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邢社叹了口气。
他自幼少同龄玩伴,和关兴、张苞等人交谈甚佳,却限于双方身份不得深交,不免有些遗憾。
“可惜,不知道他们的武将技是什么?”
邢社心下暗道。
这等武将,必然身怀武将技。
适才切磋,双方只使用武力,没有施展武将技,所以他不知道关兴等人的武将技是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他继续北上,向汉中而去,一路上依旧是白日赶路,揣摩刀法,夜间在城池休息,修炼气血武道。
和关兴、张苞的一战,给了他不少启发,日夜揣摩下,刀法大有进益,不觉间竟有小成之像。
一个月后,穿过汶山,梓潼,夏季,进入汉中。
汉中乃蜀国北上中原的要道,有重兵把守,汉中郡守,正是张苞之父,蜀国车骑将军,西乡侯张飞。
在汉中,游览了数日后,邢社便在某小县城租了一间客栈,开始着手突破三级气血。
经过一年时间的蓄养气血,他已经可以开始提纯,淬炼气血,进行凝练,最后换血洗髓。
按照当初窦午教给他的诀窍,在客栈中,邢社努力调整状态,蓄养心境,待一切就绪后,便开始运用气血武者的修炼方式,对体内气血进行提纯。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做不到提纯淬炼气血。
半个月过去了,竟然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
客栈中,盘坐在床榻上的邢社大惑不解。
“难道是气血蓄养不足?不对啊,我体内的气血完全达到了窦午当初说的条件了!”
再三巡视体内,他无比确信这一点。
“二级气血,需要皮肉筋骨淬炼大成,不惧棍棒钝器加身,这个条件当初在黑风岭我就基本完成,窦午还曾经确认过!”
“蓄养气血一年,体内气血已经养至巅峰,这个时候,应该可以开始提纯、淬炼才对!”
邢社喃喃自语。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至刚乃柔,刚柔并济’?”
念叨着当初窦午向他讲解的要领,他眉头紧皱。
“气血乃阳刚之气,有至阳至刚之态,蓄养到巅峰后,可达阳极生阴,刚柔并济的状态!”
“此时运用气血功法,便可自然而然的对其进行提纯、淬炼,气血凝练后,再进行换血洗髓!”
“整个过程,丝毫未错,为何没有效果?”
感受着体内半点变化也没有的气血,邢社头疼的想道。
“难道是窦午藏私,留了一手?”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转瞬间又被掐灭。
“不可能,不说窦兄并非这种人,单说黑风那本三级气血感悟绢布,我也看过,里面讲述的道理,和窦兄所说并无不同!”
当初在黑风身上收获的三级气血修炼感悟,邢社自然也看过,不但看了,还特意背了下来。
窦午自己突破三级气血,都靠了那张绢布启发,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暗中留一手?
邢社不信邪,继续修炼了半个月,依然毫无所得。
当初窦午修炼的时候,第一天便有效果,和现在的邢社完全不同。
“莫非,是我体内气血蓄养不足?”
最后,邢社无奈的想道:
“或许吧,毕竟,窦午蓄养了七年之久,得到三级气血功法后,突破乃水到渠成之事,我才蓄养一年而已,功侯不足,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此时,距离离开长沙,孤身游历天下已有三年,邢社也满十七岁了。
策马立于某山坡上,邢社抬头四望。
这里,地处刘蜀和曹魏边界,名为五丈原,继续向北,是曹魏的雍州,著名的长安城就在八百里之外,褐鬃良驹一天多就能到。
西南方向,则是曹魏的荆州南阳郡,距离楚国南郡,约莫千五里左右。
若快马执鞭,以褐鬃良驹的脚程,三日可穿越南阳,回到楚国。
“不知不觉出来三年了!”
立于山坡上,思及当初和邢道荣的约定,邢社皱眉想道:
“可我还没去过中原呢,难道就这么半途而返?”
当初,邢道荣和他约定三年乃回,并为他举办成年冠礼。
他本一直期盼着三年期满,但这一刻真的来临,心中却有些不愿。
“对了!”
