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又称荆、荆楚,国君为芈姓熊氏。
周成王时期,封楚人首领熊绎为子爵,楚国正式建立。
据史载,楚人立国之初极为贫弱,国中无牛,需要盗牛来祭祀。
但经过几百年发展,楚国在春秋时,自楚成王开始崛起,不断兼并周边各小诸侯国。周天子赐胙,命楚国镇守中南。
至熊通僭越,自称为王,是为楚武王。
再到楚庄王时,问鼎中原,邲之战大败晋国,而称霸,开创春秋时期楚国最鼎盛的时代。
其疆土西起大巴山、巫山、武陵山,东至大海,南起南岭,北至今河南中部、与陕西、山东接壤,幅员在战国七雄中最为广阔。
楚怀王时期吞越国,但因为怀王用人不当,以及秦相张仪的欺诈,导致国势渐衰。
直到此刻,秦五十万大军围困楚都寿春。
楚此前更是连战连败,被困以后,兵无斗志,已经露出亡国之兆。
当曹禺从营地快步走出,来到城垛之上,就见城外秦军列队,兵甲整备,鼓声震天,正往寿春逼近。
刷~刷,铿锵!
秦军甲裙飞扬,不断发出金属震鸣的声音。
曹禺甚至能看见前进的秦军脸上,那种兴奋的昂扬战意。
这一战的胜负其实早已确定,双方的较量在寿春之外,已经完成了大半。
赵淮中和姒樱掠夺截教洞天,破坏截教布置,当众射杀余庆,包括此前秦军从楚人国都最西侧推进,一步步前逼,直至挥军千里,将楚人大半个国境打成了筛子。
开战后,夜御府和楚人墨府,和截教修行者的较量。
这一切,都是在为秦军积累胜势,为最终这一战制造更有利的条件,降低自身消耗。
直到余庆被当众射杀,楚人自国主以下,心态全都濒临崩溃。
于是王翦立即挥军逼城。
若没有当众对余庆的射杀,王翦或许会一直围城,直到楚人自己崩盘。
然而余庆被射杀后,王翦做出试探,派秦军缔结玄鸟图腾,逼近寿春城头,楚军当时没有针锋相对的反应,王翦便知道时机已经到了,没必要继续在等。
此刻攻城是顺大势而为,将击溃守军最后的意志。
地面上,秦军节节前推。
高空,玄鸟和麒麟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呼!
麒麟率先喷吐出紫色火焰,玄鸟也吐出了滔天的火浪,焚烧城头!
这就像是一个讯号,秦军后阵,战鼓的声响震荡云层,云海疾走如河流奔腾。
轰隆!
居然有一座高达百丈的山峦,被投掷出来,砸向寿春。
是青铜巨人。
城头楚军骇然色变,齐声低呼。
这一幕太过撼动人心。
后阵,是两尊青铜巨人在合力投掷。
此前多日,被它们搬来的山峦,巨石,这时候都变成了石弹,携山峦之威砸向寿春。
什么城防能抵御这种威势的攻击?
寿春城头祭刻的防御阵纹,一道接一道的断裂。
蓦地,两尊铜人开始往寿春奔跑接近。
它们的步履踏在地上,形成了空震,地面剧烈颠簸。
整个寿春都在晃动。
山摇地动。
就见其中一个铜人,在奔跑中突然上跃,庞大的身躯宛若一座铜山。
它将身躯尽力弓起。
另一个铜人,一把抓住同伴的脚踝,全身发光,丹田里的九鼎震动,全力将其投掷了出去!
虚空中充满了震耳的音爆声,就连空间似乎都无法承受铜人的重量。
“快,挡住他。”
城头处,刚登上城头的项燕和李园声嘶力竭。
铜人投掷石块的时候,已经摇摇欲坠的城防,若挡不住铜人,很可能直接被破防。
然而已经晚了。
楚军斗志低弱,措手不及,眼看着铜人破空而来,根本没有聚力抵御的时间。
轰隆!
铜人砸在城头上,惊天动地的冲击力,西侧城门连同周边城墙,砰然坍塌。
多次加固的防御咒纹,同时崩断。
铜人顺势起身,全身都有咒文闪烁,一拳锤出,更大面积的城墙倒塌。
后方,秦军在狂喝声中,神色兴奋,展开了冲锋,逼近寿春。
当!当当!
城内,楚人的镇国钟在奏响。
寿春城下,从大地中催发出一股力量,一道玄黄色的法力光壁升起,充填了城墙缺失的位置,形成新的防御。
随即,整个地脉中涌起的玄黄色法力光芒,铺满城头。
楚人的颓势暂时得以稳定下来。
秦军后列。
廉颇,王翦,蒙骜,三位秦军大将并列。
“楚人还有一口气没断,倒是有些底子。”
廉颇道:“这仗看来还有的打。”
“楚人八百年国运,积累自然是有的,迁都寿春后,多年布置,城墙下埋的这层护壁,叫镇国墙。
是楚人以镇国钟所诱发,其实不出所料。”
王翦从容道:“且看城内的变化如何。”
蒙骜略感惊异:“城内还有其他布置?夜御府的人摸进城内了?”
王翦微微点头。
————
寿春。
李园一脸仓惶,快步进入楚王宫中,来见楚王熊悍。
“舅父,秦军攻城,情况如何?”熊悍急声询问。
镇国钟就悬在他身畔,最后的时刻,似乎只有这件镇国仙钟能给他带来稍许安全感。
他身畔还站着两个近侍装扮的老者,气息强大。
李园神色颓然,微微摇头:“秦军正在全力攻城!
