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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归墟海眼早就应当开启了，但不知道为何，却不自动开启。”盖九幽道，“我在这里等了许久，没有强行打开，就是因为害怕强行打开破坏了神液的酿造，导致功亏一篑。”
他时常来这里查看，却没有发现阵纹有要打开的迹象，但按照虚空大帝的遗留所言，这里早些年便应该自动打开了。
“可能是坏了，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罗墨是行动派，更何况他现在气运加身，认为一起都该由自己主观推动，便可水到渠成。
“虚空大帝的阵纹怎么可能坏。”盖九幽却是不信，“你还年轻，不需要修复道伤增补寿元的东西，不如陪我在这里观海论道。”
罗墨却说道：“我想进去看看，这里的神液说不定已经酿出来了。”
“……也罢”
盖九幽沉默良久，才终于下定决心，“或许你来这里便是一个机会，这里的东西到了出世的时候了。”
“天地万物都该迎我。”罗墨很自信。
盖九幽却笑了笑，这话可太自我了。
“真不知是谁教出了你。”
“自学成才。”
“自学？你那灾劫之道是何人所创？”
盖九幽很好奇这门道法，虽说他为准帝，早已踏出了自己的路，但这样一门道法对他的道路也绝对有着极大的裨益，若是能够得到，绝对能让自己的渡劫仙曲更加强大。
“你想学？”
这是肯定的，三千大道中的大灾难术，若是能够学到手，给几部大帝经文都不换。
“明人不说暗话，老夫的确希望得到这门道法，只是不知要什么条件。”
“学是不能学的，只能悟。”
三千大道基于永生法的修炼体系，而永生法在这个世界能出现吗？
能肯定是能的，但是有代价。
只是这个代价在罗墨身上没有体现，他没有天劫，因此创法劫也有极大的可能是被真灵印屏蔽了，但对于别人来说就不一定如此了，如果别人学了永生法，说不得要到雷罚下面走一遭。
他还记得石昊创遮天法时，雷罚以毁灭性的姿态轰了他好几年，最终才创法成功，那个时候的石昊已经是人道至尊了，即便是他都很艰难，如果换成是眼前这个半废的盖九幽，恐怕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不能言传，只能意会。”
罗墨手中绽放出三朵袖珍的灾难黑莲，九片莲叶簇拥，代表三灾九难，为元气所凝结成。罗墨将它送给盖九幽，一如当初向姜太虚演示大枯荣术的奥义一般。
“这般玄妙？”
盖九幽珍重的将黑莲收好，虽然没有具体的道法只有这元气所凝结之物，但也无比珍贵，对于他这样的准帝修士来说，可以从这上面看出不少东西，自己推演，就能获得许多大道之理。
“有一些限制。”罗墨没有在这个话题逗留，而是转移道：“我想请前辈帮我一个忙。”
“你但说无妨。”
“过段时间我打算去一趟中州，探索一个危险的秘境，希望前辈能同行。”
能够比较轻松获得仙金的地点，除了堕日领的凰血赤金，就只有中州的羽化神朝遗址了，虽然羽化神朝旧地没有这么快开启，但是有他这个擅长阵纹的人在，又请一位准帝同行，想要提前开启应该不会没有办法。
“好，此事我应下了。”
这对于盖九幽来说不算什么大事，这世间，除了禁区之外少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而对于罗墨来说，和圣人姜太虚和准帝盖九幽认识，就代表着出入一些危险地域安全了许多，他已经和姜太虚一起去过圣崖了，下一次拉他一起去他祖先恒宇大帝祭炼兵器的地方看看，而盖九幽这样一位准帝自然要留待羽化神朝，到时候就算遇到其他势力的帝兵也不怕。
“现在，就让我们去开启虚空大帝的遗留吧。只是先说好，若真是修复道伤，增补寿元的宝物，你可能不跟我抢。”盖九幽笑道。
“那也要抢得过才行。”罗墨小声哔哔。
这可是一个准帝，圣人拿着帝兵都没打过，你让他一个四极秘境的小修士拿什么来抢？吞天魔盖吗？
