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公的话让司马徽略感意外,不过随即他也释然了。
庞德公口中的也是他这水镜庄上的一名学生,名为庞统,如今年方十二,虽然相貌一般,但才能却极为出众,不然也不会被收入水镜庄。
他笑道:“以他的性子,本不该如此冲动,想来又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让老夫猜一猜,可是又跟阿亮有了什么冲突?”
看到司马徽这个样子,庞德公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德操还是了解那小子啊,没错,在那之前,那小子又跟阿亮进行了一番辩论,辩论完了之后就嚷嚷着要出山,说要证明他才是对的,不过被老夫给拦住了。后来那小子看到阿亮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就消停了。”
听到庞德公这么说,司马徽也是哑然失笑。
他们口中的阿亮,则是水镜庄的另外一名弟子,诸葛亮,年方十岁。
虽然要比庞统小两岁,但才能却丝毫不下庞统,两人年纪相仿,才华又极为出众,平时也是亦敌亦友,经常在一起辩论。
不过,相对于容易冲动的庞统,诸葛亮虽然年少,却颇显老成,所以两人辩论的结果经常会是庞统气得跳脚,诸葛亮却巍然不动。
当然了,两人虽然才能差不多,但是相较于长相一般的庞统,诸葛亮却是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年纪虽小,却已经有了几分翩翩美少年的风度。
有时候司马徽心里也会不无恶趣味的揣度,庞统之所以跟诸葛亮这般针锋相对,可能就是因为诸葛亮长得太帅了。
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开,司马徽道:“不管怎么说,阿统和阿亮都太年轻了,还远没到出山的时候。况且如今天下局势,已经初见端倪,朝廷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时间还有,无需太急。倒是元直,差不多可以出山了。”
司马徽口中的元直,自然是水镜庄的另外一名弟子,徐庶,徐元直。
和庞统诸葛亮不同,徐庶如今已经二十三岁了。
听司马徽提到徐庶,庞德公也是感慨道:“元直啊,说起来也是极为可惜。以他的天赋,若是能早点遇到我等,将来成就定然不下阿统和阿亮他们。他早年作为游侠儿,真是走了太多弯路了。”
闻言,司马徽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徐庶早年乃是游侠儿,后来因为杀人命运产生了剧变,方才痛改前非开始求学。
按理来说,都及冠了才开始求学,注定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但是徐庶却展现出了令庞德公和司马徽都为之惊叹的天赋,如今在水镜庄不过学习了两年,便已经脱胎换骨,作为谋臣哪怕不是最顶尖的,但也绝对属于一流。
只可惜,徐庶还是觉悟的太晚,虽然凭借着天赋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达到了相当的高度,但是早年埋下的伏笔却让他很难再进一步,从而达到最顶尖的层次了。
“元直若是出仕,也不知道会选择投靠谁。”不动声色的又落了一字,庞德公淡淡道。
闻言,司马徽也是笑道:“这就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了,我们只管教,至于选择投效谁,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元直是这样,将来阿统和阿亮也是这样。”
就在这时,坐在他们旁边观棋,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儒衫老者也是突然开口道:“他只会选择朝廷,老夫不会看错。”
听到老者开口,司马徽和庞德公这两位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荆襄名士也是顿时换了一副恭谨的样子。
司马徽道:“三先生看人,自然是不会错的。”
而庞德公也是在一旁附和道:“当初若不是三先生一眼便看出了元直的天赋,元直就算最后能拜入水镜庄,怕也得经历不少波折。”
司马徽眼光极高,水镜庄收的都是庞统诸葛亮这种天才。
在这种情况下,当初只是一个小混混的徐庶想要直接拜入水镜庄,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若是正常情况下,徐庶怕是得经历不少波折,直到展现出他的天赋,并被司马徽察觉,才能被收入水镜庄。
然而当时正是这位被称为三先生的老者看到了徐庶,并亲自开口收徐庶入水镜庄。
只能说,徐庶跟他太像了。
年少时都是一样的意气风发,然后在遭遇挫折之后才痛定思痛,奋发学习。
当然了,徐庶所做的事情,肯定没有他当初所图那般宏大,但即使是一个缩水版的自己,也足以让他网开一面,放徐庶入庄了。
而司马徽和庞德公在附和了一番这位三先生的话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司马徽也是开口道:“三先生,此番刘使君和袁公路遣兵入扬州,不知三先生觉得会鹿死谁手?”
这位三先生平时在水镜庄极少开口,而知道他身份的司马徽和庞德公正常也不敢去打扰,如今他难得因为徐庶的事情开了口,司马徽和庞德公也是想趁机多问些事情。
面对司马徽的提问,被称为三先生的老者看了他一眼,就在司马徽觉得这位三先生可能不愿回答的时候,却听到他淡淡道:“鹿死谁手?这两路人马能否功成都犹未可知,又何谈鹿死谁手?”
三先生的话无疑是出乎了司马徽和庞德公的意料。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解释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讶然。
刘表和袁术同时出兵,在这种情况下,刘繇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
他们本来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现在听这位三先生的意思,难道这件事情当中还有什么变数不成?
只可惜,这位三先生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又把目光放到了棋盘上,丝毫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意思。
见状,司马徽和庞德公明白再想问这位三先生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们只能暂且压下心头的疑惑,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棋盘上。
至于扬州之事,还是等他们先下完这盘棋之后再慢慢思索吧。
就这样,黑白子一枚一枚落下,而被称为三先生的老者就只是这样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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