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探技术负责人在一旁提示道:“李唐刚才临走之前,又叮嘱钻机机长,要不停的继续往下打,直到打到没有看到这些黑色岩石为止!”
恰好这时,钻探工人完成了又一轮取芯工作,把更深层的岩心依次摆放在岩心箱里面。
“还是辉钼矿!”钻探技术负责查看了一下,发现新取上来的岩心,全都是黑漆漆的模样,再次惊叫了出来。
“这个矿石厚度,简直离谱!”彭德志及时惊喜,又是困惑。
他们在距离这里二三十公里的汤山沟钼矿,也见过厚层的钼矿,但是没见到这么厚的!
四十多米的厚度,而且还没打到位,难以想象地下的钼矿层,到底还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怎么办?”钻探技术负责人问道。
“按照李唐刚才吩咐的,继续往下打,打穿矿层为止!”
彭德志情绪激动莫名,“只有打穿了矿层,把岩心取样送去化验,希望钼矿的品位不要太低。”
厚度是很厚,但是具体品位如何,肉眼是难以分辨的,只能看出来是含矿层。
“我们有仪器测量了一下,基本上都超过了0.1%的品位。”
“是吗?”
“刚才来的匆忙,我就没来得及拿上仪器。”
“0.1%的钼矿品位,几乎是工业品位的两倍了!”彭德志再次被惊喜冲击的头晕目眩。
这是妥妥的见到矿了!
“比汤山沟钼矿的见矿情况还要好,但从这一个钻孔来说。”
“这个钻孔,专门安排一个钻探技术小组,每天就在这边盯着,没取上来一点岩心,就跟踪编录,决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矿层!”
彭德志现在是激情澎湃,有着十足的干劲,“钻探的事情,还是有你亲自负责。我们现在就马上回去,召集所有技术员,开一个会,讨论下一步的工作方案。”
钻探每天都在飞速的取得更多的进步,每天都在刷新矿层厚度的记录。
同样的,也在刷新着地勘局地质队伍的认知。
钻孔深度打到了六百米,干不下去了。
彭德志再次来到了钻机机台上。
“从两百二十米开始,一直见矿,每天取上来的岩心,都是矿层。”钻探技术负责人最近一直在机台上盯着,很是了解情况,“现在钻机打到了六百米,还都是矿层!也就是说,现在的矿层厚度已经达到了三百八十米左右!”
“三百八十米的钼矿厚度……”
“品位很稳定,基本上都超过了工业品位0.06%。可以说,这个钻孔的见矿情况,在咱们国内,绝无仅有!”
“品位高,而且稳定!”
彭德志在内心里仔细回味着这些信息,仿佛能够品出甘甜的滋味,“我专门询问了华州省的钼矿专家,他们告诉我,咱们国内最大的钼矿,也就是洛邑钼业旗下的矿山,都没有这么好的见矿情况!”
“现在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钻机型号偏小了,设计的最深钻探深度是四百米,现在打到六百米,已经是超负荷运行,带不动了。”钻探负责人喊彭德志过来,就是解决问题的,“现在的情况就是,钻机动力不行,钻不下去,而且继续勉强开干的话,有很大概率会断杆、卡孔。”
“还没打穿矿层?”彭德志其实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
“没有打穿矿层,看样子矿层是没完没了的样子。”
“我们还是严重低估了这片区域的钼矿找矿潜力!”彭德志不禁喟然长叹。
“何止是低估,我们之前根本就不认为这个地方有钼矿。”钻探技术负责人一路跟踪钻探的进度,每天都觉得差不多该打穿矿层了,可是直到目前为止,却还没真正摸清矿层的厚度,“钻机工作的安排,之前一直是我在负责。在调度钻机进场的时候,李唐老板当面给我提出一个建议,就是直接上马大型钻机,能够打一千米那种。”
“他一开始就说安排一千米型号的钻机?”彭德志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
一千米型号的钻机,各种设备沉重,光是搬进山里的搬迁费就得好几万,运行成本也是非常高昂。
没人会在探索孔的时候,直接上马能打一千米深的钻机型号。
大多数时候,都是安排一个小钻机,一个“马帮”来回跑几趟就能够把所有钻机设备搬进场地,能打个两百米就行。
“我本来是安排小钻机,后来听了李唐的建议,也没敢直接安排一千米型号的钻机,就折中安排了四百米型号的钻机。”
“看来李唐的判断要比我们准确,想法也比我们超前!”彭德志现在是彻底对李唐的知识技能所折服了,“难怪他能够当大老板,能够找到青龙铜矿,真的不一般!”
