墨画。
不知走了过久,大道之上,行人渐多,赵艾探头望去,发现前方的邯郸城已然肉眼可见,城外亦有不少屋舍,与高大的城墙一起隐约在雾霭之中。
赵艾嘴角微扬,忽然发现右边十米处的破庙门口,似乎有一道娇小的人影趴在那里。
他眉头一皱,向着车外的赵曦儿道:“曦儿,停车。”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马车立刻缓缓停了下来,赵艾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身形一动,下一刻便瞬移至破庙门口,果然见一个满头白发的小孩趴在破庙门口。
赵艾眉头一皱,将小孩的身子翻了过来,这才陡然瞳孔一缩,观其眉目发现原来竟是个小女孩。
小女孩虽然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麻衣,还被雨水淋湿,衣服和小脸都弄得脏兮兮的,虽然看起来眉清目秀的,但却早已饿脱相了,面黄肌瘦不说,娇小的身体也瘦骨嶙峋的。
此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就连呼吸也微弱了许多,赵艾来不及细想,连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小女孩呼吸极为微弱,气若游丝一般,眼看就要不行了。
他眉头一皱,连忙将她抱起,转身跑回到马车前,赵曦儿眉头一皱,但自离开咸阳,这一路走来,这样的情况她见了不少,自然也没多问,只掀开了车厢门帘。
赵艾上了车后,三下五除二的将小女孩早已破烂的一副脱去,发现小丫头实在骨瘦如柴,身上的肋骨都清晰可见,瘦的可以说成了皮包骨头。
扶菊拿了一个毛毯小心为小丫头盖上,赵艾则弄了些小米粥来,让舒欣帮忙喂给她。
自己则不断将体内真气输入她的身体,为她温养身体,祛除寒气。
三人忙碌了一阵,待喂了一小碗米饭后,扶菊又为她擦了擦身体,换了干净的被褥,小女孩那原本枯黄的毫无血色的小脸终于多了几分血气,呼吸也渐渐匀称了许多。
赵曦儿驾着马车,也缓缓驶入了邯郸城,在一处看起来颇为繁华的客栈停下。
赵女多姿,赵舞更是独步天下,名扬七国,赵艾很像想见识一下赵国都城邯郸的风月场所,无奈现在拖家带口的,自然颇为不便。
马车停下后,赵艾让赵曦儿等人在此等候,自己则进入客栈,寻了侍者来,赏了他一枚金币后,让其去打听哪里有卖宅院的。
有大量金钱开道,想要买一所宅院自然轻而易举,尤其是赵艾的要求还不高,只清静干净就好。
在金钱的硬砸下,不到半个时辰,赵艾便顺利入手了一处一进的四合院。
院子自然不大,好在还挺素净,虽然他在邯郸停留的计划只有两天,但毕竟拖家带口的,如果住客栈自然多有不便。
不一会儿房间收拾妥当之后,赵艾便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小女孩下了车,将她放到了床上,而舒欣则带着女儿去了另一间卧室。
将小丫头放在床上,发现小丫头一直在不停的咳嗽,似乎已经感冒了,额头也烫的厉害,赵艾喂了些消炎退烧药,又喂她喝了些止咳糖浆。
他突然想起,貌似秦时明月中的雪女也来自赵国,是赵国极负盛名的舞姬。回想起那雪发飘飘、窈窕婀娜的蓝色魅影,再看眼前瘦骨嶙峋几乎脱相的白发小女孩,赵艾不禁有些唏嘘。
如今已是时过正午,赵艾与扶菊还有赵曦儿等人吃过午饭,又嘱托了番,便独自出了门。
再次走在邯郸城的街道上,如今却已是两千年之前,赵艾的目光欣赏着沿途的风土人情,一时亦是心情激荡。
如今的赵国国王乃是赵悼襄王偃,赵孝成王已死,丞相则是那位郭开,人称灭赵第一人。
赵偃平生最恨秦王,一直立志灭秦,从这方面看来,的确比其他五国国主一味的媚秦、畏秦要强上许多。
不过这位赵悼襄王向来喜欢寻欢作乐,沉迷酒色之中,也是其缺点所在。
