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是我梦游的时候尿进酒壶的”
卫燃晃了晃手中的随身酒壶,再次问道,“所以谁要来一口?”
“你早该拿出来的,这样说不定刚刚我们还能多打爆几辆坦克。”
罗曼车长看了眼坦克外面的情况,嘴上不停的说道,“老规矩”。
闻言,装填手阿加丰立刻接过了卫燃手中的酒壶,“这酒壶看着可真精致!盖子上这块是黄金吗?你从哪弄来的?”
“我一个朋友送的”卫燃浑不在意的答道。
“看来你有个富翁朋友”
阿加丰话音未落,已经打开酒壶盖子,先是凑到鼻子下面一脸陶醉的闻了闻,随后凑到嘴巴仰脖子喝了一口。
“味道不错,不是伏特加。”阿加丰说着,将酒壶递给了罗曼车长。
“是杜松子酒”罗曼往嘴里灌了一口之后,给出了正确答案,顺便也将酒壶递给了正前方的瓦吉姆。
“是好酒”
瓦吉姆灌了一口,随后又一脸稀罕旳看了看这随身酒壶,这才将其还给卫燃,“这酒壶也不错,是个好东西。”
“再喝一圈吧”卫燃摆手拒绝,“只要把酒壶还给我就好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慷慨的人了”
瓦吉姆立刻又灌了一口,“等我们彻底拿下别尔哥罗德,如果我的房子还在,我会送你一整瓶伏特加的,足够把这个小酒壶灌满好几次的一大瓶伏特加。”
“你已经用那些不知道还在不在的酒许诺了很多次了”罗曼接过酒壶灌了一口之后递给了阿加丰。
“如果最后喝不到你说的伏特加,你要让你的妻子给我也介绍一个在商店工作的姑娘才行。”阿加丰说完,这才仰脖子灌了一口,然后一脸不爽的扣上酒壶盖子还给了正前方的卫燃。
晃了晃酒壶,卫燃发现这里面竟然还剩下了起码三分之一的量,显然他们还是给自己留着一份的。
借着将其揣进兜里的动作收进金属本子,卫燃在颠簸中重新装好了车载电台的金属壳,随后摸索着断开了供电。
“你找不到姑娘能怪我吗?”瓦吉姆没好气的说道,“要怪也得怪德国人!”
“确实要怪他们”
阿加丰摸了摸胸口的勋章,“不过这次打下别尔哥罗德之后,说不定我又能拿到一块勋章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拿到一块勋章就好了”瓦吉姆颇有些羡慕的哈了口气。
罗曼大声回应道,“你能不能拿到勋章我不清楚,不过我猜这次应该没有人会不同意你参军了。”
“你没参军?”卫燃诧异的看向瓦吉姆。
“瓦吉姆是被罗曼捡来的”阿加丰笑着解释道,“这种事我们之前没说过吗?”
“我没印象了”卫燃拍了拍罢工的电台,不着痕迹的说道,“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来说吧”
罗曼动作娴熟的卷了四颗莫合烟分给车内的众人,自顾自的点上之后,又掀开了头顶的舱盖,这才喷云吐雾的说道,“那时候这辆车里做的机电员和驾驶员还是两个从布良斯克来的小伙子。”
“是一对犹太双胞胎”
阿加丰补充道,“可惜之前在普罗霍罗夫卡的战斗里,他们两个维修这台坦克的时候被德国人打死了。”
“然后呢?”卫燃一边咳嗽一边追问道,这莫合烟比旱烟可要呛的多,劲头也更大,他只是嘬了一小口就感觉脑袋发晕了。
“当时我和阿加丰只有两个选择”
罗曼仰着脖子喷出一团蓝烟,“要么丢下这辆坦克,要么把它修好开回去。”
“就在那个时候,瓦吉姆出现了。”
阿加丰一唱一和的说道,“这个混蛋不但帮我们修好了坦克,而且他的驾驶技术是我见过的最好的。”
“我都说了,我从15岁就开始驾驶拖拉机了,各种拖拉机我都开过。”瓦吉姆自豪的说道。
“多亏了瓦吉姆帮忙,我们才把这辆坦克开回去,然后你就来了”罗曼继续说道,“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之前呢?”
卫燃看向叼着烟驾驶坦克的瓦吉姆,“在那之前你在做什么?”
“我去年冬天就申请参军了,申请了四次。”
瓦吉姆愤懑的答道,“但那些征兵的混蛋每次都用我身体残疾的原因拒绝我入伍,那些人是白痴吗?我申请成为拖拉机驾驶员耕地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认为我是残疾?