“下一步怎么办?”
“听李唐的,下一步直接安排千米型号的钻机,在这个孔的旁边,再打三个孔!”
“好,三台深孔钻机咱们局里就有,要是还要更多的话,就需要去借调了。”
“后来调整的工程实施方案,你知道吧?”
“知道,那下一步上马三个深孔,就按照刚刚定的方案开展?”
“对,你就按照两百米乘以两百米的钻孔网格,在脚下这片区域的四周,先布置钻孔。”
彭德志吩咐好下一步工作计划,回到了项目部,坐上车就直奔不远处的小镇。
沙寨钼业公司的技术员,在镇上租了一栋民房,都在那边住着。
大部分技术员都驱车前往项目区,跟随地勘局的地质队伍一起开展工作,何润琦作为负责方,隔三差五才会去一次,主要是坐镇指挥。
看到彭德志匆匆赶来,他连忙上前迎接,“彭队长,看你身上还挂着树叶,刚从山上下来?”
“目前正在施工的唯一一个车钻孔,见矿了。”彭德志喘着气道。
“我们知道,这段时间我们这边的技术员也一直关注钻孔的进度。”
“李唐呢?”彭德志直呼其名。
“他住在县城,前两天过来视察过一次,好像说是有事要回燕京了。”
何润琦现在已经适应了自己的身份,肩上坑得起责任,“彭队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你可以跟我说,沙寨钼业的事情,大部分我都能定。如果是一定要跟李总请示,我可以跟他联系。”
“也不是什么大事。”彭德志没能见到李唐,有些失望,“主要是想跟李唐在钼矿找矿技术方面探讨一下。”
今天赶过来,纯粹就是想跟李唐探讨一下这个项目的找矿方式方法,想深入了解李唐对这个项目更深的剖析,毕竟在李唐的主导下,第一个钻孔下去,直接就见到了难以想象的钼矿层,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想跟李唐好好深入的探讨。
“需要我跟李总联系吗?”何润琦还是比较客气。
“不用,他要是去燕京了,就算了。以后他过来了,我再说吧。”
彭德志看着何润琦,还是满脸困惑,“这么大的项目,你们老板舍得撇下不管,回到燕京了。他不怕项目出问题吗?”
“你们最近提交过来的工作方案修改,李总看了,他说你们现在的思路是对的。”何润琦转告了一下李唐的话,“李总要求我们这段时间好好配合您的工作,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跟我说。”
听了这话,彭德志心里总算有一点点安慰。
总算在李唐面前,他们这些自认为对沙寨钼矿项目地质情况了如指掌的人,没有表现的那么不堪。
好歹是在具体工作实施中,没有拉胯。
……
燕京,武矿集团总部大楼。
秦建设已经把办公室搬到了集团总公司的办公楼层,正是就任技术部部长职位。
技术部部长,职级上跟子公司总经理评级。
也就是说,他现在和赵禾浦是平起平坐的职位。
只是在权力大小,管理事务方面,还是有着天差地别。
赵禾浦手底下管着数千名员工,他手底下就没几个人,手里也没什么项目和资金。
刚刚适应新办公室,牛福就把他喊了过去。
总经理办公室内,除了牛福之外,居然还有神夏集团总经理李兴朝。
“李总也在。”他连忙打招呼。
“李总现在是意气风发,神夏集团每年的销售业绩都在节节攀升,去年年末,上级领导还着重表扬了神夏集团的业绩表现!”牛福商业互吹了一把。
李兴朝摆了摆手,“你们武矿集团在牛总的带领下,取得的成绩,不用我多说,全国人民都看在眼里!”
他朝秦建设招了招手,一副绅士儒雅的姿态,“秦部长请坐。”
秦建设刚才一直站着,得到指示,这才坐了下来,“李总今天过来,是跟我们牛总谈合作,来一个强强联合?”
