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刚早年跟着陈龙在唐都打拼,是巡捕房的老熟人,当年也是唐都一号猛人,曾经蹲过几年,出来后给陈龙当了几年司机,现在万基地产下面做些工程。
院子里的狗吠很凶,一听就知道是大型犬,所以杜明城和几个捕快不敢大意,直接亮出了黑猩猩握在手中,如果牛大刚放狗拒捕,他们这边也好直接将其放倒。
开门的是牛大刚的儿子,杜明城探身看了看院子,两只藏獒是在院子角落里的铁笼里,然后带人直接冲进院子,平房二楼的牛大刚发现几个巡捕进来,直接缩回脖子,从二楼的围墙处翻身而下。
他哪里知道,沈霖让许志强和六子分别在埋伏在了院墙两侧,就是防止他跳墙逃走。
最关键的经办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溜走。
这家伙很猛,六子和两个伙计都没能制服得了他,还是另一侧的许志强带人赶来,用钢棍直接打中他的腿弯,才把他放倒按在地上。
沈霖走近,六子正捂着鼻子跟人要纸:“妈的,老混子就是不一样,还挺难对付。”
沈霖掏出身上的一包纸巾塞到六子手中,蹲下身子看了看牛大刚,看年龄至少也得五十岁上下了,不同于贾宏和他表弟李鹏飞,牛大刚身上有着浓烈的江湖气和杀气,被许志强和几个兄弟按在地上,仍然一副要失控的样子。
看着牛大刚凶狠又不服气的眼神,沈霖知道想要跟这种人讲道理,必须让他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否则说什么都是徒劳。
牛大刚趴在地上两条胳膊被许志强和另外两个伙计死死的按着,他叫骂着拼命用力挣脱,脖子梗硬,头抬的很高,从六子手中接过木棒,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就是你惦记的沈霖!”
说完,一棒狠狠地砸在牛大刚的面门上。
牛大刚感觉脑瓜子嗡嗡的,木棒狠狠地砸在面门上,比打在头上还难受,只感觉两眼冒着金星,鼻子一热,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给他拉到纺纱厂的工地上去的。”沈霖将木棒还给六子,自己从胡同里走出来对杜明城说道:“不管能不能问出来,我就要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你们再带走。”
沈霖这么做不合规矩,但杜明城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沈霖差点交代在这家伙手里,让他出出气也是好的,反正牛大刚在巡捕房有多次案底,这种人用不着心疼。
杜明城给身边的伙计交代了几句,他和一个人留下来,其他人押着贾宏和李鹏飞先回去拿口供。
抵达纺纱厂工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一刻,除了工地中央的塔吊上挂着一个灯泡,其他区域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许志强他们押着牛大刚往里走,杜明城跟沈霖走在后面:“你别把事情搞大,免得到时候我也被动。”
“嗯,我有分寸,你别进去了,在门口等我消息吧。”沈霖说完,转身追着许志强他们过去。
“沈总!”工地的工头,披着衣服在塔吊下等他:“这么晚了过来办什么事?”