我只是天生右脚比左脚稍稍长了那么一小截而已,只要我给左脚的靴子底钉上一小块木头,根本就不影响!”
“然后呢?你怎么跑到普罗霍罗夫卡去了?”卫燃继续问道。
“坦克师不要我,我就加入了民兵游击队。”
瓦吉姆自豪的解释道,“我跟着他们去了库尔斯克,还学会了使用反坦克枪。当时我做梦都想抢一辆还能用的德国坦克。然后就遇到了后面那两個混蛋,他们刚好缺一个驾驶员,而且刚好我的鞋底钉着一块木头。”
“这个右腿长了一截的家伙,驾驶技术可比坦克学校里出来的那些乖孩子好多了。”
罗曼毫不吝惜的大声夸赞道,“而且他更加勇敢,当时我们从普罗霍罗夫卡往回赶的时候,他甚至还把一辆德国人的三号坦克推进了河里。”
“当时我和罗曼都被吓到了”阿加丰乐不可支的说道,“你猜那个混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卫燃不明所以的问道。
“只是因为罗曼问了一句我旁边还有几发炮弹,而我回应了一句还有一发。”
阿加丰拍着身侧刚刚放好的三发炮弹哈哈大笑,“这个混蛋当时以为我们只剩下一发炮弹了,然后他就驾驶坦克直接冲上去,把那辆三号坦克推进了河里。”
“我当时甚至还在喊着让他停下。”
罗曼苦笑不得的接着说道,“他停下的时候,那辆德国坦克都已经倒扣在河里了,连逃生口都在水下面。”
“然后我把做民兵时缴获的最后一颗手榴弹丢进了河里”
瓦吉姆笑着说道,“还没等那颗手榴弹爆炸,他们两个就决定收留我了。”
“你这么厉害,这下肯定不会有人拒绝你参军了。”卫燃肯定的说道。
“算了吧”
瓦吉姆浑不在意的拒绝道,“虽然没办法拿到军功章确实有些可惜,但我又不是冲着那些漂亮的小铁片来的。
所以还是等打到哈尔磕夫之后再说吧,当然,如果能有机会亲手从那些法吸丝的爪子里夺回乌可烂,就算让我继续顶着那个犹太人的名字战斗到死我都没意见。”
“原来是这样...”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总算知道后世为什么查不到瓦吉姆的参军信息了。
恰在此时,瓦吉姆驾驶的坦克在绕过一小撮孤立在农田中央的森林之后,正前方也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并不算大的小村子。
虽然只能够过机枪的观察孔往外看,但卫燃依旧可以勉强看到,在这个小村子的外面,绵延着一大片弯弯曲曲的战壕。
“停车”罗曼发出命令的同时,已经将烟头丢出炮塔,随后将大半个身子探出去,躲在舱盖后面举起了望远镜。
“什么情况?”阿加丰仰着脖子问道。
“有战壕,火力碉堡,战壕前面还有反坦克锥。”
罗曼抬头看了看仍在空中被苏联战斗机暴揍的敌机,然后又看了身后负责给步兵充当掩护的那些坦克,这才放下望远镜,安静的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很快,位于坦克群中央的指挥车最先动了,同时它的装填手也探出上半身简略的挥了挥手中拿着的红蓝双色信号旗。
“哐当!”刚刚打开舱盖没多久的瓦吉姆缩回脑袋拉上了盖子,同一时间,罗曼也钻回了炮塔。
“我们冲过去?”
卫燃见瓦吉姆已经开始给坦克提速,立刻扯着嗓子问道。说起来,在不打开彻底逃生口的前提下,他这里几乎算是整辆坦克进出最不方便而且视野最差的。
当然,相对其余三人来说,他的工作多少也简单了许多,尤其在车载电台发生故障之后。他要做的只是照顾好那挺航向机枪就够了。
而且另一方面,卫燃也在刚刚的战斗过后发现,虽然这辆坦克不但有车载电台,还有车内通话,但是很明显,罗曼三人还是更喜欢简单直接的肢体语言沟通,简言之——拿脚踹。
“至少指挥车伸出来的旗子是那么说的”
罗曼浑不在意的解释了一句,将眼睛贴在潜望镜上喊道,“瓦吉姆,往反坦克锥的方向开,把速度稍微放慢一点,维克多做好准备,优先解决火力点。”
“明白!”卫燃和瓦吉姆一口同声的回应了一句,前者握住了航向机枪的枪柄,后者则稍稍放慢了速度。
随着距离一点点的拉近,最前排的坦克和德军战壕后面的火炮不分先后的开火。与此同时,一些躲着反坦克锥方向走的T-34也相继压上了提前埋设的地雷。
“就知道这些德国人会埋地雷!”
