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欢的心里上下打鼓。
这搁谁不怕呀?
他上辈子也没有去废弃工厂医院探险的爱好,如今在这一世竟然玩起了空城探险记,试问哪一个穿越者能有他这种遭遇?
而且抛去死气沉沉的建筑不谈,方才可是真的出现了怪物,这种惊骇等同于他初进幽王墓时,遇到的人鼍。
这些怪物可都远超乎他的生理认知,在不断敲打着他的神经。
而且那怪物方才就扑倒在他面前,他连那獠牙的反光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所以更别提眼前这些看起来让人发憷的人形石像了,他现在都怕哪尊石像忽然动了身子,上来把自己撕扯成碎片。
“若欢公子请放心,有我在,不会让这些妖邪碰你一根手指头。”
在说出这句话后,白谷兰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话中有另外一层意思,本来就娇艳的面容上更是泛起了红晕。
柳若欢也不好意思开口答话,却不想白玉兰从他身后贴近,狡黠的笑道:“怎么样,我二姐姐人不错吧?要不就从了她如何?”
白谷兰身形一僵,赶紧别过头去,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只是无意识的轻转花伞,来消解内心的不安。
虽然她面红耳赤,可仍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想听他柳若欢会怎么回答。
柳若欢的眉毛拧成一团,看向身边的始作俑者。
只见她眼含笑意,明眸如水,嘴上虽然说得好听,手指却悄悄用力。
被掐的生疼的柳若欢龇牙咧嘴,却不敢对这位小主说些什么,要怪就怪当初自己在链桥上太不理智。
“小妹,小时候你最喜欢看那些精怪志异,就别打扰你二姐和柳公子。”
“哦。”
白玉兰意兴阑珊的放开了柳若欢,打起了自己的花伞,走向了另一边。
~
大路越往城中心靠近,天色就愈发阴暗,柳若欢一开始还以为是时辰的原因,后来才发现是头顶的云顶天宫所致。
那所巨大巍峨的的宫殿就悬挂在这座黑城的正上方,整个街道和居房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白家姐妹也注意到了如同天黑的异象,白月桂更是忍不住发出了惊叹之声。
“以前偶尔在先辈的族史中见到这天宫的记载,如今亲眼得见,忽然感觉能在此安眠,就不枉此生了。”
白玉兰轻移伞角,斜眼看了一眼陶醉其中的白月桂,“三姐姐,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也有一个皇帝梦。”
白小妹的冷言热讽,算是打开了众人的话头,白丁玲又再度做起了和事佬,“云顶仙宫,不都是每一个修道人的梦想吗?”
“哪里梦想,你瞧二姐姐那副花痴的模样,怕是你拿仙丹来换,都从她手里换不到柳公子的半根毫毛。”
“你!”
白谷兰闻言气急,轻放柳若欢的手臂,作势要去拧白玉兰的腰,却不想白玉兰身形飘动,从她面前一闪而过,溜进了旁边的一处房屋。
那房子门口挂着一顶一青一白的酒旗,随风飘扬。
看起来是一间酒肆。
“啊!”
先前民居的遭遇本让她们有诸多防备,此刻听到白玉兰的惊叫声,也顾不得里面有什么怪物,全都闪身冲了进去。
只是进了这间屋子,才看见白玉兰坐在酒肆二楼的木栏边,捧着双颊,面带微笑,踢踏着两只玉腿。
一双圆润均衬匀称的秀腿,隐隐现于粉色的纱裙下,曼妙诱人,引人向往。
白丁玲怒喝,“小妹!你胡闹什么!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
“胡闹?人家哪里有在胡闹?”
白玉兰抿嘴回眸,脸上的笑容带有些许奇怪。
她微微侧头,看向了另一边的白谷兰,打起了招呼,“二姐姐,还记得小时候你有一个最喜欢的布娃娃,就是扎着马尾辫子的那个。”
白谷兰也注意到小妹的神情和状态不对,并没有接话。
“那时候我烦你天天玩娃娃,也不疼我,就故意在一天夜里把它撕成了两半,丢在了后院的角落里。可谁想,你就算知道是我做的,却还是默默埋了娃娃,一点也不怪我。”
几人不知白玉兰此时提小时候的事情意欲何为,都屏息凝神,严防戒备。
“我当时有些开心,觉得二姐姐是天底下最疼我的人,也曾认为这份心意会天长地久,永不改变……可直到柳公子出现时,一切就变了。”
白玉兰伸出白玉般的纤手,指向了柳若欢,“姐姐们,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柳公子的真面目吧?”
柳若欢见她忽然指向自己,心神一震。
白玉兰虽然面容带笑,但眼眸中早已透着一股杀意,这种骇人的感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
当初在月亮湖,顾清瑶就是靠杀意锁定了他怀中的宁可儿,虽然白玉兰的修为不及顾清瑶,可那杀意却一点不似作伪。
“小妹!虽然我们是亲如手足的同胞姐妹,可若你无缘无故诋毁若欢公子的名声,也别怪姐姐代姥姥行白家家法。”
白谷兰噌的一声拔出伞剑,目光清冷的盯紧白玉兰。
柳若欢甚至感觉到两女对视,空气都随之凝结,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在相互碰撞。
“呵。”
白玉兰收回手臂,撑身站起,粉色的绣鞋踩在二楼的木板上,发出吱呀的轻响。
“姐姐们不妨先问问,这位柳公子,都瞒了你什么?”
柳若欢面色惊变,他忽然想起自己身上俪人珠与登天丸的隐秘,而先前俪人珠更是在对方身上发挥过作用。
难不成白玉兰已经察觉自己身上的秘密,先前贴近自己都是为了证实她心中的猜想?
三女见白玉兰如此肯定,纷纷侧脸看向了柳若欢。
柳若欢本想强装镇定,两侧发丝下却流下了豆大的汗滴,这无疑是他心虚的最好证明。
白丁玲和白月桂察觉到柳若欢面色不对,欲开口逼问,却见白谷兰横剑立于他的身前,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每个人都有难以启齿的隐秘,但未必是对我们不利。”
白玉兰挑了挑柳眉,在二楼打开了花伞,跨在香肩上,“二姐姐,你就不怕上演一出农夫与蛇的故事,被救来的毒物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