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活动室里,哈利、罗恩和赫敏唇枪舌剑吵个不停。
“哈利,我们最好不要胡思乱想,还记得吗,一年级的时候你以为斯内普教授计划偷魔法石,但他其实是监视奇洛的那个。他还在奇洛试图让你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的时候施加保护。”
赫敏用魔法给门上锁,又念了几个干扰咒语,方便他们无所顾忌地谈论那些危险的话题。
“我知道。”哈利闷闷地说。
“还有二年级——”
“谢谢你提到二年级,他一开学就想开除我和罗恩,别说他想保护我,赫敏,他的脑回路应该没有神奇地和多比连接在一起,何况他那时候也不知道密室将被开启。”
“哦,呃……”赫敏有些词穷,“三年级,他站在我们这边……”
“需要颁给他一个奖章吗?感谢他没有和摄魂怪达成一致?”哈利烦躁地说:“赫敏,你怎么一直替他说话?他曾经是一个该死的食死徒!”
赫敏沉默了几秒,“但是邓布利多校长为他辩护了,是你亲口告诉我们的,哈利,记得吗?你在冥想盆里看到过……”
“他——也——不值得——信任。”哈利咬着牙说。
“谁?”
哈利没有说话。
罗恩和赫敏不安地看着他,“你是说邓布利多校长——你怎么这么想——”
哈利沉默着。
他心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罗恩和赫敏。这个秘密和斯内普无关,但和邓布利多校长有关。在小天狼星交给他的那沓信件中,他了解到一个令他无比震撼的事实。
“你最近有做噩梦吗,哈利?”赫敏轻声问,她看向罗恩,罗恩摇晃脑袋,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没有。”哈利面无表情地说,但罗恩和赫敏看起来更担心了。哈利心里犹豫再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赫敏。
赫敏立刻读了起来:
“亲爱的大脚板——”她停下来,“这是谁写的信?”
“我妈妈,”哈利说,“继续往下念。”
“哦,好吧。
亲爱的大脚板:
谢谢你,谢谢你送给哈利的生日礼物!这是他最喜欢的玩具了。才一岁就已经能骑着玩具扫帚飞来飞去,他看上去好开心哪。我附上一张照片给你看看。
很遗憾你不能来……
关在这里詹姆有些憋闷,他尽量不表现出来,可是我看得出——隐形衣还在邓布利多那里,所以没有机会出去。如果你能来,他会多么高兴啊。
小虫上周末来过了,我觉得他情绪低落,但也许是因为麦金农夫妇的消息吧。我听到后也哭了一夜。
巴希达经常过来,她是个有趣的老太太,讲了好些邓布利多的故事,真是想象不到。我不知道他本人听到会不会高兴!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该相信多少,很难相信邓布利多曾经和肆虐欧洲的黑魔头盖勒特·格林德沃相识,他们还因为理念相和成为了好友!
但巴希达说自己是格林德沃的姑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其它事情也很难作假,毕竟她实在没必要撒谎。她还透露了一个细节,那句后来被格林德沃拿来作为他所有暴行的辩护借口、并让他名声鹊起的口号——‘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据说最早出现在邓布利多写给密友格林德沃的信件上,真是不可思议。
还有更匪夷所思的事情,恕我不能在信里透露,也许我们不应该苛责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想想吧,我们那时候表现得有多么傻,詹姆直到现在还认为全世界都应该知道魁地奇呢!
就写到这里吧,我听见哈利在哭闹了,希望不是因为詹姆太过无聊,否则我会狠狠敲他的头……
莉莉。”
哈利看到罗恩和赫敏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几乎和他第一次看到这封信时一模一样,前一秒他还在通过母亲的字迹感受那份从来不曾出现在他记忆里的温柔目光,下一秒就被冰冷的事实拉回现实。他的心仿佛被撕成两半,一半是雀跃的,伤感的,他知道了他们曾经有一只猫,小天狼星给他买了第一把飞天扫帚,他的母亲就像所有人告诉他的那样温柔善良,也许还有些多愁善感……
但另一半,哈利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的心情,他接触到了更加真实的邓布利多,那是十七岁的邓布利多,和他现在只差两岁。但彼时邓布利多已经和日后注定要展露头角的黑魔头盖勒特·格林德沃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理念相和’……听起来多么讽刺!
