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一眼就感觉要晕了,你确定这个名字很好?”
“当然了,你不要看它笔画多。”
张繁弱指着这个名字跟她解释道:“这个名字出自几千年前我们古中国的诗歌,一般用于当时女孩子出嫁时的祝贺,你的姓意思是枝叶,正好和这首诗里形容桃树枝叶茂盛的句子等同。”
“……”
原本特蕾莎还觉得不明觉厉,听到这出自女孩子结婚时的祝词时脑袋里面一下子就想歪了,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他怎么敢的啊……
视野里的纸花一下子就烫眼起来了。
“为什么我的名字要变成叶子的寓意!”
她强撑着镇定道:“我觉得我配得上更好的,例如漂亮有内涵。”
“……”
这是文化差异吧?
张繁弱无语的看了她一会,道:“如果是形容你漂亮有内涵的,你爸爸给你起的那个名字就很好。”
“可你不是说那个名字很土吗?”
“是的,我们国家相对内敛,即便是夸奖自己也会用委婉而又优美的方式将其表达出来,那些直白的名字也有,例如什么美美、如花、但这些名字就和你们的威廉、大卫一样,使用的人太多让人失去了眼前一亮的特质。”
“……”
特蕾莎总算有点明白了。
“这个我不能拿主意。”
她皱着小脸,金发熠熠生辉:“我要回去问问爸爸。”
张繁弱欣慰的点了点头。
看来阿尔贝自从决定长期留在国内并把妻女带过来以后这父女俩的关系也好转了不少。
“我先教你怎么写这三个字吧。”
“ok。”
特蕾莎很感兴趣的凑了上来。
她虽然对学习汉字很头疼,但对汉字的兴趣还是挺大的,作为从几千年前一直演变至今的文化,那一个个小方块到处都透露着古老的气息,就像是古埃及流传下来的符号一样神秘。
“繁弱哥哥!”
这时候不远处的门口传来一声平地惊雷。
三个字刚写一半的张繁弱抬起头来,却见门口有个小女孩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俩,不是如意还能是谁?
如意看到他俩凑的这么近,
眼睛里面简直都要冒出火了,像个愤怒的战神一样走过来,胸口上下起伏一阵,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指责他,于是便更生气了。
“怎么了?”
张繁弱困惑的歪了歪脑袋。
如意撇着嘴没说话,如愿这时候也进来走到她的身边,小手轻拽着,如意才气鼓鼓的和她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然后…斜眼盯。
盯的二人别扭死了,特蕾莎更是直接指了指脑袋:“她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
多多少少应该是有一点。
张繁弱无奈归无奈,但看到后面跟着秦晚台进来的李姨,他也不可能当着她的面指责如意,就收起本子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来。
“看动漫吧。”
电视屏幕上,灰太狼用自己的一次次失败想要逗笑面前的小朋友们,奈何沙发上的四个人全都面色凝重,仿佛在看恐怖片一样。
张繁弱很想一个人回楼上,
和白幼狸她打电话不香吗?现在沦落到四个人在沙发上坐牢。
但他不敢走,
万一走了这两个人又吵起来了呢。
“……”
在令人尴尬的沉默中,特蕾莎忽然拿起桌上的纸花把玩起来,还将身子斜到他身边笑着道:“我发现这朵花叠的很好,以后可以教我吗?”
“嗯…行。”
张繁弱压着小声回答,但二人的举动还是被旁边的如意发现了。
“繁弱哥哥…”
她起身走过来,上半身直接躺倒在张繁弱腿上,耍着脾气道:“我们别看电视了,出去玩吧好不好?”
张繁弱有点头疼:“等会就要吃饭了,秦姨肯定不会让我们出去的。”
“……”
如意眼珠子一转,又撒娇道:“那我们继续玩上次的过家家好不好?你当爸爸,我当妈妈,如愿当二妈妈。”
神特么二妈妈。
张繁弱差点想把她从自己腿上颠下去了,这要是让李姨听到了那还得了?
