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大了亏大了……一群蠢货,简直就是蠢到了极点!”
古美门走出会客室,刚才脸上强撑着的笑容瞬间拉了下来,简直气得跳脚,
“如果不是东野常嗣那个蠢货沉不住气,根本不会被他们看出端倪,现在不仅没有这么多破事,五千万也早就到手了!可恶啊!”
黛真知子刚从里面追出来,就见不远处古美门正气急败坏地狠狠蹬地,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一些意味不明的词,看上去十分抓狂。
如果这时候穿上制服的话,就算是去扮演小学生,光从行为上来看,也很说得过去了。
“古美门律师,还是赶紧走吧。不然待会等青木老师出来,恐怕会更加尴尬哦。”
听见黛真知子这话,古美门心头那个气啊,不仅没消,反而更加上涌。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回头看了眼会客室的方向,憋着一股气,捏紧手里的公文包,一下子转过身,就脚下生风,快步往出口而去。
这里的“快步”就是字面意思,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或许比体育赛场上那些竞走运动员还要有过之无不及。
黛真知子眼见着他开溜,也连忙跟了出来。
且不说古美门回去之后又是怎样的一阵鸡飞狗跳,青木凉介这边却着实是迎来了一场大胜利。
翌日。
三木事务所社长办公室内。
青木凉介坐在三木对面,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遍,听得三木连茶都顾不上喝,啧啧称奇:
“不错嘛,过劳加上刹车故障的问题……这样算下来,至少能拿到一亿五千万。不愧是凉介啊,干得漂亮!”
青木凉介微微一笑:“说到这里,这次的案子江口律师也出了不少力,关于超线事故的事就是她发现的。不得不说,她确实具备一名优秀律师所需要的潜质。”
“哦?很少听你这么夸奖一个人啊。”三木闻言,眉头一挑,眼底藏着笑意,“我这个表姑,一般人可是搞不定的。可她却好几次在我面前夸你。这样看来,你们两个也算是互相欣赏。这可是很难得啊。
啧,凉介啊,你也到了该考虑个人情况的时候了吧,不如……”
这话刚问出来,青木凉介放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礼貌性地点头致意,就站起来,走到不远处接起手机,只听手机听筒的另一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凉介桑,今晚……有空吗?我妈妈她说……想请你来家里坐坐……”
电话那头的三澄美琴正咬着嘴唇,另一只空着的手上捏着一支签字笔,正随意地在草稿纸上画着圈圈,有些紧张,又有些忐忑地等待着某人的回音。
而站在她桌子对面,双手托腮,满眼写满了期待的是比她这个打电话的正主还要激动的东海林。
“哎呀,干嘛这么含蓄啊美琴,直接告诉他,你妈让你跟他交往,问他什么意思不就行了?”
她这句话刚脱口而出,三澄美琴瞬间脸涨得通红,也顾不上等青木凉介等回答,直接一把将手机听筒给捂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满脸控诉地看向对面的东海林:
“夕子!!!——”
见她就差临时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东海林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了吧,你赶紧给你那个小情郎打电话吧,不快点下手的话,又不知道被哪个野狐狸给拐走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话一出口,又被三澄气鼓鼓地瞪了一眼,她只好伸出一只手,在嘴上一横,就像是拉拉链一样,乖乖闭嘴。
三澄美琴又盯了她一会儿,见她果然没再继续说一些离谱的话,这才终于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捂住听筒的手移开,重新将手机贴在了耳朵旁:
“那个……刚刚有一只蚊子……咳咳,现在被我赶跑了……”
听见电话那头三澄美琴故作镇定的话,青木凉介差点没有绷住笑出声来。
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告诉她:
欸,美琴,你刚才说的话都被我听见了。
没错,美琴捂住的的确是听筒,但是,从手机的构造来说,这个时候其实应该捂住的是话筒,或者说麦克风……
所以,刚才三澄美琴和东海林夕子的话,青木凉介不仅听到了,而且还听得很清晰。
“凉介桑?”
没有等到青木凉介的回答,三澄美琴又试探着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点点紧张,还有一点点期待。
“嗯,好啊。”
“……那个,我是说其实时间还没有定好,如果今天不行的话,也可以安排在明天,或者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到时候……”
三澄美琴正自顾自地解释着,声音却突然卡壳了一下,听筒那头安静了几秒,才终于传来声音,
“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等青木凉介说话,电话那头又传来东海林夕子急切的吼声:“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你怎么还问呐?快点应下来啊,直接告诉他时间啊笨蛋!”
“你才是笨蛋呐!夕子!!!”这句话似乎离得远了些,环境声还有些嘈杂,伴随着一些脚步声,不知道电话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
但很快,听筒里又传来了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声音离得很近,应该就是贴着手机传过来的。
只听一声轻咳,三澄美琴有些气息不稳的声音再度传来:
“那……就定在……今天晚上吧,我到时候下了班,就过来找你!”
青木凉介捏着手机,嘴角含笑,眼底满是温柔:“那可不行。”
“欸???”
三澄美琴本以为会等来他的同意,可当她听见“那可不行”这四个字的时候,红润的脸上刹那间失去了血色。
她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开始轻微晃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刚才她是听错了吗?怎么会……
她这副样子,看得东海林夕子心疼得不得了,一时间火气上涌,就想要抢过手机对着青木凉介破口大骂。
可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听得出某人的心情十分愉悦。
只听他说了一句:
“我是说,怎么能让你来接我,当然应该是我来接你啊。而且,到时候我还有很重要的话要当面跟你说呢。”
在听清楚这话的一瞬间,三澄美琴的眼睛亮了亮,连带着打在她身上的灯光都在这一刹那变得柔软起来。
电话里,她最后说的话是——
“好,我等你。”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