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歌对外公的兴趣更大了,但他又不好意思去催老爸。
哎,
怎么一个个的就不能和我学学?
那是长辈,正儿八经的长辈!
直接跪下喊爸爸好,怎么了?有那么寒碜吗?
理解不了。
郑老板看出来这小子的混蛋想法,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你还是把我们的事业能接得上手再瞎想吧。”
“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让你跟我学经验,不是让你跟我学吹牛逼!”
陆长歌:“……”
“中央园亭的事儿,你干不干?”
“如果真的愿意相信我,那我就干!”
郑健哈哈大笑,“好,回头我让沈于渊找你。你把你的想法和设计人员讲清楚,让他们在保留这个园亭的基础上对整座商业体进行设计。建成后,你要把你说的什么又可以做品牌推介会,又可以当做小剧场的那个功能给我体现出来。”
作为老板,他要的就是这玩意儿可以吸引人气,至于是不是传递了音乐梦想,是不是展示了美术作品,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行!”
“亲爸那儿你自己搞定啊。”
“您给我个大商铺的事儿也得说话算数!”
“当然,我们是君子协定。”
君子,真敢用词啊!
郑健不管那么多。对他而言,相信陆长歌有些才华是真的,对于园亭的这个概念也是认可的,但说好一件事和做好一件事是两码事,对于陆长歌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他不确定,只是怀着期待。
至于说那么大的项目交给他……远没到这个程度,不说沈于渊在把关,诸多细节他也是亲自参与的,怎么就叫交给陆长歌了呢?
郑健在这又笑又骂的,实际上他老婆急死了,直接给他打来电话:“你们事情谈完了没啊?叫长歌去看看晚晚!你就不担心啊?”
陆长歌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摸了摸鼻子,好家伙,他才刚刚回来啊,当个老母亲这么担心吗?
郑健把电话扔给陆长歌,“你和你干妈说吧。”
这事他是不想管了。
陆长歌没办法,只能说我马上再去酒店。
路过陆知远身边的时候,忍住了想要问他上次说的‘想想办法’到底想出来没有,什么时候能和外公联系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吧。
实际上,动力广场这个项目本身也令人感到心怀激烈,等到它落成的一天应当也很有成就感,当它在好几个城市都开始留下身影,那就更是不一样了。
陆长歌发现自己的贪欲又增长了,似乎不仅仅是对钱,而是沾上了一种叫成就感的东西。
以往是有些优哉游哉的,在周波那里的期货放了两百万,买茅台股票花了三百万。实际上去做了后才发现,期货的确是大资本玩的游戏,他有点不太敢投入资金,因为很容易爆仓,成为韭菜。
倒是茅台的股票很稳,手里还有点钱,回头再去港股买点企鹅爸爸的股票,翻个几十上百倍的都有可能。
反正先放着,陆爸不会再要回这笔钱的,钱这种东西到咱的手里还有出去的道理?
回头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做一张整体的收益表给他,直接亮瞎他的狗眼。
想着这些东西,他又来到郑晚晚住的酒店。
本以为这个小姑娘会不给他开门的,没想到进去的还挺顺利的。
“你又来干什么?”郑晚晚散着头发,无精打采的问。
“吃不吃东西?”
“不吃!”她生硬回答。
“我觉得你吃饱了,可以有力气大声哭来着。但不吃就算了。”
陆长歌侧着身子大步走进去,躺倒在沙发上,“你的母亲不放心你,我在那儿待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我弄到你这边来了。遥控器在哪儿?我看会儿电视,绝不打扰你。”
郑晚晚站在沙发后看着这个……混蛋。
“难道我妈叫你来是看电视的吗?!要看电视去别的房间看去!”
……倒也没这么叫。
“主要我觉得劝你没用啊。鲁迅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实在无法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你想摆脱你老爸。但不骗你的说,我确实是故意说点儿好听的哄着你老爸,咱俩不是一路人。万一我说点什么掉钱眼里的话,再惹你生气就更不好了。”
呼……呼……
郑晚晚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不生气,不生气……他本身就是个混蛋。
接着她转身去了冰箱那里,拎了一瓶陆长歌不认识的洋酒出来,之后又倒上一小杯,五分之一的样子,似乎这些酒都这么喝。
“你干吗?”陆长歌有些担心。
郑晚晚讽刺道:“作为公子哥,看到酒你还害怕吗?”
“我倒是不怕酒,我是怕你喝酒。”
“你不用担心我。”郑晚晚搂着长裙自己坐了下来,硬生生闷了一口,但是没装成功,可能味道太冲,呛了她一下。
“……你回去后,他们有怎么说吗?”
陆长歌也把酒杯端着在面前晃,但没喝,和这家伙喝酒实在是没什么氛围,“我说了,你妈还是担心你。”
“我爸呢,是不是又骂我了?”
“你这么知道?”
郑晚晚:“……”
“他骂我什么?”
陆长歌道:“说你是虚伪的善良,一件正儿八经的事不为穷人做。”
姑娘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捏着杯子,“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住着五星级酒店离家出走,您度假呢?”
郑晚晚捏得更紧了。
她伸脚踹了一下陆长歌的大腿,“关你什么事?嘴怎么这么毒?”
“你看。问题来了,你也希望我说好话甚至假话来哄你开心。但是却又对我这么对待你父亲进行道德式的批判。”
“我……”郑晚晚一下子被问住了,“谁叫你哄我开心了?”
陆长歌把酒杯放下,“那我不陪你喝了啊。你自己喝,洋酒我喝不惯。”
“你!”
郑晚晚大概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怎么就到处气她,欺负她呢?!
“我自己喝就自己喝!”
吨吨吨,她又喝了一小杯。
很是飒气的抹了一下嘴巴,赌气式得看了陆长歌一眼。
然后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我就是不明白……到底是哪儿不对。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一样,爸妈能开心,自己也开心。但我就是做不到。”
“可能,你穷过一次就能做到了。”陆长歌斜靠着沙发,轻飘飘的说。
“什么意思?为什么穷过一次才能做到?”
“因为这个世界,你不穷一次就不会知道是个什么鬼样子。”
郑晚晚若有所思的看着一样年轻的男孩脸庞,那上面挂着的表情沉稳不惊,又好像看清了些她感到很是迷惘的东西。
随后又很快回神,“切,小孩子,装什么大人?”
陆长歌也不在意,拿着遥控器找电视看,“随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