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于渊要带陆长歌去的地方,是羽毛球场。
因为没有人陪他打。
实际上,他并不和陆长歌谈论正经的商业广场上的事,不管是拿地过程,还是设计方案,抑或是整体的理念思路,都不是他谈话的重点。
倒的确像是交朋友的那种,随意唠嗑儿。
这种氛围让人放松,以至于陆长歌开始放肆,问道:“沈总,你结婚了没?”
私人问题。
但沈于渊也不掩饰,“结了,我都两个孩子了。”
“一儿一女?”
“是,大的女儿,小的儿子。”沈于渊说,“我和你的成长环境不一样,我来自乡村,工作稍微稳定之后,结婚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生儿子也是。”
陆长歌乐了,“那你要是再生个女儿怎么办?继续生?”
“哈哈。我估计是。”这个男人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其实我妈原本膝盖不好,我和她说过好几次,不要心疼钱,就去把手术做了,她死活不肯,叫我自己先存着。”
“但是一知道我老婆怀儿子,她立即同意了,以最快速度把手术做掉。”
“不然抱不动孙子了,是吧?”陆长歌也听懂了。
“对,现在天天爬楼梯。哎呀,这些个老人你有时候真搞不懂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
陆长歌甚至觉得和三十多的人交流更舒服,不论是方怡还是眼前这个人。
能交流得到一起。
和宋纯洁李景他们就是,今天他爱谁,明天他不爱谁,哪里的ktv又好又便宜。
倒没有好坏,不同的年龄段做不同的事。
而想到方怡,
方怡还真的给陆长歌打了个电话。
他们之间通电话的频次并不高,肯定是有事。
陆长歌接通,“喂?方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关心关心你嘛。在干嘛呢长歌。”
“和朋友在一起。”
“是这样,郑总不是来江州了吗?你们那个新项目,谋划得怎么样了?”
陆长歌把答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说,“应该是快立项了,宏观的这些事我知道。具体到设计部分,我还未听到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不然我肯定早给你打电话了。”
边上正开车的沈于渊听了大致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因为答案很容易得出来。
就是这个小子,后半句添的‘不然我肯定早给你打电话了’根本不是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能说的出来的。
这种瞎话不在社会上胡说八道几年,根本就想不到。
既然是瞎话,后面的交流自然也就是客套居多,没什么干货。
一挂掉之后,陆长歌就说:“沈总,你不会怪我插手项目吧?”
“想多了,对了,回头把这个人介绍给我。”沈于渊笑着说。
这是直接打消陆长歌的顾虑。
“你愿意考虑?”
“考虑之后行不行是另外一回事,但考不考虑就关乎到你的面子了。”
总不能方怡这个电话打了就和没打一样吧?
设计方案本身就要经过比选,郑董事长说她们的不行,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其实就是送出一个顺水人情。
关于这一点陆长歌知道就行了。
羽毛球比高尔夫球好多了,至少一看就知道怎么打,不过陆长歌本来以为的靠着年轻能更胜一筹的想法却并没有成为现实。
他的确体力更好,反应更快,急停急起,挥洒汗水,平常就有运动的他此刻身影也非常矫健,但,还是打不过。
最后其实靠体能,沈于渊最后自己说胳膊酸了。
嘿嘿,陆长歌也是当过三十多岁的男人的,和二十一岁的小伙子相比,就像铁棒和香蕉的硬度差别一样。
不开玩笑的说,他甚至还可以再做二十个俯卧撑。
“搞不定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改天再打。”
陆长歌扭了扭脖子,“也行,我刚好热身完。”
沈于渊无奈的笑了笑,大小伙子到底是比不了的。
回去的时候连车都是陆长歌开的,因为担心这个家伙手抖。
像沈于渊这样的人,他们住酒店是性价比更高的选择,一方面这个是可以公司报销,另外,每天房间都有人打扫,非常的节省时间。
沈于渊对于初到江州,以及接触的这个叫做陆长歌的人都感到一种幸运。
还好不是第二号晚晚。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郑晚晚还真拨通了他的电话,
沈于渊无奈,放下手中的酒杯,拿着手机到窗户边。
“喂,晚晚小姐。”
“沈于渊,你到江州见到那个家伙了?”
就知道这个人会关心的。
但是这么急切是有点出乎意料。
“见到了,”沈于渊露出玩味的笑容,“晚晚小姐什么时候过来?”
电话那边的人对这个问题并不关心,直接问道:“怎么样?他是不是在长辈面前表现的很乖巧?看起来是比我强?是不是又给我爸灌迷魂汤?”
近来,郑老板不知道是怎么了。
回来就和她提什么陆知远的儿子,动不动就说,你看人家老陆!
生意做得一般般嘛但是人家会生,人家那儿子多听话,老陆以后能活八十,我最多六十,就是被你气的!
郑晚晚当然不服,一个上大三的毛头小子他能有什么能耐?!
后来问得仔细了,郑老板说得也仔细了,女孩儿就懂了,那个混蛋根本就只是动嘴巴而已,
说白了一个还在读书的孩子,什么成绩也没做出来,无非就是嘴上功夫厉害罢了!
那么这当然就更加不能服气了。
沈于渊听到了晚晚小姐语气里的那股子冲劲,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当。不急不忙。
“晚晚小姐希望我回答哪一个问题?”
“你就说他人怎么样?”
“人啊,身材挺拔,阳光帅气,体能也特别好。”
“……啊?你说真的?有多帅?”
沈于渊:“……”
他终归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晚晚小姐,你认真的吗?”
“开个玩笑!抛开外貌,你就说这人怎么样?!我发现你磨磨唧唧的了,沈于渊。”
实际上也不是磨磨唧唧,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而要真的说起来,沈于渊带了几分认真,“短暂的接触来看,我觉得他有一定的社会经验和人情世故的常识,直觉上来看,他藏着一个我们都不了解的灵魂,以至于看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有一点晚晚小姐你的感觉是对的。”
“哪一点?”
“他比较不怎么要脸。”
“就是无耻呗。”郑晚晚冷呵一声。
但沈于渊坚持,“我只觉得是不要脸。”
“反正你叫他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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