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楷回到府中,一名下人走上前禀报。
“陈珪回到家中以后,小人看到……。”
听到下人的禀报,王楷眉头皱了起来,良久后,忽然冷笑一声。
“陈珪,温侯不想杀你,是想让你的主人曹操动手。
这次暂且留你一命,但也要给你一些教训才成。”
第二天下午,严氏只带着两名丫鬟,来到后花园的凉亭里。
陈珪正站在凉亭外等待,见严氏过来,急忙迎了上去,“老夫见过夫人。”
严氏来到凉亭里坐下,缓缓问道,“沛相,你现在已经去了淮南,不再是徐州之人,却又派人前来送信,不知所为何事?”
陈珪叹了一口气,“夫人,老夫去淮南,实在是迫不得已。
这次给夫人送信,想要见上一面,但确是一件好事。”
“噢!”严氏秀眉微皱,“什么事?”
陈珪看了看严氏身后的两个丫鬟,虽然没说话,但却溢于言表。
严氏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她们是我亲近之人,优化你只管说。”
陈珪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夫人,袁公路很快就要登基做皇帝了,你可知此事?”
严氏微微颌首,“略有耳闻。”
陈珪笑着拱了拱手,“袁公路膝下只有一子,如果令女嫁过去,也就成了太子妃,真是可喜可贺呀!”
听闻此言,严氏目光也亮了起来,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
“沛相,此事事温侯做主,我们妇道人家只管听便是。”
陈珪忽然叹了一口气,“此事原本水到渠成,令女可以顺利的成为太子妃,等到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皇后。”
说到这里,陈珪语气停顿了一下,再度叹了一口气,“可是,温侯迟迟不将女儿送去,已经有人心怀恶意了。
老夫听说,有人又给袁公路出主意,说在登基大典时,没有太子妃出现,很不吉利。
当时老夫就说,温侯只是没有时间,以后一定会将女儿送过去。
但是,有人以及吉时要挟,劝解袁公路改变主意,另立他人做太子妃。”
听到陈珪到这番话,严氏顿时吃了一惊。
严氏虽然是正妻,但毕竟没管过事,出身也只是商户,没有多少见识。
听到女儿要当不上太子妃,顿时有些慌了。
“沛相,真的吗?”
陈珪见严氏一脸紧张,心中大喜,急忙说道,“千真万确,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夫才求见夫人,将此事告知,以防夫人误了大事。”
严氏用香巾擦了擦额头,脸上有几份焦急,“沛相,这可如何是好啊?”
陈珪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夫人,你只需趁着袁公路还没有改变主意,将女儿送到淮南,这件事情轻易就能解决。
但如果迟了,恐怕太子妃的位置,也就落到别人的头上。
等到温侯回来,就算把女儿送到淮南,也只能做小了。”
“不行!”
严氏立刻出言拒绝,“我女儿虽然顽皮,但绝对不能做小,否则我绝不答应。”
陈珪摊了摊手,苦笑的说道,“夫人,念及往日情分,老夫才会将此事告知。
该如何去做,请夫人自己拿主意吧。”
说完话后,陈珪拱了拱手,来了一招以退为进。
“夫人,老夫的话已经说完了,告辞。”
“且慢。”严氏急忙摆了摆手,拦住要走的陈珪。
“沛相,麻烦你回淮南的时候,好好说和一番,千万不要误了我女儿的终身大事。”
听闻此言,陈珪叹了一口气,苦笑的说道,“夫人,袁公路虽然对老夫很信任,可是毕竟初来乍到,有些话就算说出来,他也不一定听啊。”
严氏更是心慌,“沛相,温侯不在家,你可要想个办法,帮我这一次。”
看到鱼上钩了,陈珪心中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夫人,老夫已经说了,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那就只能在登基大典之前,将令女送过去,自然可以解决这些烦忧。”
严氏叹了一口气,“可是温侯不在家,该怎么送啊?”