还有隐形衣,哈利想。邓布利多拿走了隐形衣,这是为什么?像邓布利多这样的大法师不用隐形衣就能隐形。他又想起他、罗恩、赫敏曾提出的一个不靠谱的猜想,死亡圣器……三兄弟中老三手里的隐形衣……
如果邓布利多年轻时和一个立志建立以巫师为主导的新秩序的人相谈甚欢,那他们是不是对传说中能成为死神主人的死亡圣器感兴趣?一起建立永恒的统治,就像伏地魔那样?哈利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他怎么能把邓布利多和伏地魔并列?但他很难找到开脱的理由,也很难不让自己产生一个后知后觉的念头:如果邓布利多没有拿走隐形衣,是不是他们一家可能就不会死?
哈利固执地忽视了邓布利多、海普教授、穆迪教授都曾经看破隐形衣的事实,抱着永远无法验证的可能死死不放,在希望和嫉恨中反复变换。他把这一切全部埋在心底,用大脑封闭术牢牢锁起来,直到和赫敏对话时,才忍不住突然爆发出来。
他感觉怨恨在血管里流淌,他热切地望着罗恩和赫敏,看吧,邓布利多校长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他从罗恩和赫敏濒临崩溃的表情中感到阵阵快意。
“哈利,”赫敏欲言又止,“我知道这确实不可思议,但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哈利大喊,“可以——理解——你知道他——”
“是啊,我知道。”赫敏心烦意乱地捋着头发,在活动室里走来走去,“我知道……才华横溢的人总是有很多想法,更不用说在他们创造力最强的年纪,有些人比这要离谱多了……”
“你说谁?”哈利突然问。
“什么——”
“你说有些人比邓布利多要离谱得多,我想不出来——”
“那不重要!”赫敏没好气地说,“我们都清楚邓布利多校长现在坐在校长办公室里,他没有参与格林德沃的任何演讲与暴行,相反,他制止了他。”
“他拿走了隐形衣。”哈利咬着牙,固执地说。
“唉,我……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哈利,但是我们都知道隐形衣挡不住伏、伏地魔,他们的命运从虫尾巴背叛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我!不!相信!命运!”哈利大声喊道,他气喘吁吁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形。
赫敏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罗恩帮忙,罗恩好像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绞尽脑汁地说:“是啊,哈利,我认为赫敏的话有道理……”
“哪句话有道理?”哈利从牙缝里说。
“就是,就是……天才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他们都挺早熟的,比如海普教授,当然还有你——”罗恩慢慢地说。
“我?”哈利不可思议地看着罗恩,心里的怒火奇怪地降低了一点,绝不是因为罗恩称呼他为天才,这太荒谬了。
“没错,就是你。”罗恩的语气流畅了不少,但语速依然很慢,听起来像是现编的。“没有哪个同龄的孩子比你经历得更多,说句不客气的,就连邓布利多……”他瘪瘪嘴,还是没说出什么不客气的话,“你把世界上最强的巫师之一作为追赶的目标,三番两次挫败了他的阴谋,你还成立了傲罗预备役——”
“我的成绩——”哈利张张嘴。
“说实话,也挺离谱的。我搜集巧克力蛙卡片,你知道‘无敌的安德罗斯’吧?他以召唤出巨人大小的实体守护神著称,而你在十五岁时就做到了——”
“我借助了魔文——”
“至少现在除了海普教授,还没其他人公开展示过,对不对?还有实战能力,你现在已经超过一般傲罗的水准了,你在训练中击败了小天狼星,所以他上课都不好意思点你的名……”
“那是切磋。”哈利的脸有些红。
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利,你知道其他毕业生怎么说你吗?当之无愧的学生领袖。除了你,没人敢这么承认。”
“很抱歉,”赫敏冷冷地插话,“我没听过这个说法。”
“因为你不是毕业生。”罗恩不假思索地说,“柯林斯告诉我的,还有争霸赛后面两场比赛的录像带,你不知道卖得有多火……哈利,你的名气一点不小,不只是因为额头上的伤疤。唔,说起来,我也挺有名的,有粉丝给我写信……”
哈利和赫敏瞪着他。
罗恩讪讪地说:“当然比不上你的粉丝多,但我还能苛责什么呢?”
