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援朝显然也没料到,手下人居然带了猎枪。
这玩意儿一出来,别说击中的是李奎勇,就算是射中了小混蛋,派出所那边也没法交代了!
因此,见小混蛋一道烟似得没影了,便也顾不得看李奎勇的死活,呼哨一声,手下人立即作鸟兽散……
周晓白腿都吓软了,她踉踉跄跄跑过来,一跟头扑在李奎勇身上,一手按着他右胸,一手又去按腿,泪珠儿滚滚落下。
李奎勇笑道:
“傻丫头,哭什么,咱们这一仗打赢啦!”
周晓白哽咽着说:
“什么打赢了,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笑……”
李奎勇拉着她的手坐起身子,咬咬牙,一把抓住腿上的匕首,“呲”的一下把了出来,一蓬鲜血飚射而出!
周晓白“啊”的一声尖叫,顿时手足无措,李奎勇只好自己动手,扯下她脖子上的红围巾,一圈一圈紧紧包在大腿上,最后又狠狠的勒了两下,打了个结。
那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乎这条伤腿是别人的!
这时,钟跃民、张海洋、袁军、郑桐都赶了过来,担忧的看着他右胸的血窟窿,钟跃民急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医院啊?”
他和张海洋俩人轮流背着李奎勇飞奔,袁军和郑桐在一旁协助,周晓白则疯了一样往家里跑……
跑了一会儿,李奎勇说:
“哥几个,别着急,慢着点儿,我这伤没大碍。”
钟跃民气喘吁吁的说:
“放屁,你小子少说话。你踏马说的话越多,哥们儿越虚,还以为你小子正回光返照呢!”
李奎勇笑骂道:
“艹你大爷,你踏马能盼我点儿好吗?”
等罗芸赶来的时候,李奎勇已经被送进去开刀了,手术室外面,钟跃民、张海洋、袁军、郑桐和周晓白正在焦急的等候。
直到下午,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主刀医生疲惫的走出来,周晓白立即冲了过去,扯着他的袖子,紧张的问道:
“大夫,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五十多岁了,慈眉善目,是医院的外科主任,周将军的秘书帮忙给找的人,自然不同凡响。
他摘下口罩说:
“已经没什么危险了,那猎枪的弹丸恰好卡在肋骨上,并没有伤到肺叶,腿上的创口也缝合了,就是失血多了点,年轻人多吃点儿好的,很快就能恢复了!”
这么一说,大家都松了口气。
当时一听枪响,再看李奎勇那创口,周晓白觉得天都塌了,她一路疯了一样跑回家,棉衣都已经湿透了……
陈亦君女士还没怎么说呢,她一头扎进怀里就哭:
“妈,你快救救奎勇!”
陈亦君女士也不敢耽误,立即让秘书联系了医院和医生,又让他开着车带着周晓白去追钟跃民他们。
本来,她是准备亲自过来的。
毕竟有首长一家牵线在前,而且这两年来,她已经意识到李奎勇是个好小伙儿。
但周晓白想了想,认为骄傲的李奎勇这个时候一定不想看到丈母娘,好说歹说才给她劝了回去……
意料中派出所的人却一直没来,显然李援朝在后面运作了,否则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怎么会这么消停下来?
举枪是犯了大忌!
追查下来,谁都没好果子吃!
两面算是打了个默契,他们不报官,李奎勇这边自然也闷声不语的,否则协助通缉犯逃跑这事儿捅出来,也不好脱身……
李奎勇在医院躺了一周,期间何雨柱又承包了他的病号饭,奎勇妈和周晓白朝夕相处,愈发觉得这准儿媳分外顺眼。
为了打发无聊的病号时光,钟跃民一伙就天天带着李奎勇去什刹海冰场看热闹——
他们打球,李奎勇看着!
周晓白像个小尾巴似的,天天跟着他,包里面总是带着各种吃食,她倒是牢牢记着医嘱呢,让他“吃点儿好的”……
这天,李奎勇在冰场坐了半天了,周晓白还没来。
李奎勇有些担心,她一向都挺准时,可今天都这个点儿了,这妞还没影儿呢,别是遇上流氓了吧?
这时,钟跃民忽然被一个人撞到了,他从冰面上爬起来,恼羞成怒地给肇事者一记耳光:
“你他妈往哪儿撞,找死呢?”
那青年捂住脸愤怒地问:
“打冰球有规则,允许合理冲撞,你凭什么打人?”
钟跃民冷笑着:
“对不起,我看差眼了,把你脑袋当冰球了。”
那青年不象是顽主,也不懂顽主的规矩,他哪里知道和这些王八蛋是没有理好讲的,他涨红着脸抓住钟跃民的衣领:
“你跟我走,咱们去派出所讲理。”
钟跃民和同伴们都被这个不谙世事的青年逗乐了。
讲理?
真有意思,这年头哪有理好讲?
这孙子是从外国来的吧,他怎么能提出如此可笑的问题?
看来这人脑子有毛病,以致于钟跃民已经完全失去了揍他的兴趣,不耐烦地挥挥手:
“滚吧,找个凉快地方呆着去。”
那青年哪里知道钟跃民已经饶了他?
他仍在激动地喊着,要求钟跃民和他去派出所解决问题。
袁军不耐烦了,他觉得这个人太不懂事,今天哥几个心情不错,没有暴打他一顿已经是对他最大的爱护了,怎么还敢没完没了?
他板着脸向青年走去。
那青年还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中,嘴里在不停地嚷着,忽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觉得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原来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青年终于明白自己是碰到什么人了。
这时,李奎勇看到了青年的正脸:
圆脸,浓眉,单眼皮,圆鼻头,鼻梁端正,肤色细腻白净,个头儿不超过一米七,但也很接近了。
这个人,好面熟的样子?
袁军收起匕首,挥挥手。
那青年心惊胆战,正要溜之大吉,忽然被李奎勇拉住: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一回头,看清李奎勇的相貌体魄,顿时吃了一惊,这是才脱狼爪,又入虎口啊?
他声音都在颤抖,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叫,雷——雷又——锋……”
玛德,果然是你!
李奎勇皱了皱眉头,又问了一遍:
“刘峰,是不是你?”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