罗曼轻轻踢了一脚瓦吉姆的后心位置,离着那些反坦克锥还有几百米的位置停下,招呼着阿加丰协助转动炮塔,瞄准了德军战壕后面的一个草垛。
“轰!”
伴随着沉闷的爆炸和坦克车身的晃动,那个不起眼的草垛立刻炸开,紧跟着也露出了一个经过沙袋和草垛伪装的混凝土火力碉堡。
“我猜那里的德国人没什么像样的力量了”
阿加丰一边忙活着装弹,一边大声喊道,“否则凭他们的傲慢,根本不会做这些无聊的安排。”
没等别人回应,一直透过眼前的小孔观察外面的卫燃也终于看到了一个前出战壕的机枪火力点。
费力的移动略有些沉重的航向机枪,卫燃试着扣动扳机,见弹道距离那个火力点仍有一段距离,立刻喊道,“瓦吉姆,往右动一动!”
“阿加丰,碉堡!”罗曼几乎先后脚喊出了不同的命令。
根本没有任何的等待,瓦吉姆立刻操纵着坦克车体原地往右稍稍转动了一点角度,让卫燃可以用机枪压制对方的火力。同一时间,阿加丰也将炮塔向左转动,再一次瞄准了刚刚发现的混凝土碉堡。
当坦克再次停住,卫燃立刻扣动了扳机,而罗曼也在短暂瞄准之后,再次打出了一发炮弹!
伴随着车身的震颤,卫燃操纵的机枪弹道出现了上下摇摆,而那个被罗曼第一时间发现的火力碉堡,也炸出了一团杀伤力惊人的火焰团。
与此同时,在卫燃看不到的两侧,更多的坦克也相继停下开始朝着德国人的战壕集火。
在一声挨着一声的炮击中,这片战壕仅有的一些碉堡和机枪火力点被相继摧毁,甚至在稍作等待之后,卫燃还听到了喀秋莎火箭弹极速划过头顶时特有的哨音!
“乌拉!”罗曼扯着嗓子一声大喊,同时双脚开始快速踩踏瓦吉姆的两个肩胛骨。
得到信号的瞬间,早就做好了准备的瓦吉姆立刻给坦克提速,冲向了越来越近的反坦克锥。
而卫燃也开始频繁左右移动航向机枪,清除着狭小射界里所有敢于冒头的敌人。
在火箭弹密集的炸响声中,德国人的战壕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甚至离着他们有段距离的一片反坦克锥都被彻底摧毁,出现了一片足有十几米宽的缺损。
不等硝烟彻底散尽,离着近的几辆坦克便不要命的各自带着一队步兵迎头冲向了被摧毁的反坦克锥,而那些因为发现地雷的存在而暂时停下的坦克,也立刻开始利用火炮和航向机枪进行支援。
“侧面!”
充斥着噪音的坦克内部,罗曼说话的同时,也开始用靴子在瓦吉姆的后背上开始踩踏。
得到信号的瓦吉姆,立刻调转方向往右,冲向了德军战壕的右面。
“维克多!”阿加丰同样踢了踢卫燃的后背,随后将一箱机枪子弹递了过来。
“谢谢!”卫燃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句,同时接过了对方手中的弹药。
“坦克里不需要谢谢,那是多余的废话。”
阿加丰话音未落,已经抽出一枚炮弹塞进了弹膛,随后解除了炮塔的锁定。
这么一会的功夫,瓦吉姆已经将坦克的速度提到了最高,近乎横冲直撞的一路跑到了德军坦克的侧面。随后碾压着一片烂泥地完成了转向。
而罗曼的鞋底,此时依旧在瓦吉姆的后背上快速敲击着,看他那意思,竟然是想绕到村子的侧面甚至背面!
“维克多!”
罗曼喊出口的同时,也将脚离开了瓦吉姆的后背,后者粗暴的停下了坦克,将车头对准了德军坦克的侧面。
再次被撞到头的卫燃来不及回应,立刻扣动扳机,晃动机枪清扫着战壕里的德军。
“教堂!”
罗曼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阿加丰立刻转动炮塔,将火炮对准了村子边缘的一个破败的洋葱顶建筑。
“轰!”
