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组与专案组如何觉得世界荒诞不经,咱们暂且不去讨论,反正甭管这画像是怎么出来的,既然能对号到人,相信绝非巧合可以解释。
所以,吕炳生吗?这人究竟是只为该犯罪行为提供了车牌,还是丫就是四名穷凶极恶的抢劫杀人嫌犯之一?
瞎猜没用,调查起来吧!
虽然有民警认出了这个三进宫的惯偷儿,但也只知道个大概,这人的具体情况就不能详细说出个一二三来了,尤其是近状。
很正常,一般辖区,这样的罪犯实在太过常见,不可能各个时时关注,况且吕炳生“只”被逮了三回,甚至不能算其中的佼佼者。
比方他们辖区还有个老爷子,七十多了,从年轻开始的日常就是盗窃—进局子—释放—第二日再盗窃—等抓...如此循环往复了一辈子。仔细想想,里面不但管吃住,健康式作息时间管理,生病了还包医疗,咦,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当然,这边建议“有志青年”还是不要轻易尝试。
“华夏首席画像师,我老杨算是长见识了,”终是回神的杨帆差点把自家核桃奉上,啊对,咱老祖宗对待不科学生物,常规手法不都是上贡嘛~
周南边收拾着桌上的画纸边打趣道,“您想我被暗鲨就直说呗,何必搞这么曲折。”
困扰警方数日的恶性案件突然有了如此戏剧性的突破进展,会议室内气氛整体都比较轻松,周支队也就随口开起了玩笑。
杨帆愕然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点了点手指,“你呀你...损不损呐,人家老付是那样的人吗?”
“这可是您说的啊,”周南一脸“雨我无瓜”的架势,并将画纸全部叠放,正待卷起,被蔡飞半路拦截了下来。
嘿,这幅混不吝的架势,是真一点偶像包袱没有呐,就问谁能将他与适才那非人类表现联系起来?
杨帆默了默,不知其他专家怎么想,反正直到这一刻他才算是打心底里真正认了这个“首席”。相信“高光时刻”哥几个都不缺,但能这么不“端着”的,不多。
“周支,这些底稿...能不能给我们留下来?”说这话时,蔡支居然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当然”,周南动作一顿,“但可能参考的意义不大,以后有空的时候我倒是可以整理一份‘由表及里再反推表’的画像说明。”
不是敝帚自珍,但光看这几张画,大部分人可能都不知其然,少部分也可能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蔡飞,“???”啥“由表及里再反推表”,念绕口令呢迈!合着这是以为他们要学习如何画像?笑死,说的好像给个“说明书”他们就能学会似得!
咦?居然不是这意思?周南难得迟钝了一回。
倒是沈沂之瘫着脸直接拒绝,“不行。”
周南,“?”什么玩意儿啊就不行,但看周边好像不少人都懂了的样子,所以他这是画像画太久导致脑袋都画傻了?
连乌戟都看不下去了,凑到周南旁边悄声道,“您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就是人家想保存您的手稿,当作纪念,比方说放陈列室的那种。”
啊这?不能够吧,又不值钱。
相距不到三米,声音再低又能低到哪里去?看蔡飞的表情,人家小年轻还真说对了。至于沈沂之还果断拒绝这事儿,就更离谱,难不成还想争抢下“归属权”?
周南牙疼表示,“您捧了,撇呢,当务之急,咱还是先确定吕炳生到底在本案中充当着什么角色吧。”
既然定位到人,警方想深入了解情况的方法可就多了去。包括但不限于辖区派出所、村委会、邻居、亲戚朋友等等这些最基础的手段吧。
没几小时,就有了首波反馈。
经查,吕炳生,25岁,身高170,未婚,父母在乡下务农,还有一哥一姐一妹,均已组建了各自的家庭,来往并不密切,只有他母亲会偶尔接济下。
无固定职业,初中辍学后就一直在社会上厮混,未成年时就曾有多次盗窃记录,成年后第一次被判刑时考虑其社会危害性不大,缓刑社区服刑,期间再犯案,直接进了去,从此与警察结下“不解之缘”。
虽然这么下定义可能不公平,但很多时候这种不劳而获的“成就感”,真的很难戒掉。
蔡飞继续通报情况,“据其母讲,上周五晚上,吕炳生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要和朋友去外地做生意发大财,之后就电话关机再也联系不上了。由此推断,这货就是四名嫌犯之一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毕竟,只卖个车牌,绝称不上“发大财”,也没必要玩失踪。这一结论的得出,使得整个专案组精神又是为之一振!
