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婧她们几个小姑娘站在音乐馆的二楼，看着楼下的演出。
她们所站的位置非常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台上台下发生的事情。
不过……
看着台下观众们热情欢呼的样子，宁婧忍不住撇嘴道，“虽然站楼上看得清楚，但是一点氛围都没有，还是跟大家一起才热闹。”
“是啊，是啊，这种活动，就要跟观众们在一起才有气氛。”
于东这个严师不在旁边，胡婧又变得活泼起来，话也多起来了。
“下面确实热闹。”李冰点点头，随后又说：“不过外面肯定很冷吧。”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怎们可能会冷，我看他们有的人都开始流汗了。”
李冰疑惑道，“这么远，你都能看到有人流汗了？”
宁婧嘿嘿一笑，“夸张手法，反正他们这样子看着就不冷。”
“我看，反而是程老师站在上面有点儿冷。”胡婧说道。
“我看也是，不过今天还好，太阳出来了。”
宁婧抬头看了看半空中挂着的那个有些黯淡的太阳，忽然又提议道，“要不，我们下去感受感受气氛吧？”
对于宁婧的提议，胡婧跟李冰都有些心动。
“咱们戴个帽子，再戴个围巾挡一下，没人能认出来我们的，放心好了。”宁婧继续怂恿道。
胡婧看了看外面的热闹场面，心里痒痒的，非常想跟宁婧一起出去，但是她又想起了之前于东跟她们说的话。
“不要乱跑，注意影响，特别是胡婧。”
于老师让他们不要乱跑，而且还特意提到了她。
这要是偷偷下去，后面被于东抓到，胡婧可以想见自己要面对什么。
于老师骂人，从来不分男女，而且总是戳中要害。
前段时间，他们班颜丹辰偷偷挑染了头发，只染了几缕，还藏在里面，但是被于东发现了之后，让她写了五千字的检讨书，好像到现在还没写完。
宁婧见胡婧犹豫，就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便拉着她胳膊笑道，“小婧，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担心我姐夫那个老古板么？放心，他现在注意力都在他老婆身上，根本就关注不到我们，我们就下去一会儿，感受一下氛围，也就十来分钟，然后就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
李冰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啊，大婧姐说得对，我们不会在下面待太久，于老师不会发现的，他又不是神。”
宁婧跟李冰一唱一和的，让胡婧越发的心动。
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胡婧点头道：“好，就去一会儿，十分钟我们就回来。”
宁婧哈哈一笑，“好嘞，我们走。”
……
为了保险起见，三个小姑娘还换了件衣服。
她们现在出行都要带好些套衣服，就在休息室里面，换起来也方便。
换完外套，戴上帽子，围上围巾，三人从音乐馆出来然后从侧面挤到了人群里面。
这会儿台上程砚秋的组曲已经快要结束，正式组曲最高潮的地方，台下的观众们注意力都在台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三个小姑娘挤了进来。
三人猫着身子终于挤到中间，组曲结束，现场响起一阵欢呼。
听着周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宁婧笑道，“还是底下气氛好啊。”
胡婧没听清她说什么，侧着耳朵问：“你说什么？”
“我说，还是下面气氛好！”宁婧大声说道。
这下胡婧听清楚了，点头道：“是啊！”
很快，三个小姑娘就融入到周围的观众里面，又是欢呼又是鼓掌。
台上。
程砚秋的组曲弹完，却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对台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看到她的手势，台下的人都静了下来，屏住呼吸。