他无奈的敷衍着如意,
旁边的特蕾莎冷眼看了一会,终于问道:“这个奶娃娃在缠着你说什么?”
“……”
张繁弱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欧美有没有类似的游戏,但是如意听到她说话以后,虽然听不懂,但还是笑着对张繁弱说道:“这个姐姐也要玩吗?那你让她当女儿吧好不好?”
“她比你大的多!”
张繁弱气的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而且我等会还有事情做,不能陪你玩什么过家家。”
如意不满的撇了撇嘴。
张繁弱也挺佩服她俩的,语言都不通,说什么还要他这个中间人来转达,就这居然还能吵起来架。
另一边,厨房里的三个阿姨也在尬聊着。
身处在伊娜夫人和李姨中间,秦晚台也觉得十分心累,这俩人语言也不通,打个招呼还要她来转达,一会说母语一会说英语,生怕冷落了哪个,她和张繁弱虽然不是亲生母子,但这一刻心却也紧紧连着。
好特么累……
“这两个小孩啊。”
择着菜的李姨忽然叹了口气:“我都说了你家有客人,她俩非要过来,尤其如意,一路上恨不得拖着我走,秦姐你说她俩在家咋也没那么粘我呢?”
“没事,过来了正好人多热闹。”
提到张繁弱,秦晚台精神抖擞了一些:“那小孩我也不知道怎么整的,从小就这么讨女孩子喜欢,这长大了得多愁人啊。”
“……”
李姨嘴里苦巴巴的,小声叹了口气:“这青梅竹马的,繁弱长大了应该不能伤害咱俩家的感情吧?”
“哦吼吼。”
秦晚台捂着嘴笑得眼睛都没了:“不会不会,你放心,这孩子心眼善良着呢,你把俩孩子交给我们就放心吧。”
?
“俩孩子?”
李姨愣愣的问道:“姐你指的是如意如愿吗?”
“不然呢?”
秦晚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合着你说的不是自家孩子?”
“……”
李姨择菜的手微微颤抖:“那也不能俩啊,这不是犯了重婚罪吗?”
秦晚台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旁边耐心听着二人说话却完全听不懂的伊娜夫人忍不住问她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秦晚台便把刚刚的笑点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伊娜夫人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如果三个孩子真是真心相爱的话,长大了可以让她们去阿联酋,那里的法律允许一夫多妻。”
“可以可以。”
秦晚台回了她又看向李姨:“伊娜说了,阿联酋可以一夫多妻,回头让孩子移民到那吧。”
“……”
作为被打趣的对象,李姨有苦难言。
她也知道秦晚台都是开玩笑的,毕竟谁也不会拿几十年后的事儿放到现在来认真讨论,但她听着这心里的感觉还是苦。
俩孩子没认识张繁弱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个小孩在自己家这一方小天地里自得其乐,那时候如意虽然淘气,但也还算贴心,哪像现在……一放学书包还没扔下就想往别人家跑了。
也许该未雨绸缪一下了?
要是这几个孩子真能稳定的在一个圈子长大,繁弱没长残心眼还跟现在这样暖……那以李姨自身的理解来看,真的很少会有女孩子不喜欢。
那些彼此青梅竹马还能没想法的,
要么是长大以后长残了,要么是知道对方做了太多的缺德事,不然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
要真是这样,也不是不好。
毕竟真按着这种情况发展,用一个女儿套牢繁弱这种极品女婿,女儿以后的人生都不需要她来操心了,最关键的是两家还住的近,能经常来往。
但关键是只能有一个。
要是长大以后真发生什么姐妹争夫的闹剧,那她真可以在小区里面找颗老歪脖子树了,所以哪怕孩子还小,这方面多多少少也是要注意一点的。
至于人选她都想好了。
就如意这个虎闺女没跑了,上了脾气除了繁弱谁的话也不听,小小年纪心眼就特别拗,嫁给别人她还不放心,繁弱最适合不过了。
想想有天长大了,外表俊秀,内涵温润出色的繁弱领着如意羞涩的走到自己面前,告诉她自己和如意在一起了,李姨想着想着嘴巴都快笑歪了。
“……”
秦晚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这是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啊?刚刚还被调侃的一副苦瓜脸,这会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不会真想把俩闺女嫁给繁弱吧?