“若是其它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您老人家应该也看不上。”
“你把阵图再演几遍，让我看看清楚。”盖九幽道。
于是罗墨再次演化虚空神花阵纹图，阵图不断湮灭，每次显露的都只有十之一二，不能完整的存在于世上。
但这样也可让人看清全部，尤其是盖九幽这个准帝绝巅的人物，虽然受了伤，气血也衰败，但是境界在那里。
他看过几遍阵纹图后，心中便有了把握，“我知道了，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虚空大帝所做的布置不让其中的东西出世……唉，神液只怕泡汤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里面有大帝酿造的神液，可以修复道伤，补充气血，到了他这种修为，自身宝血都堪比大多数宝药，寻常的宝贝对他已经无效，只有大帝留下的神物或者是完整的不死神药果实还有效果。
盖九幽看了罗墨的完整阵纹后明悟了其功能，然后得到了一个悲观的答案，恐怕是神液出现了问题，阵纹才不让其出世。
“虚空大帝也只是试验，并不能百分百确保成功，怕出祸事，便在阵纹中设定了一些限制，若是出了意外，这造化变成了祸源，可使其中的祸源被阵纹磨灭，不会危害世人。”
“虚空大帝想得还真周到。”
圣灵神液什么的，很可能出问题啊。
“走吧。”
盖九幽让罗墨上船，这艘平平无奇的小木船安静的向前行驶，进入了大阵之中。
它所走的路线并不是罗墨之前推演出来的路径，而是另外一条路线，更快捷，直接穿透了重重阵纹，罗墨都看不及看清盖九幽是怎么破解的。
对于他这个级数的修士来说，已经拿到了答案，破解过程的时候就无比快速。
小船驶入了阵纹最核心的位置，被一众小岛所包围保护，海水都流向这里形成了漩涡，下面仿佛是深渊。
小船随着漩涡螺旋向下，在激流中稳稳行进，感受不到半点波澜起伏。
四周越来越黑，他们随着漩涡向下了数万米，仿佛要从内部横穿整颗星球，许久之后才终于到底。
这里一片黑暗，只有隆隆的水声从高处坠落，他们顺着水流坠落之后又前行出很远，才看到一抹光亮。
那是一株幽蓝偏紫的神花，孤寂的生长在水面上，每一片花瓣上都带有迷蒙的光彩，如一片片世界雕琢而成，神韵天然，它扎根在水中，却好似在汲取诸天的养分，可以沟通到遥远的星域。
一股清香传来，令人陶醉，芳香馥郁，堪比不死神药。
“虚空神花？”
“假的。”
盖九幽一拂袖，强大的神力横扫而出，顿时扫清了四周的黑暗。
神花瞬间枯萎，飘荡的芬芳也变成了恶臭，平静的水面也变成了好似脓血一般的东西。
“！”
居然是幻象，毕竟罗墨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使用真灵印，若真是能够蒙蔽他的幻象，也代表着能让他陷入危险。
还好这次遇到了盖九幽。
盖九幽将那株神花拔了起来，发现其早已枯萎。
“看来尝不到大帝酿的酒了。”
他看着这一滩脓血，丢了一件普普通通的大能兵器进去。
嗤——
大能兵器几个眨眼间便被腐蚀穿透，变成了渣滓。
盖九幽遗憾道，“神液的酿造出了岔子，都变成了剧毒之物，被阵纹封锁在此，若是放出，百万里海域都会变成死域。”
随后他打量四周，说道：“不过也不算白来，我从你那里知晓了外部的阵纹，可以主持阵纹将这里炼化，磨灭所有。虚空大帝将这里原本的归墟海眼炼制成了一件宝贝，有镇封神效，你也算是不虚此行。”
盖九幽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圣灵神液，便果断出手，执掌阵纹。
霎时间天地摇动，百余座小岛飞出了海面，一个蓝紫色的神壶飞出，小岛崩碎，当中有一道道炽盛的痕迹烙印在神壶上，形成了一个花朵似的痕迹。
罗墨和盖九幽从神壶中飞出，神壶变小，落到盖九幽手中，下方海面，岛屿和海眼都消失，海面只是一阵激荡后便恢复了平静。
“可惜啊，虚空大帝酿的圣灵神液未能成功。”