如今赵艾算是成功报了仇,虽然一路桃花运不断,到处彩旗飘飘,但说实话,还真是挺想蜜桃的。
只是如今他和赵曦儿都受了伤,又与吕不韦彻底撕破了脸面,他相信以罗网不死不休的作风,必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说不得早已在必经之地埋下了无数杀手。
若是就这么受着伤赶路,只怕还没走到函谷关,人已经被剁成了肉酱。
现在当务之急,是养好伤,然后再设法回到咸阳,只要到了咸阳,即便罗网和吕不韦,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动手。
赵艾一边闲逛,听着四周的吆喝叫卖声,一边思索着如何对付吕不韦,又把自己设想成吕不韦,这一路该如何暗杀自己。
得到的结果是,对方想要杀自己似乎很简单,眼下以吕不韦和罗网的势力,人家想要杀他的确不难,只需要多派些人手就好了。
不说别人,只那掩日和黑白玄翦,他们两个就很难对付。
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自己如何应对。
起码可以确定的是,他原本想要带着胡夫人和小弄玉还有焰灵姬一起回去咸阳的,现在看来,应该又不能带上他们了,也不知道拿小丫头会不会又哭鼻子。
雪女的年龄应该与小弄玉相仿,但是看起来要比小弄玉凄惨的多,不仅面黄肌瘦的,身材也更娇小些,这般看下去,小小的脸蛋儿虽然瘦的脱相,依稀还可见其那股子天生的丽质。
有些女子,便是天生的绝色,即便饱经风霜,依旧可以绽放出惊艳众生的美丽。
韩国,新郑;
大将军府;
“什么?魏无忌真的被他杀了?”
姬无夜听到墨鸦的汇报后,顿时吃了一惊,魏无忌此人他是见过的,当初来新郑时,就发现其身边跟随着不少绝顶剑客,且魏无忌的名气太盛,普天之下,几乎无人不知。
人人都知道他麾下高手如云,他当初派墨鸦和百鸟前去相助,也只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罢了。
“是的,将军,那位公子着实深不可测,不仅深谋远虑,谋算超群,据白鹤回报,对方在刺杀魏无忌时,不仅轻易秒杀了九位罗网的先天高手,还化作一条白龙,正面打败了赵国第一剑客喻佐。”
姬无夜闻言一愣,随即嘴角微微扬起,不屑道:“呵呵,化作白龙?”
见其明显不信,墨鸦也是一阵无奈,因为连他自己都不信,在他看来,或许对方只是跟自己一样,将自己的意化作了白龙罢了。
不待他再说什么,便听姬无夜道:“那他人呢?现在何处?”
墨鸦淡淡道:“那位公子不知何时与龙阳君勾结在了一起,已经被他安全送出了城,好像去了邯郸。”
姬无夜浓眉一皱,沉声道:“老子管他去哪儿,本将军要的东西呢?”
墨鸦沉默了下,低头道:“东西还在公子艾手中。”
姬无夜闻言,顿时大怒,将手中的酒樽直接向着墨鸦当头砸下,怒道:“混账!为什么不直接带回来?万一那小子跑了呢?”
墨鸦被铜樽砸到,额头上瞬间血流如注,却是不敢去擦,只微微低下头,沉声道:“公子艾说,他要去邯郸两天,届时回来后,会将东西亲自交给将军。”
姬无夜冷哼一声,气的脸色涨红道:“这鬼话,你信吗?”
墨鸦微微摇了摇头,声音清冷的道:“属下一直再派人跟着。”
姬无夜冷冷的望着他,怒道:“跟着有个屁用?那小子还不随手就将解决了?”
“公子艾的确发现了,但一路之上,并没有动手,且一直都有消息传回。所以属下断定他定会回来。”
“哼,再加派人手,那小子惹怒了罗网,以罗网的作风,必不会善罢甘休,老子才不管他的死活,不论如何,必须把东西给我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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