伴随着罗曼踩动踏板打出的炮弹,那栋建筑的外墙立刻出现了一个打洞,原本藏在里面的机枪火力也跟着彻底哑火。
“冲进去吗?”眼瞅着这个小村子就要被拿下,瓦吉姆立刻大喊着问道。
“冲进去!”罗曼立刻大喊着给出了指令,“我们直接去村子里面,维克多,换好子弹了吗?”
“换好了!”卫燃赶紧应道,同时暗自要求,这不要命的打法真可谓已经刻进了毛子的血管里。
话音未落,瓦吉姆已经再次给坦克提速,蛮横的从侧面冲向了近在咫尺的村子。
然而,还没等跑出去百十米,一声沉闷的爆炸却从彻底传来,剧烈的冲击波顿时让卫燃的屁股离开了座椅,同时嘴巴里也尝到了一丝丝的腥咸,就连耳朵,也瞬间失去了听觉,只能在嗡鸣声中看着身侧的瓦吉姆扯着嗓子大喊,感受着身体被惯性带着挤压到了身侧的车厢舱壁上。
“维克多!维克多!”
瓦吉姆继续分心呼喊着卫燃,同时尽量试图操纵着坦克艰难的挪动身体。
“没问题...”隐约能听到对方在喊自己的卫燃摆摆手,随后擦了擦嘴角,吐出了半颗带着血迹的牙齿。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手腕一阵阵的剧痛。
试着捏了捏手腕的骨头,卫燃稍稍松了口气,用力一捏的同时对准身边的舱壁用力一杵,在一声让人牙酸但却被发动机噪音掩盖的脆响中,完成了手腕的脱臼复位。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隐约听到瓦吉姆喊道,“我们的右侧履带好像被地雷炸断了。”
“把车头对准村子!”罗曼大声回应道,“维克多,还能操纵机枪吗?”
“已经在做了!”瓦吉姆利用唯一还能运作的左边履带,艰难的在烂泥地的边缘挪动着车身。
卫燃摸了摸刚刚被磕掉的虎牙,忍着疼朝罗马比出个大拇指,随后握紧航向机枪,将眼睛再次凑到了观察孔附近。
毫无疑问,这个时候出去维修坦克和送死没有任何的区别,但罗曼和阿加丰却并没有放弃战斗的打算,在这两人的配合之下,一发挨着一发的炮弹被打进了村子里的各个建筑,一次又一次的消灭着那些对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的火力点。
同时,卫燃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用机枪清理着朝他们冲过来的德军士兵,甚至就连瓦吉姆,都冒险打开了舱盖,用一支波波沙冲锋枪进行着还击。
片刻后,两辆T-34坦克并驾齐驱的送他们的身旁开了过去,径直冲进了村子,做到了他们这辆坦克原本想做的事情。
此后不到半个小时,这里的战斗也宣告结束,少数的俘虏也被那些步兵扭送到了一边。而除了卫燃之外的三人,也在枪炮声停止的同时,不分先后的钻出了坦克,紧接着边传来了花样百出的咒骂。
“老子的虎牙...”
卫燃抽抽着脸摸了摸牙床,随后将那枚被磕掉的牙齿塞进了屁股地下的坐垫里面,这才弯着腰钻出了坦克。
“维克多,你没事吧?”站在烂泥里的瓦吉姆第一个问道。
“掉了一颗牙”
卫燃用手掀开带有伤口的红肿嘴唇,露出了仍旧流血的牙床给对方看了看,随后这才蹲在坦克底盘上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
同样站在烂泥里的罗曼没好气的解释道,“压到地雷了,炸断了右边的负重轮。”
说话的同时,罗曼指了指十几米外正撅着屁股在烂泥地里摸索的阿加丰,继续说道,“履带的损失估计也不小,等我们修好坦克,至少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知足吧!”
远处的阿加丰扯着嗓子喊道,“我们该庆幸至少维克多活下来了,他的运气可真好,挨了一发炮弹,还挨了一颗地雷,竟然只是掉了一颗牙。”
“这算运气不好吧?”卫燃掏了掏仍有些耳鸣的耳朵眼,随后便发现脏兮兮的手指头上竟然还带着些许的血迹。
“已经算运气好了”瓦吉姆扯着嗓子喊道,“所以快下来帮忙吧。”
总算知道为什么你们都是大嗓门了...
卫燃再次掏了掏耳朵,跳下坦克,帮着瓦吉姆和罗曼拆下了沉重的拖车纲缆,随后招呼着一辆坦克过来帮忙,把他们的坦克和刚刚被阿加丰找到的履带全都拽到了远处一块干燥的平地上。
“阿加丰,你跑的快,去村子里看看能不能弄到什么吃的喝的。”罗曼从腰间抽出一支TT33手枪丢给阿加丰,一边蹭着鞋子上的烂泥一边稍稍压低了大嗓门说道,“带上维克多,顺便再带上个口袋。”
“跟我来!”
