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昏暗的停尸间里,伯纳德趴在一具尸体的脖颈附近,大口的吞咽着血液,他的口腔拥有特殊的吮吸能力,可以将尸体中的血液抽取出来。
看到这一幕,西格蒙知道,这是伯纳德在完成超凡启蒙之后,对鲜血的渴望被彻底激发,本能战胜了理智。
而就在伯纳多沉醉在对鲜血的迷恋之中时,漆黑的走廊里却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还没等他处理好眼前的残局,吱嘎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高瘦的老人出现在伯纳德眼前。
“院长……我……”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院长,低下头时,看到自己胸前沾满了血渍,大脑中理智重新占据上方。
“救救我院长,我生病了。”伯纳德一脸恐惧。
“这不是一种病,孩子。”窗外的月光将老人的身影拉得极长,“你才刚刚觉醒,还不能适应死人的血,跟我来吧,我给你提供一些新鲜的血液。”
“什么?”伯纳德瞪大了眼。
“欢迎你伯纳德,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秘血社的成员了。”老人张开双手,在他身后一对宽大的蝠翼展开。
眼前的画面闪过,西格蒙看到了伯纳德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怪物,比起其他契约的超凡者,这些污秽契约者们似乎因为重生之母的庇护,在缔结时的行为更加的肆无忌惮。
伯纳德从一开始的抗拒到顺从,然后慢慢的转变成乐在其中,而通过这段隐藏的记忆,结合着他之前的学习生涯,西格蒙也大致了解到神谕教会的具体安排。
事实上,从进入圣伦斯医学大学开始,针对他们的考核便已经开始了,具体的手段,伯纳德并不知道,他工作的那家医院的副院长也没有提起。
但在西格蒙看来,应该是从精神和饮食上共同下手,一些天赋比较出众的很快就会进入启蒙状态。
这一部分学生的学习能力出众,会很快被筛选出来,然后着重进行培养,经过几年的训练,等他们毕业的时候,大多数都能够进入二阶。
随后这些人就离开了阿贝图斯。
剩下的一部分,会以试验品的身份进入到教会名下控制的医院,其中的大部分会在签订了三年工作合同之后逐步觉醒。
这些人当中,实力稳定在二阶的会在三年合同期结束之后自动离开,处于临界状态的,则会继续留在医院里。
剩下的就是像伯纳德这样,依然没有觉醒还需要继续观察的,会被推荐到其他医院。
表面上看,教会已经掌握了这个城市接近70%的医院,但实际上,在剩下的医院里也都安插了他们的人。
从进入学校,到启蒙晋升,全部的过程都在神谕教会的观察之下,为了避免大量超凡者的聚集,引起猎魔者和调查局的注意。
实力稳定的污秽契约者便会离开阿贝图斯,逐层分化,每一个环节都在控制之中。
伯纳德只是数量众多的污秽契约者里微不足道的一个,他偶尔会从刚死的尸体里抽取血液,更多的时候则会找机会直接饮用新鲜血液。
这个时代的医学虽然快速发展,但很多旧时代留下来的医疗手段仍在被使用。
其中就有依然被很多医生所推崇的放血治疗法。
顾名思义,这是一种通过放血来进行治疗疾病的方法,这种方法对于一些特殊的疾病会起到一定的治疗效果。
但前提是少量,并针对特殊情况,而不是肆无忌惮的乱用。
西格蒙记得,在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历史上有很多名人,就是死在这种特殊的血疗术下,那些可怜的家伙们不是被疾病害死的,而是流失了大量的血液后在痛苦的折磨里死掉。
这个世界的医学处于探索之中,但这种特殊的血疗术非但没有随着时代的发展而被淘汰,反而因为伯纳德等人的特殊行为,被更多人所接受。
他们会将某些病人体内的新鲜血液抽取出来,装模作样的讲出一番道理,随后再把特制的药粉涂抹在抽取血液的伤口处。
这样药物就可以顺着伤口进入患者体内。
超凡的力量总有些奇妙的地方,很多不太严重的疾病,在这种情况下都可以不药而愈,时间久了,便会有更多的人争相模仿。
一些普通的医生根本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们大量的放血,只会让病人的身体变得更虚弱,严重的情况下甚至会导致死亡。
但在这种争论中,伯纳德等人却在新鲜的血液里汲取力量,逐渐变得更加强大。
他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喝血的时候不要被人发现。
事实上谁会防备一个有着高超手段的医生呢?他们只会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动手,整个过程确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没人受伤,没人死亡,哪怕这些事每天都在阿贝图斯上演,猎魔者们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回归现实,漂浮在半空中的血珠化成丝丝雾气顺着伯纳德皮肤回到他的身体之中,而此时伯纳德的精神依旧处于梦境空间之中,身体无意识的忙碌着。
西格蒙快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后面,打开柜子找到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医药箱,按照血珠里的记忆,取出伯纳德经常使用的一种淡褐色药片。
将药片碾成粉末,西格蒙深吸一口气,同时取出一点,放入口中品尝了一下。
混合的气息在口腔中炸开,很快药剂的组成便逐一在他脑海中闪现。
一样又一样,直到最后,只剩下一种西格蒙无法分辨出来的材料。
翻开血族手册,博古拉被再次召唤出来。
“你能分辨出这种药片里的组成成分吗?”
“我是纯粹的战斗人员,研究进行的并不多,要我分辨药剂的成分,实在……咦?等等!”
博古拉说着话脸色突然一变,随后他深吸一口气。
古怪的一幕发生了。
淡褐色的粉末上,有一丝丝微不可查的红雾漂浮出来,随后被扯入博古拉的鼻腔。
“这是什么?渴血者的血液吗?”西格蒙一脸紧张的问道,他从伯纳德的记忆力得到启发,想到了一种可能。
也许教会根本没把渴血者的血液混在常见的葡萄酒或者食物里。
而是药物。
“不!”博古拉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这是更高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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