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满仓,我的月饼呢?”
樊胜美就跟地主婆收租一样,大摇大摆的进了满仓家里,老远的就闻到浓浓的香味。
“我的娘,大班长,您的需求怎么敢于不满足呢?我老人家的腰都快累断了,都在这呢!”
望着樊胜美走进来,满仓赶忙迎出来,招呼老酒和泰山把大木头箱子抬过来,打开箱子给樊胜美拿出一块。
“干嘛吃我的,吃你的!”
从刚刚出炉的托盘里拿了一块,樊胜美一脸得意。
“哇好烫!”
没注意一股灼烧感传来,樊胜美丢向满仓,满仓赶忙伸手接,也一样烫的够呛。
满仓就跟丢口袋一样把月饼抛飞到空中然后再接住,直到可以拿到了,那边樊胜美已经开吃了。
“刚出锅的好吃,这锅给我了,免费的!”
“抢啊……不带打人的!”
满仓的反抗被樊胜美一小脚压制,哐哧哐哧两块月饼下肚樊胜美才干休。
“我家没柴火了,你给我家弄点木头柈子,落雪之前要弄好哟,人家怕冷的!还有这对习题做完,我要检查。”
临走樊胜美又给满仓交代了个任务,满仓没来得及反抗,樊胜美留下一堆复习题,走了!
“哎,一车柴火换这么几张纸,我哪说理去?”
本来习题什么的喜子已经捎给满仓了,现在樊胜美又给了一份,当然还有私货,满仓苦笑,心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学生都恨作业了。
“掌柜的,给你送点礼!”
“我擦,狼,你在哪整得?”
满仓好不容易有一点休息时间,老酒扛着一个麻袋进了院子,当着满仓的面丢在地上。
两条大青狼倒在地上,脖子上拴着绳子。
“我下套勒死的,这玩意想偷袭我,让我弄死了!”
踢了一脚大青狼,老酒脸上都是自豪,满仓平复一下心情让对方剥皮腌肉,心道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吃狼肉。
好在最近烘干的东西不多,不然满仓真不敢让老酒继续去了,现在看来狼真的下山了。
满仓的麦子还没消化完,又有人找上门了,这次满仓一脑门子黑线。
“土豆,你确定?我啥时候说收土豆了?土豆算粮食么?”
面对找上门的农户,满仓一个头两个大。
历来收粮食也没有一家收土豆的,满仓记忆中貌似拉城有些地方专门种植土豆,然后卖到城里,的确能够赚不少。
可是城里人不知道土豆这玩意存储起来多困难,不能阳光晒,不能低温冻。
阳光一晒,土豆立马青皮,顾客打死都不买。
温度稍高一点生牙子了,没人愿意吃这种土豆。
温度低于零度,土豆冻了,温度再一变化,土豆就开始烂,而且土豆从来都是一烂一窝,一个都不带剩下。
今年雨水大,收土豆的时候很多农户的土豆都烂了,满仓亲自见识过。
老百姓向来颗粒归公,烂土豆也收回去准备喂猪。
可是总有挑不干净的那帮人,你收回来不注意他就烂了,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满仓亲眼见过有人做土豆生意血本无归的,自己可不敢瞎尝试。
“那你不能骗人啊,你不是贴广告叫我们来你这里卖土豆么?现在咋还不收呢?”
一个村民苦着脸面对满仓,脸上都是不高兴,满仓眼珠子也瞪圆了。
“啥玩意?我在哪贴广告了?你们在哪看见的?”
望着一帮村民,满仓后退几步,心道这事里面有鬼,果然几个村民拿出一大叠告示。
“我尼玛白纸黑字,这特么还是毛笔字,我知道是谁了,我日你大爷于佰春!”
望着歪歪扭扭的毛笔字,满仓一眼就认出来是于佰春写的,也只有这个二百五老师写广告还能出现错别字,而且还特么教了两年初中,跟谁说理。
“没话说了吧,你不能逗我们玩啊,我们来都来了,你得收啊!”
“就是,让我们来了你就得收,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对,你得收!”
闻着满村的月饼香味,饥饿加上穷苦导致的难受,再加上现在的情况,村民们的愤怒显得异常严重。
“谁闹事?特么的在我们叶家屯闹事你们不想活了!”
刘金看着这帮村民大车百辆就知道有事,听明白了有人捣鬼立马叫村民集合起来,各种工具拿在手里把这帮人围在中间。
“哎呀卧槽,跟我们老烧锅人玩横的?你们真以为我们是吓大的,给我抄家伙!”
“哗啦!”
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老烧锅人从马车牛车上面抽出家伙与叶家屯人对峙起来,大有一言不合立马开干的意思。
“轰!”
听到老烧锅三个字,满仓的头皮都炸了。
这个地名太出名了,前世记忆中,本省打黑除恶纪录片里面有一集专门介绍老烧锅,名字《一锅端》!
当年为了彻底清除这个村子的黑恶势力,本地警察不够用,动用的武警部队。
什么叫整个村子实行抓捕?大人小孩全都上车,因为这个村没有小偷小摸的不存在。
现在满仓终于明白为什么于佰春竭力教唆这帮人来自己这里卖土豆了,因为一旦自己没处理好,立马就会惹火烧身。
更加重要的是,一旦留下后患,以后被老烧锅人恨上了,后半生都会提心吊胆,不定哪天自己的东西就丢了,甚至家人被劫持。
“都别动,你们当我这个村长不存在么,把东西收起来,老子还没死呢,咱们是来卖东西的,又特么不偷不抢,你们干鸡毛,收起来!”
刚跟满仓谈话的老头跳上自家的马车对着长长的队伍怒吼,村民望着村长这才纷纷放下家伙,但是望着叶家屯村民仍旧表情不善。
“咦,不对呀,不是说这个村的村长是首恶,整个村是以村长为首的有组织犯罪,难道自己记错了?先问清楚!”
揉揉头皮,满仓理了一下思路,招呼满意在对方耳边说了两句,满意跑开。
“这位村长,贵姓!”
拿着香烟给对方递上,对方赶忙拒绝。
“免贵郭宏宇,老烧锅村长,您别担心,俺们村人不偷不抢,咱们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咱们村以前是酿酒的,这不是法院把酒坊给查封了,咱们只能把土豆卖了,不然也不会……”
满仓把郭宏宇让进自己的屋子,郭宏宇路过中间院子,看着架子上挂着的狼皮,腿肚子都转筋。
正在剥狼皮的泰山也恰好转过身,手里的剔骨刀慢慢送到嘴边舔了一口,冷冷的目光望了一眼郭宏宇,郭宏宇心跳一百八十迈。
心道幸亏没打起来,这一看就不是善茬,动起手自己的人肯定吃亏,于是老老实实开始叙述。
按照郭宏宇的说法,村里也有自己的企业,老烧锅酒坊,原本大队的时候经营的还成,但是分到小队的时候村里没撒手酒坊。
结果越办越差,后来村里用酒坊做抵押,贷款两万,期望能把酒坊盘活了,可是呢,一帮不懂管理,不懂销售的人花再多的钱能够办好么?
酒坊继续亏损,就在五月份,酒坊被信用社一纸诉状告了,前段日子酒坊查封了。
算来这个老烧锅酒坊跟满仓命运差不多,不过满仓总感觉老烧锅酒坊这个词自己好像在哪听过,一时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