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鹿妖开始
上京重地,皇宫大内。
每至深夜便有宫中卫兵把手,巡视皇宫,有司天监监正坐镇,数十年来无人可潜入大内,进来的就从未活着出去过。
宫墙在那月色之下隔出了一条线。
墙上冒出了一对狐耳,一双眸子散发着微光。
“哪有吃的?”
狐九撇了撇嘴,心道先生又是哄它的,皇宫里面静悄悄的,看着也不像是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狐九从宫墙之上跃下,走进了皇宫之中。
每每遇到巡游的卫兵,它便躲在草堆里,也不出声,没人能发现的了它。
好歹它也是成了精的妖怪,这点小事还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
“唔……”
狐九有些迷茫的望着眼前的岔路。
皇宫可不是一般的大,它绕来绕去走了几圈,就跟个迷宫一样。
狐九的鼻子动了动,却是忽的闻道了一阵香味。
“吃的?”
小狐狸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几个宫女提着锦盒,挑着灯笼朝着一处玄关走去。
狐九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窸窸窣窣的穿过了草丛,跟在那宫女后面,穿过了玄关,来到了一处偏僻之地。
宫中四处都巡游,唯独这儿却是空无一人,就连此处寝宫的绿植都是杂乱不堪,像是常年没人打理一般。
好冷清……
狐九心中暗道一声。
它抬头看去,就瞧见那几位宫女端着锦盒走进了那亮着烛火的寝宫之中。
狐九趴在阴暗处望着,不过片刻,那些宫女便出来了,手中的锦盒却已经不见了。
小狐狸低下头来,待那宫女离开之后,才迈步朝着那灯火通明的寝宫之中走去。
它绕着宫殿走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一处打开的窗户,它纵身一跃,跳进来殿中。
“?”
狐九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有些疑惑。
此处偏房空无一物,唯有几盏烛火,就连个椅子摆设都不曾见到,空荡荡的反倒是让狐九觉得背后发冷。
“咚…咚…咚……”
木鱼之声从外面的殿中传来,狐九眨了眨眼,蹑手蹑脚地朝着声音传来之地走去。
探出一双眼眸,只见那殿中正坐着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
女子并未削发,眼角有一颗泪痣,模样极为好看,敲动着手中的木鱼,念诵佛经。
而在她的身前,则是摆着一个锦盒,不出意外,便是之前宫女留下的。
锦盒中飘出饭菜的香味。
狐九咽了咽口水,有些蠢蠢欲动。
见那殿中的女子闭着双眸撬动着木鱼,心无旁骛。
狐九沉思良久,探出了爪,屏住呼吸,朝着那锦盒走去,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咚…咚…咚!”
就在狐九的爪子探向锦盒的时候,木鱼声却是忽地停了下来。
茹山槐睁开双眸,看向那爪子停在锦盒上的红狐。
二者四目相对。
狐九愣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就被发现了……
殿中的气氛沉默下来,略显尴尬。
狐九迟疑了一下,收回了爪子。
只见小狐狸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女子,奶声奶气的叫唤道:“呜嘤~”
茹山槐却是一愣,旋即便笑了起来。
她伸手将那锦盒打开,只见那锦盒之中摆着的都是清淡的斋饭。
“你想吃?”茹山槐问道。
这话却是让狐九有些始料未及。
她难道不感到惊讶吗?
狐九回过神来,朝她点了点头。
茹山槐将斋饭取了出来,摆在了小狐狸身前,说道:“都是些斋饭,吃吧。”
小狐狸望着那白绿色的斋饭,有些不解。
香味就是从这些东西里面传出来的?
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好吃的样子。
狐九探过头去,舔了一口菜粥,顿时眼前一亮。
好吃!
它低下头来,大口大口的吃起了斋饭,脑袋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茹山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呜嘤?”
狐九感受到那道目光,它抬起头看向茹山槐,似乎是在询问你为什么不吃。
茹山槐摇头道:“我不饿,你吃吧。”
狐九闻言便低下头来,接着吃起了斋饭。
这些斋饭看似清淡,但味道却没得说,是狐九此前不曾吃过的美味。
茹山槐静静的看着,口中念叨道:“飞鸟都进不来这宫里,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钦天监的黄岐道虽说并非仙人,但却已迈入九品,蜕凡只在一线之间。
有黄岐道在,皇宫大内甚至连一只麻雀都飞不进来。
狐九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先生说,凡人都怕妖怪,所以还是不要开口说话为好。
茹山槐说道:“你尽可开口,就当是陪我说说话。”
吃斋的狐九微微一愣。
它后退了半步,开口道:“你知道?”
茹山槐没有解释,更没有半点惊讶,她本就知道狐九能说话。
狐九看了一眼斋饭,也不再贪嘴,又往后退了两步,与之拉开距离。
“怎么不吃了?是不好吃吗?”茹山槐柔声问了一句。
狐九摇头,说道:“好吃是好吃……”
它是不敢吃了。
眼前这人怎么看都不对劲。
见到它开口说话也不惊讶,说不定还不是个凡人。
狐九不再开口,二者之间只是这么静静地望着。
茹山槐平静下来,看了看手边的木鱼。
她叹了口气,语气之中似乎带着些许恳求,说道:“陪我说说话吧……”
狐九望着她,问道:“没人陪你说话吗?”
茹山槐答道:“这里是冷宫,不会有什么人来的,就连每日来送斋的宫女都不会跟我说半句话,而我在这待了也有八年了。”
她自嘲一笑,又说道:“我大概是熬的最久的那一个。”
往年被打入冷宫的,最后多半都自缢了,要么就是疯了。
“八年…好像很久的样子。”
狐九思索了一下,又问道:“冷宫又是什么?”
“我想想……”
茹山槐解释道:“你也可以理解为牢房。”
狐九眨眼道:“先生现在住的那个吗?”
“先生?”茹山槐疑惑道。
“没什么。”
狐九并未过多解释,而是问道:“为什么不出去?”
茹山槐说道:“从这出去不难,但如果出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她仿佛是回忆起了曾经的许多事。
“打住。”
狐九伸出爪来,说道:“老说些迷迷糊糊的话,我可听不懂。”
茹山槐噗呲一笑,答应道:“那就不提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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