不知想起什么,邢社猛然抬头,暗自想道:
“当初,父王说的是,三年后在长沙为我加冠,却未说一定是三年,四年,五年,不都是三年后么?”
“再说……!”
脸上露出笑容,邢社自言自语道:
“我当初的回答,也是‘三年后见’,可不是说三年乃回,或者只是三年,四年,五年,不一样是三年后?”
“哈哈哈哈!”
邢社笑了起来,喜滋滋的想道:
“我再去中原走一趟,以褐鬃良驹的速度,数万里也最多半年便可走完,到时候再回长沙也不迟!”
“可不是我不遵守诺言,恰恰相反,三年后回长沙,这正是遵守诺言的表现!”
‘驾’
想通这一节后,邢社心中阴霾尽去,觉得自己完全占理,没了心理负担,立刻策骑下了山坡,向北方跑去。
……
雍州。
右扶风郡。
一个偏僻的山村。
午时。
山村里,此刻火光耀天,浓烟滚滚,一群凶神恶煞的持刀骑士,大声狞笑,吆喝不断,在村里来回奔驰。
哭泣声,求饶声,救命声,男女老幼皆有,在村里各处响起。
不远处的山坳处,转过一名青年流浪骑士,抬头看去,正好看到这一幕。
“又是草菅人命的山匪!”
青年流浪骑士见状大怒,抬手取下一把丈五长大刀,‘驾’的一声,风驰电掣般向山村方向疾冲而至。
‘踏踏踏’
马如疾风,里许地顷刻间便赶到,而山村里抢劫杀戮的山匪依然未觉。
马上的青年流浪骑士懒得喊话,和这些凶残的山匪也没什么话好讲,策骑冲入山村后,见到匪寇挥刀便斩。
‘咔嚓’
‘咔嚓’
‘咔嚓’
……
坐下褐鬃良驹奔驰如风,青年流浪骑士挥刀疾如闪电,不一会,就连斩十余人。
到这时候,在山村中肆虐的山匪,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陌生骑士,正在击杀己方。
“什么人,敢杀我恶虎坡的好汉?”
一个头目模样的汉子,眉目带煞,恶狠狠的看向青年流浪骑士,同时命令其余山匪集结,向其逼了过来。
“听好了,吾乃吕社也,专杀尔等畜生!”
此人正是出了汉中,向长安方向而来的邢社,路上见到这一幕,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天地巨变后,空间延伸,大地拓展,官府鞭长莫及下,各地都出现了许多以抢劫为生的山匪恶寇,楚蜀如此,魏国也不例外。
高喝一声后,邢社不管那头目作何反应,双脚一夹马腹,便冲了过去。
“上,给我杀了他!”
山匪头目见状,登时大怒,手中钢刀连连挥舞,催促手下上前。
村中的一干山匪,登时扬起染血大刀,长枪,斧头等武器,向邢社围了上来。
“呔!”
眼见自己被围,邢社毫不在乎,待对面十余名山匪靠近后,大吼一声,手中大刀‘刷’的一声,左右横扫。
一道雪亮的刀光匹练,向十余名靠近山匪扫去。
‘噗嗤’
‘噗嗤’
‘噗嗤’
……
区区山匪,虽然凶残,但如何能与邢社抗衡?
千多斤的巨力加持下,这一刀快如闪电,重逾山岳,绝不下于千钧之势,只是略强于普通人的十余名山匪,登时被一刀斩杀。
‘扑通’
‘扑通’
……
半截身子从马上跌落,鲜血、内脏流了一地。
“给我死来!”
一刀斩杀十余山匪喽啰,邢社马速不停,冲着那名头目径直冲去,在其惊骇的目光中,一刀枭首。
‘扑通’
人头落地,鲜血喷泉一般从脖颈涌出,尸体在马上晃了几下,落下马去。
“啊!”
四周尚有许多山匪,见来人如此凶猛,个个心惊胆战,叫喊出声,不约而同的调转马头,向村外奔去。
“尔等畜生,哪里去?”
对这些山匪深恶痛绝,邢社左手执缰,右手提刀,迅速追了上去。
山匪喽啰虽然都骑着马,却不过是寻常劣马,哪里跑的过褐鬃良驹?