“今天过来,不谈工作。”
李兴朝这位大佬,掌控着年营业额数百亿的神夏集团,风度翩翩,年轻时候必然是一位米到万千少女的帅小伙。
这样的身份和长相,也有难以启齿的事情。
他看了看牛福,又看了看秦建设,斟酌了片刻,最后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
“李总要跟我借钱还是怎么的?”
牛福满脸严肃,像是警惕别人借钱似的,一看就知道不容易从他那里借到钱。
“不是借钱。”
李兴朝看向秦建设,聊点别的缓和一下心情:“秦部长升职了,我想你表示祝贺。”
“谢谢。”秦建设也是心情忐忑,不知道这两位大佬为何偏偏把他喊过来,也不说谈什么事情。
而且看李兴朝这个犹犹豫豫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神夏集团总经理这样的大企业领导人该有的果断气度。
“有个事情,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
李兴朝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此行的目的,毕竟人都来了。
“我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他今天谈的不是工作,谈的是家事、私事,所以才会表现得有些犹豫。
要是工作的事情,他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必然是雷厉风行,言出法随。
他尴尬的笑了笑,“我儿子二十五岁,已经结婚两年了。”他说。
“你儿子的婚礼我去了呀,难道还要举办第二次?”牛福这位平常不苟言笑的人,开起玩笑的时候,也是满脸严肃。
“说什么话呢!”
李兴朝话说到这里,也就顺畅多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难处:“我女儿今年二十七了,还没结婚,对象都没有!”
“女孩子这个年轻,正常都两个孩子了。”牛福继续满脸严肃的说着话。
“可不是嘛。”
李兴朝把话题谈开了,也就不在乎什么丢脸不丢脸,“我和孩子他妈天天都替她发愁,又是一年春节过去了,过年回家,亲戚朋友都在说这个事情。她也真是不争气,每天下了班就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不跟男孩子联系!”
“有这样的孩子,父母是该着急。”
“以前觉得年纪还小,慢慢来,不着急,在单位上班,时间久了,总能够碰到合适的。”
李兴朝作为父亲,是真的替女儿着急,“别人都说女人过了三十岁就老了。眼看是一年又一年过去,时间过得真快,她那里是一点动静没有。”
“我见过你女儿,挺漂亮的一个女孩。”
“漂亮有什么用,去年我就听说有个男孩给他送礼物,我还挺高兴,专门偷偷去看了一眼那个男孩,五官端正,长相斯文。我当时就想,这回该碰上合适的了。”
“没成?”
“我女儿说那个男孩没本事。”
“什么叫有本事?男孩子年轻的时候,事业才起步,肯定没多少钱。”牛福倒也是表示理解。
“她说了,要找个像我这样的人当老公。”李兴朝指了指自己。
听到女儿说这话,他是感到骄傲,能成为女儿的偶像,可见自己这个父亲还算当的称职。
却也为女儿的终生大事更加的烦忧。
这个世界,上哪去找一个跟他一样优秀的,而且还年轻的男孩?
根本不可能存在!
除非找一个跟他一样年纪的老头,他倒是认识不少这样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可是让女儿嫁给一个能够当父亲的中老年人,他第一个不答应。
恐怕一女儿的傲气,也不会答应。
“这个事情,你来找我们,好像找错路子了。”牛福听明白了李兴朝的意思,这是要他们帮他解决女儿的人生大事呀。
李兴朝一番话铺垫到这里,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请你们帮忙,给我女儿安排一个相亲。”
“相亲?”
牛福看向了对面的秦建设,“秦部长已经结婚了,而且有了两个孩子,家庭和睦。李总,你这想法,不切实际。”
这家伙的大脸盘上,总是一本正经的说话,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李兴朝差点绷不住,差点就脱口而出骂这家伙两句。
“我确实不合适。”秦建设也是奇怪,这个事情,不该喊他过来。
李兴朝一看牛福和秦建设的脑子都没转过弯来,当即直言道:“李唐!”
“哦——”
牛福和秦建设顿时反应过来。
好家伙,原来是这样一个打算!
牛福指着李兴朝,恍然道:“你真的是打的一个好主意,给自己找一个乘龙快婿!”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