如果吕炳生果如他们所想,是四嫌犯之一,那这一个身份已经暴露,必然与其有着某种时空交集的其他三人还会远吗?
如是想着,调查工作在沈处长的指导和蔡支队的领导下,热火朝天的开展了起来。
“从吕炳生的通讯记录,我们发现自半年前开始,他与一个本地号码联系逐渐密切起来。经过调查,这个号码持有人叫刘军,35岁,户籍,西山运城!”
运城?大运高速?这算不算是对上了?
“不止如此,案发前,刘军一直在府古一矿上打工,但就在半个多月前忽的辞了职,没人知道其去向。此外,刘军还曾有故意伤害的前科。”
蔡飞的话,无异于在说,刘军,就是四嫌犯之一!
而且没耗费警方多久时间,顺藤摸瓜下去,另两个嫌犯的身份也随之浮出了水面,均是刘军在老家的朋友,也都和家里断了联系。
说是朋友,其实称为狱友更为贴切,因为那俩也都有暴力犯罪前科,一个盗窃转化为的抢劫罪,另个则也是故意伤害...前后三次入罪的那种。
这么一来,这帮团伙丰富的对抗警方侦查经验,倒是解释的通了。
于是现下只余一个问题,没错,抓捕!
大家都知道,这起持枪抢劫杀人案,是部挂牌督办的大案。而且上至省厅,下到余林本地,各级领导对此案都异常重视。一哥甚至做出了如下批示,“不惜一切代价,侦破此案!”
在此大背景下,跨省的调度也快的一批。
对,跨省。之前也说过,劫案后,该陕KS259B黑色马自达就上了高速,去往西山方向,目前来看,专案组更倾向于刘军逃回了原籍运城。
可在与当地警方取得联系,并派出专门的工作组后,结果让人很失望,并未发现嫌犯刘军等人的蛛丝马迹。
“难道嫌犯在路上又换车牌了?然后虚晃一枪,开去了其他地方?”
余林。
集思广益的案情讨论会再度开始。
视频组组长裕恒摇了摇头又点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有个问题,车牌哪来的?”
这话就有几分耳熟,虽然其他人不知道就是了。
但裕恒想表达的意思大家是清楚的,偷一个车牌也是偷,两个也是偷,没道理只有一条记录啊,难道另个被偷的车主没报警?
确实不太符合常理,但并非绝对百分百排除。
西陕、西山、北河、南河、内猛...
墙上地图展示的范围太大,如果嫌犯并未返回原籍,那么有着四个轮子理论上不止能跑向这五省的四名嫌犯最终逃向何方,将非常难以圈定!而有着两百多万现金打底,足够几人挥霍一大段时间。
此时,虽然部专家组不在场,蔡飞仍有几分面上无光的感觉。
人家周支队都把线索分析到这个地步了,最后抓个把人他们都抓不到,这不是给咱余林公安丢脸吗?
感受到自家老大的不爽之情,余林众马上抓耳挠腮的思考起来。可腿长在人家身上,天大地大,要如何走他们啷个猜得到?但就不妨碍大家积极表现。
“两百多万,看着不少,但分到四个人手里,每人也就五十多万,为这点钱值当背井离乡?”
“找个内地三四线小城市,买几套房当房东岂不是美滋滋?”
“五十万,还买好几套...你是说咱们直奔鹤冈?”
“可拉倒吧,那地方你能靠做房东过活,我算你赢。”
“有一说一,其实好些内陆城市房价都不算太高,照你们这个标准去找嫌犯,不夸张的说,能找一辈子。”
“......”
倒也不是警察蜀黍们不着调,还不允许人家苦中做个乐咋地。
“要不...咱再请专家组分析分析?”裕恒瞅了瞅蔡飞的表情,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后者面沉似水。
虽然他很清楚,部里派出专家组的意义,本就在此,帮助研究和解决问题,就是人家的职责所在,没啥面子不面子的。
可知道是一码事,行动又是另一码呐!
踟蹰间,忽而一个电话打进。
接听后,蔡飞的神情,从面沉似水,直接冻成了冰。
“协查通报反馈,大运高速吕梁段,一条名为东川河的河岸上发现一具男尸,与我们要找的嫌犯之一,吕炳生体貌特征基本相符...”
!
莫非,这厮是因分赃不均而被干掉了?两百万,果然还是不够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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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的滴里当啷,先欠一千。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