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我今天很感动,因为陆长歌同志不忘初心,虽然他是彻彻底底的发达了,但是,依然在回国的第一时间回到了我们宿舍每次都相聚的这个小饭馆,吃6块钱一碟的皮蛋拌豆腐,喝两块一瓶的雪花啤酒。”
“这虽然有些小小的委屈他,但是让这些享福享惯了的资本家们难受一回,也可以稍稍安慰一下我们无产阶级嫉妒的心,这也是必要的。陆长歌同志,希望你能理解,可不要有怨言呐。”
能这么说话的,当然也就是只有唐浩义了。
陆长歌尽情看他表演,这家伙其实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话那么多,还不如喝一杯。”李景默默吐槽,“还有,你说话注点儿意,阶级斗争在社会主义中国已经结束了,你那话是想说我们国家社会主义进程不够完善是吗?”
唐浩义指着李景控诉,“大伙儿看看,就这样的人,人狠话不多,不说话则罢了,一开口就是一击致命,到给人扣帽子了,他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宋纯洁问道:“这次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跟我们说说,现在全国老百姓都在关心你这点事。”
陆长歌感受着这道:“老实说,从英国回来,到这个地方坐着吃顿饭,还真让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过你们也都冷静冷静,尤其是你唐浩义,网上写的很多不能信,再说我这个变化对你们有什么区别吗?”
“我过去就比你们多很多钱,现在比你们多更多钱,有什么不一样吗?你还没习惯吗?”
唐浩义:“……”
“网上写的你外公是真的吧?”李景问道。
“那些基本上都是真的。”
“那其他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啊,只要外公是真人就可以了。”
李景又问:“那苹果股份呢?”
“也是真的。”
三人都沉默。
都是大学生来的,也都是学经济的,对他们来说脑子里转换一下这种财富都是基本操作。
就和职业作者水个一千字一样的。
最后是唐浩义打破沉默,他说道:“来,吃点儿吧,以后请我们陆总到这种地方吃这种菜的机会不多了。”
陆长歌要捶他了,“好了啊,差不多行了。说点儿正经事。”
唐浩义说道:“都不是正经人,能有什么正经事?最正经的就是哥儿们的未来,李景是准备随便找个工作,混吃等遗产了,老宋要考研,我不一样陆总,我得抱你这颗粗腿。”
陆长歌撑着下巴,“你也去找个工作吧,积累点经验,然后创业,别和我在一起瞎混了。”
唐浩义问:“这是为什么?”
“朋友就是朋友,不要搞成上下级,你难受我也难受。而且为了啥呢,为了挣点钱吗?完全没必要啊。”
陆长歌到底是过来人,
“你要不信,非要和我一起寻开心,见多了以后你会怀疑人生的。”
嗯?
三人都一震。
陆长歌也是近来的体会,“我是看到那些巨富过的日子,才体会到,穷人真的就是来这个世界凑数的。”
“怎么办?我难过了。”唐浩义转头对李景用一种哭腔说道。
李景感到一阵恶寒,“你有病啊,难过你找你媳妇求安慰!”
陆长歌把他们每个人的酒都倒上,“兄弟们,你们不和我聊正经的。我得和你们聊正经的,我这次到英国还学会了一个词。叫孤家寡人。”
看他们没动静,就继续说:“那些有钱人啊,其实是恐惧的。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比较可怜的一群人,太贫穷、太有钱都会很容易触碰到一些人性的黑暗面,”
“渐渐的他们都会衍生出一种防备心,变得不再容易信任身边人,变得不再有安全感,最后就是变得没有朋友。”
“我不想这样,所以我们不要谈什么跟我混之类的,老话叫端人家碗受人家管,你们不乐意给我管吧?我也不乐意管你们,所以最好就是这样。需要钱吱一声,这倒没什么大问题。”
唐浩义拽着陆长歌的胳膊,竟是故意哭了起来,“你这是要自己发财去了啊!”
“我真给你一大笔钱,你好意思要吗?”
这可不行,老唐孬好是一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受过良好教育,有完整的自尊心,说道:“那倒也不必了,我可不想管你叫老子。”
“我觉得,挺好的。”宋纯洁虽然说的慢,说的少,但忽然间这么一开口叫人觉得意外。
随后又跟着解释说:“这样,就还和以前一样。叫陆总的话,我还是有些不习惯。”
“陆总啊,有什么不习惯的?”这个唐浩义好像可。
李景都受不了他,“喝酒吧你。长歌,你说点我们没见过的,比如说那些名人,乔布斯什么的。”
陆长歌啧了啧嘴巴,“我以前也觉得像这种人应该有一种光晕,但其实距离近了之后再看,全都一样,没什么特别。只能说他们确实有超人一等的才能,其他的也没看出什么来。”
“他算是为你打工了吧?”
陆长歌淡淡笑了笑,摇着头说:“不是这么算的。我虽然股份拥有的别他多,但真正论财富,他是富有的,因为他找到了金钱之外的驱动力,不断努力,不断超越自我,挣钱?说实在话,可能你从他的账户上划走一亿美元,人都没什么感觉。”
“长歌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宋纯洁平静的说,“我们还是泯然于芸芸众生之间,有着自己的欲望和担忧,你已经年少多金,不再有这个需求。”
“但我们依然害怕褪去年轻这个遮羞布,年轻时的贫穷、丑陋、任性、慵懒、没有成就……这些缺点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不断失去辩解的借口。二十岁一事无成可以接受,三十岁一事无成就不那么可以接受了。”
“所以从你的角度来说,你要淡化财富的影响,依旧当原来的陆长歌,这令人钦佩。但从我们的角度来说,老陆,我们是真羡慕你,谁敢说一点也不,那百分之百在说谎。”
陆长歌还真没想到,这宋纯洁忽然像开了窍似的,言谈举止间多了几分沉稳的同时,也多了一点自己的坚持。
“来,碰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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