陈珪急忙拱手,“夫人,如果你相信老夫,老夫可以将令女送到淮南,让她成为太子妃。”
“这?”陈珪要将女儿带走,严氏有些犹豫。
陈珪急忙又道,“夫人,如果两家亲事可成,一来,令女可以成为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二来,温侯在徐州将稳如泰山,再也无人敢来撼动。
夫人,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听陈珪说有这么多好处,严氏有些心动了,沉吟良久后,忽然开口说道。
“沛相,你先回去,让我好好想一想。”
陈珪皱了皱眉头,“夫人,老夫在徐州呆的时间不会很长,你可要尽快才行,否则迟了,太子妃的位置可就属于别人了。”
说到这里,陈珪决定再说几句狠话,让严氏下定决心。
“夫人,此事表面上看,也只是一桩亲事而已。
可是如果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桩亲事也关系到淮南和徐州的局面。
如果将令女送到淮南,以后,袁公路将是温侯的盟友,一旦徐州有难,袁公路一定会派兵前来援助。
试问这天下,有谁是袁公路和温侯联手之敌?
可是如果误了时辰,袁公路一旦恼怒,必会和温侯成仇,一定会发兵前来攻打徐州。
凭借淮南兵马强壮,温侯该拿什么抵挡?
夫人,你可要想清楚,千万不要误人误己,坏了大事啊!”
每天只知道在家相夫教子的严氏,什么时候听到过这番狠话,顿时惊得香汗淋漓,半晌才回过神来。
“沛相,这可如何是好?”
陈珪微微一笑,“此事以后会如何,全看夫人一念之间。
现在温侯不在徐州,夫人也要为徐州着想啊!”
陈珪一顶大帽子扣上来,严氏立刻感觉肩上的担子沉重了许多。
良久后,严氏擦了擦冷汗,“沛相,我让你将女儿带走,你可否能保证安全?”
听闻此言,陈珪顿时大喜,笑着说道,“夫人,这只是小事,如果令女有事,老夫愿意人头做保。”
严氏站起身来,在凉亭中来回踱步,心中却在快速的思索。
终于,停下了脚步,缓缓说道,“沛相,我相信你这一次。”
……
陈珪和严氏密谈的时候,王楷却在和韩胤二人饮酒。
“韩从事,雷将军,我们要多喝一点,省的嫌弃我怠慢。”
韩胤微笑着摆了摆手,“王从事,怎么可能呢,这几次来徐州,都是你来接待,哪一次不是让我们宾至如归呢!”
雷薄也拱了拱手,笑着说道,“王从事,你真是太客气了,韩从事只要一提起你,准保竖大拇指,赞你一句有待客之道。”
王楷哈哈大笑,端起酒壶为二人杯中倒酒。
“韩从事真是过奖了,王某只是见你们合得来,所以才多说两句,倒让你们见笑了。”
韩胤满意的点了点头,“王从事,等到有机会,到淮南来,让我们在下来招待你,也算是还你一个情。”
王楷悠然神往,“淮南是个好地方,袁公路又统筹有方,确实是一方宝地。”
说到这里,王楷拱了拱手,“此次袁公路登基成皇,你二人也水涨船高,真是让人羡慕啊!”
听闻此言,韩胤心中一动,笑着问道,“王从事,既然你如此向往,不如和我一起前去淮南发展。
凭借王从事的智谋,一定能博一个好的前程。”
雷薄放下酒杯,“王从事,如果你去淮南,我们同殿为臣,岂不是更加亲近?”
韩胤一拍手,笑着说道,“对呀,雷将军说的有道理,只要王从事肯去,在下一定极力推荐。”
说到这里,韩胤又拍了拍雷薄的肩膀,“王从事,我和雷将军一起推荐,主公一定会重用你的。”
王楷苦笑着摆了摆手,“韩从事,此言差矣。
某虽然向往淮南,但又不能弃主,如果孤身前往,恐怕下场会像沛相一样,让人不耻啊!”
韩胤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王从事这样想,真是让人佩服。”
雷薄忽然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以后温侯和主公联姻,不就成一家人了吗?”