那两尊战争铜人,以山峦投掷城池,短短的时间里就崩断了城防,毁掉了西侧的城墙。”
“若非镇国钟奏响,这会怕是已经有秦军攻入城内。”
李园忽然缓缓跪下:“大王,这城……怕是守不住了。
臣李园请大王以大楚为重,尽快离宫,离开寿春!”
熊悍面色惨白,默默坐回王座之上,呢喃道:“我大楚国都,真的守不住了吗?”
李园伏地,泣声道:“是,我和项燕将军商讨,他也是此意。
所以臣才从城头返回,劝大王以自身为重,以大楚为重,尽早离宫,越快越好。
秦军,随时可能破城。”
“我大楚宗室故族多在江东,项燕将军此前在江东也多有布置,大王退守江东,凭天险以守。
有大王在,我大楚就还有希望。”
李园语速又急又快:“大王当速做决定,若秦军入城,届时想走就来不及了。”
秦军围城,寿春形势不堪。
熊悍也不是没考虑过退居江东。
此时李园所言句句在理,熊悍略作沉吟,道:
“好,寡人这就去收拿仙授柱,然后携阿母去江东,舅父也与寡人一起。”
“大王不必记挂我,吾当全力守城,为大王离开争取时间,确保大王能安全到达江东。”
两人话罢,俱皆洒泪。
李园开始呼喝宫中内侍,进行准备。
其实该准备的早就准备过了,毕竟此前已经考虑过,寿春万一被破,要及时撤走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城外战鼓愈发密集,喊杀声隐然可闻。
熊悍带着母亲李嫣,还有七位宠妃,十余近侍,以及部分宗室近臣,宿老等重要人员,连同随身侍卫等好手。
还有一应重要物事,装满了近百大箱,来到楚人的地宫之中。
那具仙尸所在的地下空间内,地面上亮起一圈圈的阵纹。
这间密室的阵纹,就是留给楚王的退路。
地面祭刻的阵纹是楚人灭掉越国时,获得的一部古籍所载的上古传送阵。
进入阵纹,能传送百里,以保证熊悍安全离开寿春。
“王儿……我们必需要走吗?”
李嫣一袭轻裘,虽年近四十,但肤白如玉,娇媚万状。
只是此刻千娇百媚的脸上满是凄楚:“你舅父呢?”
“阿母放心,翌日,寡人必能夺回今日所失的大楚之地。我们先走,寡人在,楚就不会亡!”
“舅父稍后便来,寡人和阿母先走。”
熊悍当下让侍从先进入传送阵纹,探测彼端,确定安全,遂先让母亲李嫣进入传送阵。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大楚地宫,便也走入阵纹当中,消失不见。
其他人随行,陆续进入阵纹内。
就在大部分人离开后,负责看管所携重要物品的其中一个近卫将领,忽然笑了笑,取出一个小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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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出来吧,楚人的家底大半在此,我等将其带回去,大王一准高兴。”
葫芦发光,接二连三的走出牧千水,慕晴空,夏辛等夜御府将领。
周边负责看押东西的几个楚人侍卫,在一番激战后,被一干人或杀或俘。
地宫里堆砌的楚人家底,自然都被收进了小葫芦。
那手执葫芦的楚人侍卫,摇身一变,换了一副面孔,居然是李园!
没错,真正的李园,其实一直在城头守城。
假李园是夜御府变脸名将,屡立功勋,曾和嫪毐一起潜入诛仙洞天的冯欢!
他化作李园,把楚王熊悍诓走了,此举看似简单操作,其实是夜御府提前探查消息,多番准备布置,才得以精准把握楚王,李园等人的一举一动,包括心态,故而能丝毫不露破绽,因势利导,将熊悍骗出了楚宫,外逃江东。
传送阵纹彼端,熊悍想走也没那么容易,夜御府的其他将领正张网以待。
正午,骄阳高挂。
城外,王翦收到城内已经得手的消息,立即吩咐左右:
“传令,楚王熊悍已经弃寿春而去,着楚人立即开城投降,否则待我军破城,杀无赦!”
鼓声倏地低沉起来,数以万计的秦军同时狂喝道:“楚王熊悍弃城逃走,限楚人开城献降,否则杀无赦!
杀无赦!”
城头,项燕和李园面面相视。
“一派胡言!”
熊悍若是要走,两人断然不会不知。
然而,很快就有楚宫内侍赶过来。
却是熊悍临走前安排的人,来催促两人早作准备,尽快离城。
李园和项燕都是楚人重臣,颇得熊悍倚重,即便去了江东,也离不开两人。
熊悍让人来提醒,将王宫地下的传送阵使用方法,暗中告知了李园和项燕,给两人留了退路,确保他们能退走脱身。
项燕颤声道:“大王真的走了?”
内侍愕然道:“不是李相和大将军献策,催大王尽早离开吗?”
项燕和李园对视,同时反映过来,必是中了秦人的计策。
他们是希望熊悍在最后时刻能退走,保全大楚宗室血脉,但绝不是现在。
城还未破,楚王先走,这城还怎么守?!
更关键是,既然中了秦人的计策,熊悍怕是也已坠入秦人圈套,凶多吉少。
大楚……完了!
项燕面如金纸,眼前一阵发黑,开口便咳出一口鲜血。
另一侧,李园也是面色惨白,身上的力气仿佛全部被抽走了,软软的坐倒在地。
此时,城内夜御府提前安排的人手,亦在到处奔走,大声呼喝:“楚王弃城而走,楚王弃城而走,开城献降可不杀。
楚王弃城而逃……”
时年四月下旬,黄昏晚照。
楚王熊悍弃城外逃,成为压垮楚军的最好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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