邢社骑着褐鬃良驹,左右驰骋,不断追赶,每追上一人便是一刀,无有不中。
就算山匪们四散而逃,他也一一追杀不放,最后一名山匪甚至逃到五十里开外,依然被其追上一刀劈为两截。
“爽快!”
杀完山匪,邢社大大的出了口气,这才策骑回到山村。
没了山匪肆虐,村民们顺利扑灭火势,并在村长老者的指挥下,各家各户出人出力,抢救伤员。
山匪过处,鸡犬不宁,此时的山村,凄凄惨惨,哭声一片。
纵然邢社杀光来犯山匪,但之前造成的伤害,却无法挽回。
见到邢社回来,村长老者立刻迎了上来,再三感谢。、
“老丈勿需多礼,可知这些山匪巢穴所在?”
安慰了几句,邢社问道。
游历天下三年多,这种事他见过不少,深知山匪不止残忍凶恶,报复心尤其重,他自然不惧,但自己走后,这些乡民却难免遭其毒手。
正所谓‘除恶务尽’,所以,他打算将山匪老巢端掉,一劳永逸。
何况,创立刀法,仅仅是闭门造车可不行,也需要大量战斗厮杀,鲜血献祭,才有可能成就。
试问天下哪一个名将,一身武艺和威名,不是在无数血战中成就?
“恶虎坡在西南方百里外,有匪众千余,那里地势险恶,英雄千万小心!”
村长嘱咐道。
“老丈放心,某家去去就回!”
说罢,邢社调转马头,看准西南方向,催马疾行。
百里路,半个多时辰赶到。
冲入山寨,大刀染血,尽情厮杀。
魏国几乎没有气血武者,寻常山匪更不可能修炼气血武道,恶虎坡上,均是寻常恶人,邢社一刀一个,甚至好几个,刀下无一合之敌。
不过一炷香功夫,不止山寨首领被诛,便是千余山匪喽啰,也被杀散,纷纷逃走,如此,恶虎坡从此除名。
在恶虎坡山寨上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清洗马匹,完毕,邢社才回到山村。
整个过程,出发,厮杀,洗漱,返回,不到三个时辰就完成了,天色还未黑。
不得不说,三年游历,邢社已经历练出了一副良好行事手段,干脆利落。
“英雄为民除害,吾等感恩戴德矣!”
回到村中,数百乡民在村长老者的带领下,向邢社跪地谢恩。
当晚,邢社在山村中歇息。
第二天,邢社起床,出的门来,见村中素缟处处,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哭泣声传来,心中不觉一阵黯然。
天地巨变后,和楚国一样,各地都有盗匪横行,简直杀不尽杀。
地广人稀之地太多,动辄数百里,上千里远,各国官府大多鞭长莫及,让那些山匪恶寇得以逍遥。
“哎!”
叹了口气,邢社出门,打算找村长告辞。
他一个路人,不可能在这里长期久待,反正恶虎坡的山匪已经没了,当无后患。
“咦?”
刚一出门,就看到前方许多乡民围在一起,中间有人正在说着什么话。
邢社一时好奇,走进人群。
却见里面躺了个没气的村民,而旁边,则是一名面色红润,白须白眉,慈眉善目的清癯老者。
“老神仙,吾儿可还有救?”
没气的村民身边,是个老妇,此时,老妇正面带企望的看着那清癯老者,颤巍巍的问道。
邢社暗地里摇了摇头。
地上躺着的村民,昨晚他见过,胸口中了山匪一刀,早就没气了,怎么可能还有救?
“莫急!”
那名清癯老者手把村民手腕,半晌后,松开手,扶须沉吟道:
“脉象虽弱,却仍有一缕生气,未至死地也,诸位乡亲,请帮忙准备开水!”
“快快,尔等快去准备开水!”
人群中,村长竟然也在,闻老者言后,当即吩咐左右村民,尽快准备开水。
“咦,莫非当真还能救活回来?”
眼见那清癯老者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邢社吃惊的暗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