等到台下安静下来，程砚秋点点头，抬手又弹了一段旋律，旋律结束之后，程砚秋又伸出一根手指，紧接着是第二根手指，等到第三根手指伸出来的时候，现场忽然响起一道直冲云霄的“woo！”
一听到这声“woo！”，原本安静的现场忽然沸腾起来。
歌迷们知道，周杰仑要上台了。
果然，熟悉的《可爱女人》的伴奏响起，周杰仑戴个鸭舌帽走上了舞台。
胡婧她们三个见周杰仑上台，正要等着大家一起欢呼，忽然听到旁边一个小姑娘大叫道：“周高仑xi，撒浪嗨！”
“周高仑xi，撒浪嗨。”
宁婧看了眼旁边的小姑娘，随后不甘示弱地用汉语大叫道：“周杰仑，我爱你，周杰仑，我爱你。”
她叫的很大声，努力地要将小姑娘的高丽语给盖下去。
而且她还拉着胡婧跟李冰的胳膊，让她们也喊起来。
千秀妍本来看到周杰仑上台，情不自禁用高丽语喊了几句，不过听到旁边的几个女孩子喊的话，也跟着喊道，“邹姐仑，窝爱你！”
“邹姐仑，窝爱你！”
这时台上的周杰仑已经开始唱主歌了。
“想——”
一个想字刚出来，台下的观众就跟着一起唱了。
“要有直升机，想要和你飞到……”
听到台下的大合唱，周杰仑挺感动的，毕竟这首歌才发行两个月不到而已，就有这么多人会唱了。
主要也是因为这首歌的旋律比较好上口，很多人听过几遍就会唱了。
特别是中间那一段重复的“……可爱女人”，非常洗脑，听过之后根本就忘不掉。
现场合唱声明显女生的声音更大一点，这首歌特别受女孩子的喜欢，很甜。
胡婧她们三个小姑娘也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这歌了，唱起来轻车熟路一点压力都没有。
跟着台下观众一起合唱，她们几个感觉特别开心。
当明星有很多好处，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够自由，很多地方都不能去，很多热闹都不能凑。
宁婧之前在《甲方乙方》里面还演了一个想要自由的明星角色，不过得到自由之后，女明星又后悔了。
所以宁婧更加清楚，这是他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当然，能像今天这样偷偷摸摸地跑到人群中间热闹一把，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毕竟这可是深空园区，对她们来说是绝对安全的地带。
宁婧虽然胆子大，也不是无脑，要不是在深空园区，她也不会提议下来。
“周姐仑，我爱你！”
宁婧忽然又听见了那个高丽小姑娘的声音，这道声音从观众们的呼唤中杀出重围。
不行，不能输。
“周杰仑，我爱你。”
宁婧扯着嗓子喊，不过她的声音不够高，根本比不过那个小姑娘，便又去搬救兵，扯着胡靖跟李冰的衣袖，“快喊，快喊，不能输。”
胡靖她们听不清楚宁婧说什么，不过感受到现场的气氛，也大声地喊起来。
千秀妍不知道宁婧是在跟她较劲，只以为旁边这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三个中国姐姐非常热情，她也受到感染，喊得更加卖力。
一首《可爱女人》结束之后，宁婧她们几个又喊又叫，再加上蹦蹦跳跳的，大冬天的还真就冒汗了。
主要是台下人多，寒风也吹不进来，即便吹进来，也被观众们的热情给驱散了。
台上的周杰仑先弯腰感谢观众，然后又弯腰感谢了给他伴奏的程砚秋。
程砚秋笑着点点头，又对观众们挥挥手，便走下了舞台。
……
下了舞台后，程砚秋跟于东一起进了音乐馆里面。
刚进音乐馆，程砚秋问，“杰西卡来了么？”
于东笑道：“已经来了。”
“嗯，那就好。”
夏天在芝加哥见过面没多久，杰西卡就跟深空公司签约了，最近一段时间，深空正在准备给杰西卡录制一张唱片。
这次的深空音乐日，杰西卡自然也会来。
杰西卡昨天中午就到了上沪，本来晚上要到金陵的，不过他们的车中途抛锚了，一直滞留在路上，早上程砚秋还问了情况，说是出发了，但是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到。
现在听到杰西卡已经到了，自然放下心来。
出了杰西卡之外，今天还有不少人，刘耕弘，吴综宪，以及好几个深空音乐签约的新人。