听到这句话,韩胤大喜,“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王楷目光也亮了起来,“袁公路以后登基成皇,以后徐州岂不是也会并入淮南。
到那时候,我们确实就是一家人了,哈哈,真是太好了!”
说完这句话,王楷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来,我们庆祝一下。”
“哈哈!”
三人大笑着将杯中酒饮尽,放下酒杯后,刚要说话,一名家人忽然匆匆跑了进来。
王楷一见来人,脸色一沉,“你怎么来了,难道不知道我在和朋友喝酒吗?”
家丁满脸惊恐,急忙拱手,“老爷,确实是有急事,才来打扰,请恕罪。”
韩胤笑着摆了摆手,“王从事,既然他有事,不如就让他说上一说。”
王楷这才点了点头,“说吧!”
家丁一呆,急忙摇头,“老爷,这是机密大事,不能给外人听啊!”
啪!
“放肆!”
王楷猛地一拍桌子,“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有什么话不能说。”
韩胤见家丁一脸为难,有心想要听一听机密之事,却又担心王楷不许,急忙拱了拱手。
“王从事,既然有急事,那在下先出去一下!”
王楷急忙拦住要站起来的韩胤,对着家丁怒吼一声。
“你聋了吗,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有话尽管说。”
家丁无奈,这才拱了拱手,低声说道,“老爷,沛相刚刚去见严夫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楷一呆,急忙问道,“沛相为什么会去见严夫人。”
家丁犹豫着说道,“厅府中的丫鬟说,好像是沛相想要劝夫人将女儿送到淮南去。”
“什么?”
听到这件事情,屋内的三人同时惊呼出声。
韩胤也不等王楷问话,便急不可耐的问道,“快说,陈珪这老东西为什么这么做?”
家丁被韩胤的举止吓了一跳,急忙说道,“陈珪说,小姐现在送到淮南去,能成为太子妃,如果去晚了,恐怕就没办法成太子妃了。
所以,陈珪才会劝说夫人,想要把小姐送到淮南去。”
听到准确的消息,韩胤突然冷笑一声,“陈珪这个老东西,又要耍什么花样?”
王楷脸色却有些难看,转头看着韩胤,缓缓问道,“韩从事,我一直拿你当朋友,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韩胤见王楷神情不悦,不由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笑着说道,“王从事,陈珪这老东西说的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王楷咬牙问道,“韩从事,难道不是真的吗?”
韩胤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
王楷冷笑一声,“如果不是,陈珪为什么敢这样说,我看还是有这个消息,他才敢说吧?”
韩胤见王楷不相信自己,急忙指着雷薄,叫苦说道,“王从事,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问问雷将军,自然之道真假!”
雷薄急忙轻咳了一声,拱手说道,“王从事,我们刚从淮南而来,确实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消息。”
王楷皱了皱眉头,“难道是袁公路下达的秘密任务,瞒过你二人,让陈珪来执行?”
韩胤不屑的摆了摆手,“王从事,因为我家主公如此看重陈珪这个老东西吗?
哼哼,如果不是看中了他的名气,早就一刀两断了,还能让他等到今天。”
雷薄点了点头,“王从事,确实如此事,你只管放心便是。”
王楷脸色稍缓,对着家丁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别打扰我们喝酒。”
等到家丁离开后,三人又默然不语的喝了几杯酒。
韩胤忽然开口说道,“其实这样也好,早一点把小姐送到淮南,也能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
雷薄点了点头,“如果能在登基大典之前送去,确实有莫大的好处,也显的温侯更加有诚意。”
听闻二人所言,王楷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温侯曾经说过,要亲自送小姐去淮南。
可是,现在陈珪却要趁着温侯不在,将他的女儿带到淮南去。
你们说,等到温侯回来以后,知道此事,你们说会发生什么事?”
雷薄和韩胤见王楷脸色凝重,心中有些吃惊,急忙问道
“王从事,你快说,会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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