沈霖给他让了根烟:“过来办点小事,待会出现什么动静都别管,别让工人出来。”
“那边黑,我去把灯给你们打开!”工头很识趣,带着沈霖走到地下停车场的位置,将里面的灯泡送上电,提拉着拖鞋躲进了另一边的工棚里。
目前纺纱厂这块的桩基已经全部完成,楼盘也初具雏形,按照沈霖的要求,纺纱厂这片住宅设有两个地下停车场,加上地面规划的停车位,确保每一户至少一个停车位。
现在唐都大多数的小区,就包括景泰的观澜书院都没有考虑停车位的规划,私家车现在太少,可用不了几年,私家车就会越来越普及,停车位稀缺将是这些早期住宅区面临的主要问题。
沈霖从未来而来,自然不能让盛唐开发的小区存在这样的问题。
地下停车场的位置已经留出来了,下面也已挖空,许志强把牛大刚带了进去,刚准备动手,沈霖就制止了他,如果把牛大刚打伤打残,会给杜明城的审讯带来麻烦,想出出气,只能想别的办法。
牛大刚知道事情败露,所以他无话可说,但嘴上却很不服气:“哼,你们这群逼崽子别那么张狂,老子在唐都混的时候你们还穿开裆裤呢。”
“啪!”许志强直接大耳刮子扇了上去,而且不停手,直到打的手都麻了才停手:“知道你横,反正你也记住我了,今天就给你长点记性。”
说完,许志强停手回到看了一眼沈霖。
牛大刚尽管被许志强扇的嘴角流血不止,可眼神里的凶悍劲丝毫不弱,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
“老江湖就是不一样,比贾宏和李鹏飞硬气。”沈霖环顾了一下四周,让六子他们搬来一袋水泥:“把你交给巡捕之前我会向你收点利息,本来想打断你一条腿,可那样不是给你机会保外就医了嘛,至于本金,我会向你儿子索取。”
看到六子搬来水泥,许志强心领神会,指使伙计将牛大刚按倒平躺在地上。
就算老混子,牛大刚此时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他就是从小跟陈老棍后面混,很清楚年轻人混社会的时候无所顾忌,全靠一股子狠劲上位的,沈霖越是平淡,他心里就越没底:“有种就弄死我,弄不死我弄死你。”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沈霖说着话,给六子递了个眼色,两个人抬着整袋的水泥放在牛大刚的胸口:“我又不是亡命之徒,放心,不会要你命。”
“兔崽子,你别给你我机会,给我机会我一定弄死你。”
沈霖接过来六子递来的大锤,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牛大刚:“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说完,抡起大锤,狠狠地砸在水泥袋上,这一锤如果直接砸在胸口上,非得给肋骨砸断不可,有一袋水泥垫着就不会。
牛大刚感觉胸口像是被火车撞了一般,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五脏六腑在强烈的撞击下感觉要裂开一样,脖子上青筋暴露,脸色涨的通红,眼珠子差点都要瞪出来:“你麻痹的!”
“还有力气骂!”沈霖再次挥动大锤,狠狠地砸了下去。
“咚!”
大锤砸在水泥上,冒起一阵灰尘,牛大刚直接翻起了白眼。
感觉血液全都冲到了脑子里,牛大刚神游四海,感觉像做梦一样,这种痛苦比在他头上直接来一闷棍还要难受。
过了好大一会,才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你也不行啊,两锤就坚持不了了?”
沈霖说着话,再次抡起大锤狠狠地砸了下去,整袋的水泥被大锤深深地砸出了一个大坑。
牛大刚感觉呼吸有点困难,再一锤落下,突然瞪起眼珠子,脖子梗的硬直,翻着白眼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
沈霖放下锤子:“来,水泥搬下来让他喘口气!”
……
牛大刚从地下停车场被拉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站都站不稳了,五十岁的年纪让人这么折腾,就算骨子里再强,也得瘫了不可。
没有直接断手断脚来的畅快,但沈霖这几锤下来,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移位了。
不过这样不好验伤,他想保外就医那是不可能的。
呼吸着外面夜幕下的新鲜空气,被折腾半死的牛大刚终于清醒了,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叼着烟看他的沈霖,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给我等着!”
“呵呵!还行,是条汉子。”沈霖走过来到了他近前:“我知道你不会开口,所以我不逼问你,指使贾宏撞我这件事,你要打算扛下来也无所谓,可我知道你不是主谋,我会等着,明天晚上我听不到巡捕房那边的消息,你儿子就会断条腿,后天还是听不到我想要的消息,你家里人还会有人出事。”
“你想知道什么?”牛大刚恢复了精神,恶狠狠地看着沈霖,但语气里没了刚来时的那种狂妄。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他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祸水流到家里。
这个看着斯文的家伙,下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他感觉沈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我想知道什么你很清楚,你受人之托办事而已,甘愿顶着雇凶杀人这个罪名也没问题。”沈霖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牛大刚,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着:“我什么都知道,你什么也不用跟我说,就按照我给你的约定,明天,不对,今天晚上之前,我在巡捕房那里听不到我想要的消息,你就会在看守所里听到你儿子断腿的消息,我说到做到。”
牛大刚看着沈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嘴角露出的那一丝微笑,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那么邪魅,他心里不免有些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