深空音乐签的那几个新人，基本上就是真的纯新人，之前连电视比赛都没有参加过，都是周建辉挖掘的。
虽然这些新人没有什么登台经验，不过实力跟外形都很不错。
而周建辉之所以能够挖掘到这些新人，说起来深空公司还得感谢周建辉的老东家科艺百代。
周建辉之前在科艺百代的时候，就发起过搜星计划，派出不少人在各大酒吧、校园搜寻那种有实力的年轻人。
当时搜集了不少资料，不过科艺百代这几年发展的不尽人意，这些名单上的人就没有去挖掘，周建辉转投深空，就把这部分资源都拿了过来。
这些人中，只有一个名字于东比较熟——苏见信。
一想到苏见信，就想到信乐团，一想到信乐团就想到《死了都要爱》，于东记得，上一世的某短时间，信乐团的几首歌，包括《死了都要爱》在内火得一塌糊涂。
苏见信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却还在酒吧驻场，算是个大龄新人。
于东对于新人中唯一认识的苏见信并没有太多关注，因为苏见信自身不具备创作能力，能不能火，有很多偶然性。
而且他跟孙晏姿还不一样，孙晏姿虽然也不擅创作，但是有周建辉的看好以及李氏兄弟的保驾护航，后面的路基本不会错。
可苏见信不同，于东甚至都记不得《死了都要爱》跟《天高地厚》那几首歌的作曲作词者是谁，就算想帮也没办法。
不过也就是因为看到了“信”，于东就想到了另一个名字带信的陈信宏。
听说陈信宏他们的五月天乐队去年刚刚签约滚石，于东让周建辉帮忙问问。
也就是前不久的事情，到现在周建辉那边还没有回信。
不过有了错失周杰仑这个前车之鉴，周建辉这次没有把于东的话当耳旁风，确实是认认真真地在研究五月天这个乐队，所以才会耽误这么久。
……
于东正在想五月天的事情，一抬头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周建辉。
周建辉也就四十岁不到，戴着一副眼镜，有点龅牙，不说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有点憨厚。
但是于东知道，周建辉是一个非常有激情且七窍玲珑的人。
如果他真的憨厚，也不至于三十多岁就出任科艺百代的总经理，并且差点被华纳招过去掌舵，现如今更是成为深空音乐的总经理。
周建辉快步朝于东走了几步，到了跟前主动握住于东的手，笑眯眯地说道：“于老师，程老师，好久不见了。”
确实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年初，这已经快有一年了。
“好久不见。”程砚秋笑着回应一句，随后跟于东说，“你跟周总先聊，我去找杰西卡。周总，你们聊，我先失陪了。”
“程老师再见。”
等到程砚秋走后，于东笑着说道：“周总，我正想到你呢，没想到一抬头就见到你了。”
“哦，是么？”周建辉扬了扬眉毛，“不知道于老师为什么想到我？”
“上次不是托你问了那个音乐组合嘛，有消息了么？”
周建辉恍然笑道：“原来是为这事，这个乐团我仔细研究过，发过两张合辑，质量都不错，但是偏小众，属于地下音乐。滚石之所以会签他们，也是李宗盛看到了他们身上的闪光点，我估摸着如果要签他们的话，有点难度。”
“滚石在给他们出专辑么？”
周建辉笑道，“说起这个事情，还挺有意思的，本来滚石是要给五月天出专辑的，但是现在又被搁置了。”
“为什么？”于东问。
周建辉看向正在舞台上唱歌的周杰仑，说道，“因为他。”
于东疑惑道，“怎么说？”
“周杰仑的音乐太……有点奇特，加上销量太好，让滚石那边一时摸不清楚方向，对于五月天这张专辑的风格有些不自信。事实上，不仅仅是五月天，不仅仅是滚石，因为《周杰仑》的出现，现在很多唱片公司都在研究和观望。”
“就因为这个？”于东没想到，滚石这种老牌公司，竟然也会纠结这个。
“就因为这个。”
周建辉笑了笑，这难道还不够么？
各个唱片公司，天天卖情怀，自我标榜是搞艺术，其实大家都在研究流行趋势，滚石自然也是如此。
之前滚石一直都是引领者，走在前面，但是现如今市场上忽然出现了《周杰仑》这种音乐，而且还深受广大听众喜欢，他们自然无法忽视。
做一张唱片并不容易，如果在这个时候不小心点，前面的工作都得白费。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