阿加丰立刻丢下手里的工作,接过手枪顶上子弹,招呼着卫燃从炮塔后面解下两个破破烂烂的帆布口袋,踩着一条翻浆的履带印跑向了不远处的村子。
在前者的带领下,卫燃跌跌撞撞的跳过德军战壕,随意的钻进了一座看起了还算完整的民房。
可惜,这里面除了两具躺在报废机枪旁边的尸体之外,他们唯一找到的也不过是两罐已经开裂的德军罐头罢了。
阿加丰却并不在意,将那两个漏汤的罐头丢进帆布口袋,立刻招呼着卫燃装模作样的从仅剩的那面墙上的门离开,小跑着超过其余的坦克兵和步兵,一溜烟的直奔村子的最里侧。
“去那个房子!”
阿加丰从一具德军尸体身上捡起一支冲锋枪丢给卫燃,一番观察之后,指着一个看起来最完整,而且窗户都被木板钉死的房子低声喊了一句,招呼着卫燃钻进去之后,立刻关上房门,顺便还推倒了一张桌子顶住了房门。
试着拽了拽门,阿加丰满意的点点头,攥着手枪低声说道,“仔细找找,这种地方肯定藏着好东西,另外小心点,这里说不定藏得德国人。”
闻言,卫燃点点头,给手中的冲锋枪顶上子弹,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其中一个房子。
果不其然,这里确实放着东西,但却只是一箱箱根本没法拿来吃的子弹罢了。
阿加丰砸开一个木头箱子看了看,顺手从里面拿出几颗木柄手榴弹丢进了帆布口袋,随后招呼着卫燃离开房间继续探索。
第二个房间里,他们倒是找到了些德军配发的毯子,而阿加丰也是来者不拒,直接卷起四条毯子示意卫燃背在身上。
等他们进入最后一个房间,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笑意,这里面除了一大箱子还没来得及授予出去的二级铁十字勋章之外,其余靠墙的位置不但放着一箱箱的罐头和一包包的香烟。
甚至头顶的房梁上还挂着些香肠,最重要的是,他们在靠门的一张办公桌上,还发现了两瓶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葡萄酒,以及一篮子白面包和一大罐牛奶!
此时,外面已经可以听到苏军士兵的声音了,阿加丰不敢耽搁,立刻低声招呼着卫燃赶紧把头顶挂着的香肠都丢进口袋,而他则把面包、牛奶以及葡萄酒塞到了帆布袋子的最里层。
最后往快被装满的帆布口袋里塞了几盒罐头,阿加丰又贪婪的抓了一把不值钱的二级铁十字勋章揣进兜里,这才招呼着卫燃从半开的窗户钻出去。
“阿加丰”
卫燃拉住前者,伸手指了指窗户边缘的一个脚印,随后又指了指在窗子外面的脚印。
见状,阿加丰眼前一亮,背着帆布口袋翻出窗户,循着脚印快步往前,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木棚子门口。
扫了眼棚子里侧地面上的木板,阿加丰却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所有一番观察之后,将一些诸如铁犁之类的杂物堆在了那个木板上。
“先回去”阿加丰说话的同时,还用靴子搓了搓地面上残存的脚印。
闻言,卫燃跟着对方转头就往来时的方向走,没话找话的问道,“阿加丰,你不觉得奇怪吗?”
“怎么了?”阿加丰头也不回的问道。
“这个村子不大,但是怎么一个村民都没有?”
“还能为什么”
阿加丰攥紧了拳头,“这一路打过来,这样的村子我们都遇到多少了,那些法吸丝哪一次不是杀了所有的村民,再烧毁所有的房子,最后再埋上各种地雷才跑的?”
卫燃张张嘴,还没等说些什么,阿加丰继续说道,“这里已经算好的了,毕竟那些德国人把这里当作了据点。你忘了之前路过的那些村子吗?那些被挂在树上的男人、女人、还有被丢进水井里的老人和孩子。还有那些被炸毁的桥梁和铁路、公路。”
说到这里,阿加丰的语气也越发的颤抖,“那些法吸丝,他们不止是想占领这里扩大领土,他们还想杀死这里所有的人,再换上他们的人。
现在我们打回来了,他们觉得这里保不住了,你觉得他们会把这里完整的还给我们吗?死心吧,他们只会彻底毁了这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