哈利心里感觉十分怪异,他不知道话题是怎么拐到他是不是天才的问题上的,但无疑他心中对邓布利多的怨恨少了许多,这几天一直压在心底的阴霾消散了不少。
“就算你们说的有道理,但至少说明邓布利多校长也会犯错。”他生硬地说。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赫敏说。
哈利望着她,问道:“是什么?”但心里没报太大希望。
“写一封信。”赫敏嘴角微微翘起,她从书包里拿出空白羊皮纸和羽毛笔,魔杖一抖,羽毛笔自动在羊皮纸上写字,那是一种和赫敏的笔迹完全不同的手法。
哈利和罗恩一左一右凑到她旁边,看到第一句是——‘亲爱的菲利克斯’,两人惊讶地张大嘴巴。
“亲爱的菲利克斯,”菲利克斯表情古怪地阅读眼前的信,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收不到‘简女士’的消息了,他继续读下去——
“请原谅我冒昧来信,上一封信我的态度有些悲观,不过情况逐渐好起来了。
虽然艰难的处境还没过去,但我坚信未来会变得更好。最近我的脑海中总是冒出很多奇思妙想,它们像是一千只比利威格虫争论不休,也许把脑子里的故事改编成一本书会大受欢迎?
我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名作家,但这个故事里的人物仿佛有了生命,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难题同样困扰着我,就好像他们在现实中真实存在。我迫切需要宝贵的意见,如果你愿意的话……
故事发生在一个偏远封闭的小镇,镇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他参加过战争,亲手抓捕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洋大盗,后来他回到小镇,成为小镇平民的保护人,小镇居民都很尊敬他。
但也有少数一些曾经很有势力的家伙认为老镇长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汇聚在一个残暴邪恶的头目身边,想要推翻老镇长,重新获得之前的高贵地位。
镇上的药材店住着一个男孩,他的邻居中有一个热情开朗的女孩,他们年龄相同,后来成为了好朋友。
上学后,男孩和女孩虽然没能分到同一个班级,但他们的友谊一直在维序。这段时间里在男孩身上发生两件大事,他加入了一个学校团体,这个团体对在小镇周边肆虐的邪恶团伙的理念很有好感,女孩一直劝男孩离开,但男孩想要获得名望,一直没同意。另外一件事,在临近毕业那两年,他和那个女孩闹掰了。
毕业后,男孩秘密加入了犯罪团伙,女孩则成了一名警察,并和那个追求者结了婚。女孩和追求者几次挫败邪恶团伙的阴谋,这惹怒了团伙头目,他亲自动手杀害了他们,只留下一个婴儿。
那天之后,那个邪恶的头目也失踪了,小镇居民欢呼雀跃。在进行审判的时候,镇长出面庇佑了男孩。说他确实曾是团伙的成员,但在某个时间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做了卧底。
男孩成为了镇上唯一一所学校的老师,就这样过了十几年,女孩的遗孤也到了上学的年纪。这个孩子因为父母双亡,被镇长秘密寄养在女孩亲戚家里,童年过得很悲惨,他一直以为自己会铲一辈子牛粪,没想到竟然接到了学校的通知书。
这个孩子怀着巨大的喜悦走进学校,结果却遭到了那个跟他有着同样不幸童年的男孩——现在是老师——的敌视,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个孩子总能让男孩联想到他的父亲?
这个孩子展现出了很强的运动天赋,可能以后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警长。这时候,销声匿迹十几年的犯罪团伙卷土重来,女孩的遗孤想要为父母报仇,所以一直千方百计搜集那个头目的信息。他知道卷土重来的头目找到了新的武器,还得知这个头目之所以上次没死,是因为他用珍惜材料打造了坚固的铠甲,而这样的铠甲一共有六件……
最近这个孩子发现一直针对他的老师行踪诡秘,可能也在调查铠甲的秘密。这很不正常——因为镇长不但早就知道了头目不死的原因,还亲手毁掉了好几件铠甲——所以这个老师绝对是背着镇长私自调查。
这个孩子心里有太多疑惑,他不知道对他态度恶劣的老师是好是坏,如果是好人,为什么违背镇长的命令?尤其是最近这个孩子还发现镇长年轻时也犯过错,他心目中那个智慧和美德的形象摇摇欲坠……”
菲利克斯放下信,笑得相当开心。瓦伦奇怪地看着他。
“哎呀,某人的秘密要藏不住了。”他望着等待回信的雪枭,问道:“你叫朱薇琼?”
海德薇很不情愿地低低应了一声,把头埋进翅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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