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叔为聪叔勾画了一个美好的蓝图,但是聪叔这等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会信。
“我凭什么信你?”聪叔径直问道。
“无论您信不信,我们已经约好了见面的时间,此战已是不可避免。
倘若有谭老大相助,想必我们的胜算会更高,若是没有,也未必不能将其全歼。
我们若是失败了,那就只能认了,可若是万一我们赢了。
到时候马林游击队被打垮之后,谁将掌控金三角的货源,那就说不准了。
我想您也不会愿意看到您的生意因此受到影响吧。”鑫叔老谋深算地沉痛利弊道。
“可他们才是我的合作伙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们,不会帮他们呢?”聪叔略带玩味地说道。
聪叔的很多毒料都是购自金三角,和马林游击队的将军也有几分交情。
“因为我们相信您会是一个眼光长远的雄才大略之人,与其被人把控上游原料,不如亲自掌于手中。”面对聪叔带着威胁的试探,鑫叔丝毫不慌。
“有意思。”聪叔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鑫叔没再说话,屋中是一阵沉默。
“好!”沉吟片刻,聪叔最终答应下来。
“那我就提前预祝谭老大生意兴隆啦。”鑫叔开怀道。
“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聪叔笑道,“阿明,送客。”
“这边请。”阿明的声音传出。
随后便是一阵杂乱脚步声和关门声,以及关门声后的一个人的脚步声。
由此可以推断出,阿明将鑫叔送出门,却并未跟他出去,而是一个人折了回来。
“安排人给我盯死他,另外你亲自带人跑一趟金三角,务必保证事情的顺利。”聪叔安排道。
“我做事,您放心。”阿明保证道。
“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办?”聪叔颇有些考校阿明的意思。
“我觉得只给他们提供必要的武器弹药即可,我带着兄弟们在外围埋伏,待他们交火过后便可坐收渔翁之利。”阿明面色一凝,分析道。
“一定要记得,这件事是他们双方的矛盾,我们只不过是去救场的。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两败俱亡,我们打扫战场。”聪叔沉声道。
“明白。”阿明道。
“你去安排吧。”
随后又是脚步声加关门声,关门声后这段录音戛然而止。
‘若是我与聪叔易位相处,恐怕也会答应这送上门来的好事。’徐多艺一边将录音笔收好,一边思索着录音的内容。
李问他们突袭金三角马林游击队的行动对于聪叔来说,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若是成了,聪叔便可趁机在金三角培植一支属于他的队伍,牢牢将上游原料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在北美的冰粉生意会更上一层楼。
倘若失败,聪叔的损失也不大,不过是一些武器装备,对于财大气粗的聪叔来说,简直是洒洒水一般。
而且,在聪叔看来,鑫叔他们大概率会跟马林游击队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候由阿明带人收拾残局,一样可以达到第一种情况的效果。
聪叔给阿明最后的那句交代,无疑就是要他杀人灭口,不能留下鑫叔等人的活口,否则会落他一个坑害合作伙伴的恶名。
哪怕黑帮之间似乎并不怎么讲究这些,但是聪叔终归是个体面人,脸面还是要的。
想罢聪叔这边,徐多艺又开始琢磨鑫叔。
‘感觉吴鑫不像是李问派去跟聪叔谈判的呀。’徐多艺左思右想,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伪钞团伙之前肯定是和聪叔没有业务上的往来的,否则徐多艺肯定能从阿明或者阿成那边得到相应的情报。
而且以聪叔手上的现金流来看,他是不可能去购买假钞的,除非他的脑袋也被驴踢了。
如此看来,鑫叔是临时起意,找上了聪叔寻求帮忙,很有可能是他们确定了金山角“作战计划”之后。
能够面见聪叔,证明鑫叔也是很有门路的,毕竟聪叔是大圈帮大佬之一,可不是一个连十个人都不到的伪钞团伙电板师傅能够见到的。
‘鑫叔。’徐多艺轻轻敲着手指,逐渐重视起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老家伙。
原片里,在李问的供述中,鑫叔是因为私自用假钞购买古董钟,不仅触犯了行规,还引来了枫叶国假钞专家李永哲的关注,所以被丝毫不顾往日情分的画家残忍杀死。
但这是李问的一面之词,真实性存疑。
之后虽然也出现了李问枪杀鑫叔的画面,但那似乎是在审问李问的女警官何蔚蓝的想象之中。
不过有一件事是做不得假的,那就是鑫叔远在濠江的家人被灭门,这是上过新闻的。
‘倒是小看一个“死人”了。’徐多艺心中自嘲一笑,当即决定让阿成和阿明再去摸摸这位隐在疑云中的鑫叔。
徐多艺当即给两人发了加密短信,其中更是嘱咐阿明务必留下李问的性命,李问对他还有作用。
“快来。”处理完这些事情,徐多艺从书房在画室中向他招手。
“什么事?”徐多艺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
“看看,怎么样?”阮文指着她刚刚画完的一幅画道,像是个讨人夸奖的小孩子。
“鬼斧神工!”徐多艺也很面子,控制着脸上的肌肉,做出叹为观止之相,并竖起大拇指。
“德行。”阮文轻轻拍打了徐多艺一下,“今天约了玛丽和简,午饭你自己解决啦。”
“路上注意安全。”徐多艺和阮文轻吻一下,嘱咐道。
玛丽与简是阮文的朋友,和她一样也都是画家,只不过名气远逊于她。
“拜拜。”阮文拿上包出门了。
看着阮文离去的背影,徐多艺的目光猛地一凝,他又想起了网友们对画家真实身份的猜测。
阮文绝对是嫌疑极大的,因为自始至终只有她在作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就是真正的“画家”!
‘近十年的朝夕相处,居然没发现你与鑫叔他们联系的蛛丝马迹,倘若画家真的是你,那我也要为你写一个服字了。’徐多艺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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