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的想法苏阳自然不知道，他也不会去揣测，此时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尽快吃掉柏仁县所有的百姓，好对付实力强的有点过分的苏牧。
“只要有它在，给我时间，这片天地没有人会是我的对手！”
苏阳一边努力翻越被他们的战斗波及已经化作废墟的苏宅，摸了摸自己胸口，眼中闪过一丝自信。
现在苏阳妖力尽散，虽然脸部还有着些许虎妖的模样，但是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成了人类模样，没了衣物和虎毛遮挡，一颗暗红色的琥珀正在月光的照耀下莹莹生辉。
苏阳的动作自然落入了苏牧眼中，那块琥珀自然也不例外，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凝重。
苏阳能够以凡人之身，在短短数月内获取如此力量，甚至于转化成妖族，靠的应该就是这块琥珀。
远古战场，香山县，柏仁县。
三个地方，三座祭坛，三颗琥珀。
如果他相信这些事情背后毫无联系，苏牧就真的是失了智了。
真当他在原星九年义务教育是白过的吗？某点都是白刷吗？
两人战斗的动静不可谓之不大，苏宅已经彻底化作废墟，只有最外围的院墙得以幸免，而原本黑暗的街道上也陆续亮起了灯光，隐约还能听到些许说话声。
无论是那虎吼还是雷声，只要不是聋子睡得再沉都能听到，不过这些灯光亮起没多久，又陆续黯淡了下去。
只要没有落到自家头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要速战速决了。”
听着周围传来的动静，苏牧一步跨挡在了苏阳身前，正要动手，苏阳却突然惨叫的扑倒在地。
“不，不，马上就有新鲜的血肉给你了，你不可以吃我！”
苏阳表情扭曲，带着些许乞求，不断的抓挠着那颗镶嵌在胸口的琥珀，似乎想要把他抠出来一般。
只是这一切皆是徒劳，琥珀吸收的速度太快，苏阳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起来，仿佛一截枯枝，无力的垂了下来。
“反噬？”
转瞬间，苏阳的身躯和四肢被那琥珀吸成了干柴模样，仅剩的头颅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起来，而那颗琥珀却是逐渐明亮起来，里面的东西也是越来越清晰。
是一只老虎！
苏牧眼神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颗琥珀从苏阳胸口扣了出来。
琥珀离体，苏阳的表情一松，而琥珀内的老虎则是十分凶狠的朝苏牧吼叫起来，居然想要吞噬苏牧的力量。
“哼，找死！”
苏牧冷哼一声，手中五色雷光一闪，直接将那琥珀捏成了粉末。
没有理睬手掌内传来的惨叫，苏牧缓步走到奄奄一息的苏阳面前，沉默不语。
似乎是感应到苏牧靠近，苏阳勉强睁开眼睛，看着苏牧，满眼苦涩。
“大哥……”
“别说话。”
苏牧俯下身子，注入一股木行之炁，原本上气不接下气的苏阳脸色很快好了起来。
木行之炁主生，东方木雷既能伤人也能救人，只是苏阳从身体至神魂都是千疮百孔，他也只能暂时吊住对方的性命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有着苏牧大量法力注入，苏阳的状态明显好了起来，眼神涣散的眼神也逐渐恢复了神采。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
苏阳神色恍然，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许久才开口道：“如果我说我一开始只是不想像父亲那样窝囊的死去，并且想要救活父亲母亲，大哥信么？”
苏牧愕然，想到苏阳之前所说，若有所思。
许是苏牧的法力支撑，又或是回光返照，苏阳的精神明显好了不少，话也变多了。
“父亲做了一辈子善事，最后却死在了善事上，实在是讽刺，不过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这么快明白过来。”
“什么财富、名声、地位都是假的，唯有掌握强大的力量，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
苏阳的情绪有些激动，说着说着脸色就涨红了起来，苏牧好不容易稳住的神魂又开始了溃散。
苏牧当即加大了法力的输出，却已经无力回天。
苏阳伤的是神魂本源，除非大罗神仙降世，否则做什么都是徒劳。
“大哥，停手吧，没用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苏阳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清明，示意苏牧停手。
“大哥你知道吗，我一直很羡慕你，可以追寻自己的梦想，问道长生，而我却要为了如何生存下来每天绞尽脑汁。”
“父亲死了之后，母亲悲伤成疾很快也跟着去了，我很迷茫，如果没有刘大哥点醒我，我可能会一直迷茫下去，不过若是如此，我们兄弟两个应该也不会变成这样吧……”
苏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有些些许猜测，瞥了眼县衙的方向，正要向苏阳确认，却发现苏阳的身躯不知何时开始溃散了开来。
苏阳同样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还有一点点解脱。
“大哥，你法力高强，一定可以救活母亲的吧？”
看到苏阳乞求的眼神，苏牧沉默少许，微微颔首，心中却是有些黯然。
苏阳虽然没有将马氏像其他人一样祭炼成伥鬼，但是因为长期滞留在已经腐朽的身躯内，早已破败不堪，任凭他法力高强，也是无力回天。
苏牧的念头苏阳自然不知，而是十分庆幸的松了口气，瞥了眼已经彻底消失的半身，自嘲道：“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我做了这些错事，有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但是，我不后悔！”
“朝闻道，夕死可矣，就算只有一瞬，我也死而无憾，可惜娘亲不愿，否则也能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了。”
“只是可惜，没能感受到长生是何种感觉。”
“大哥，你知道什么是长生吗？”
苏阳的身影逐渐透明，声音也越来越轻，最后更是只有神魂发出了些许波动，若不是苏牧修了天耳通，否则也听不到了。
“长生……”
听到苏阳的问题，苏牧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迷茫，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原来大哥你也不知道么……”
看到苏牧因为自己的问题如此困惑，苏阳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身躯彻底崩散，化作飞灰迎风飘散。
身躯崩坏，神魂俱灭。
这世间，再也没了苏阳这人。
苏阳消逝，而苏牧却依旧沉浸在苏阳的问题当中，眼神流转，许久之后蓦然起身，一掌轰碎祭坛。
祭坛破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苏牧将苏宅内的尸体一一搬了进去，立了一块简易的墓碑，这才架起遁光朝县城中部飞去。
遁光飞快，没有丝毫迟疑，苏牧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何谓长生？
不死！
即为长生！
霎时，苏牧头顶三花闪耀，光芒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即将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