那繁弱是不是要移民了?
那以后是不是就要经常在国外不回来了?然后她老了,腿脚不利索了,自己就在国内成为一个空巢老人了,到了晚年要是出了点啥事,在屋里臭了大半个月估计都没人知道。
这一想,心里就飘起了雪花。
“刚刚跟你开玩笑呢。”
她刷洗着螃蟹笑着对李姨道:“孩子这么小,以后的事儿谁能知道?不管孩子长大以后怎么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不就行了吗?”
这么正确的一句话连李姨也只能跟着点头,
但心里却在埋怨,
讨厌,心里刚乐没多久呢就给她泼凉水,回去以后就找如意谈话,繁弱必拿下!
终于,一桌丰盛的菜做好了。
这会已经九月中旬了,最早一批的阳澄湖大闸蟹已经上市,张繁弱也顺手抄起来一个准备吃。
这里要说明一下,
他的食谱里大闸蟹>海蟹>虾>鱼。
鱼和虾虽然平常碰都不碰,但对大闸蟹的热爱还是存在的。
“繁弱哥哥。”
这时候身旁坐着的如意也拿起一只递过来给他:“你帮我弄好不好?我自己不会弄。”
“好啊。”
张繁弱想都没想就接过来打算帮她把蟹黄蟹肉都剔出来。
砰——
这时候盘子里又多了一只螃蟹。
张繁弱扭头,却是托着腮神情淡定的特蕾莎:“也帮我弄一下,我没有吃过这个。”
“…行吧。”
他拿起来打算用本地人民的热情纯朴征服下国外友人。
结果手却被如意按住了。
“先帮我弄好不好!”
她声音又娇又软:“是我先递给你的!是我先来的。”
“……”
旁边的李姨都快看不下去了。
此等泡崽败笔实不可为,女儿还是太稚嫩了,回家还得多培养培养。
“妈妈帮你……”
“不要,我要繁弱哥哥帮我弄。”
“……”
李姨笑容僵硬了。
要不是饭桌上这么多人在,她都想把如意拉回来打屁股了。
张繁弱就这样陷入了两个螃蟹的抉择。
他扭头看了看,发现特蕾莎的眼睛已经危险的眯了起来,她虽然听不懂话,但是从动作表情里面已经了解了一切,明显就等他拿,拿起来就也要跟着胡搅蛮缠。
吃个球!
张繁弱将两只螃蟹原地退还,然后将自己那一只递给了秦晚台:“秦姨,我也不会弄,你帮我弄吧。”
“好。”
秦晚台乐意为自家的崽解此危局。
一场风波暂时消弭,也算应了那句三个和尚没水吃的老话。
吃完饭两家人又待了一会,
最终几乎同时起身离开,相持了一晚上的两个女孩也就此分道扬镳。
张繁弱和秦晚台出去送她们。
后者有点不舍,毕竟平常家里冷清,也没那么多好戏看,前者就完完全全是庆幸了。
“摆摆~”
一句潇洒的告别,车窗升上去,伊娜夫人载着特蕾莎离开了。
然后就是家离得近的李姨一家。
先前皱着脸一直不太开心的如意这会也有些不舍了,走过来牵住张繁弱的手:“繁弱哥哥,明天见……”
小孩子就是这样,
除非特别恶劣的,不然你很难对她们生起气来。
“明天见。”
张繁弱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看向旁边的如愿:“如愿,你也明天见,回去之后早点休息吧。”
“嗯,繁弱哥哥再见。”
张繁弱有点感慨。
明明两个人长着近乎一样的面容,但如愿却显得特别乖。
“……”
一行人离开以后。
“都走啦。”
旁边的秦晚台伸了个懒腰,低头看着他笑道:“小孩,心里失不失落?现在没有人围着你转了。”
“哼。”
张繁弱懒得跟她诉苦,
回去,休息,给知心的阿狸姐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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