盖九幽本来还指望以此续命，没想到虚空大帝失败了，没有神液，只有这么一个神壶和一片脓血。
神壶落到盖九幽手里，他运转道火，激活虚空神花阵纹，只见神壶之中沸腾起来，那是炼制失败的脓血，盖九幽要将其炼化磨灭。
“等等等等！”
罗墨赶紧阻止，这既然是剧毒，那就有大用处。
“剧毒于我有用，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你要这个？”
盖九幽有些诧异。
“没错，剧毒也是一种好东西。”
反正罗墨是来者不拒，什么都需要。
“那就给你，只是你要小心，这酿造神液失败产生的剧毒，圣人之下沾之即死。”
哦，那可真是太棒了。
“还有这个壶，虽然材质不佳，但作用玄妙，是虚空大帝以这归墟海眼炼制而成的，布置出来可化作一方天地，可镇压进入其中的存在，等若一件禁器，只是不方便移动。”
盖九幽将神壶交给了罗墨，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无用，若是极道帝兵他还有点兴趣，毕竟准帝绝巅和大帝果位真真切切隔着一道差距，而且他现在并不能发挥自己的巅峰实力，若是有极道帝兵自然更好。
“大帝禁器啊。”
罗墨感觉这可能就是自己气运爆炸的终极体现了，这个虚空神壶竟然是虚空大帝炼制的禁器，用来炼化一尊圣灵的，威能自然强大。
罗墨将虚空神壶收好，以后再慢慢研究，现在他还有些重要事情想问盖九幽。
“前辈，你的情况到底如何，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你为源天师传人，若是今后遇到地命果，替我留着。”
人元果更进一步进化，就成了地命果，可延寿数千载，相当于不死神药的弱化版，等于是石中长出的仙果，难得一见。
姜太虚以前运气好，得到过一枚，送给了彩云仙子，让她的寿命可以媲美自己的神体两人白头偕老。
“我虽然吃过一颗了，但再吃一颗终究还是有些效果的，石果不同于宝药，能延寿几十年也是好的。”盖九幽叹道。
他竟然已经服用过地命果了，只是宝药都有抗药性，吃过一次，往后的效果就会弱上许多，不死神药更是只能延寿一次，第二次服用不死神药的果实便只有果实本身的其它淬炼效果，不能延寿了。
“地命果吗？我会留意的，只是这一世成仙路将开，按照现有轨迹，这一代的年轻天骄在那个时候不够证道，不知道前辈有没有机会。”
盖九幽看了罗墨一眼，“你倒是知道得挺多，只是难啊，我已经是……没有那种可能了。”
“凡事无绝对，希望能帮到前辈。”
罗墨掌中出现了一颗袖珍的树，半边繁茂，半边枯萎，两种状态共存。
这是大枯荣术，为元气所化，当初姜太虚就是观摩这门三千大道，悟出了枯荣涅槃之法。
好歹是三千大道，应该能有些作用，只是盖九幽的状态很差，曾经证道失败就算了，还一直活到了现在，寿元都快耗尽了，能不能涅槃成功真的难说。
而且他要是失败，黑暗动乱的时候就等于少了一个大帮手，那就是自己坑自己了。
盖九幽看着这一棵元气化作的枯荣树，顿时陷入了悟道之境，直到一个月后才醒来，小船都飘荡了不知道多远。
他欣喜道：“果真大道无穷，我一直思考蜕变涅槃，却不得其法，现在观看这枯荣真意，感悟颇多，涅槃之法推演有成，或许真能涅槃，再活一世。”
他很高兴，因为看见了‘道’，从这颗元气化作的枯荣树当中。
仅仅是一道元气，没有明确的修炼之法，里面却包含着天地大道，无穷奥义，让他这个曾经证道失败的修士感悟良多，心中许多推演都成功，有把握进行涅槃了。
盖九幽看着罗墨，说出了和姜太虚同样的话，“我欠你太多。”
“能帮到你就好，我倒是希望成仙路开启时，能够诞生一位人族大帝，守护当世。”
盖九幽若要证道，最好的机会当然是第一次成仙路开启时，大家都在关注成仙路，他就可以开始渡大帝劫，和金乌大帝一样偷跑，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金乌大帝是在第二次成仙路开启时偷跑的，换成第一次也没什么不可以。
若是能够成功，盖九幽所面对的压力也不会小，因为连着两次成仙路，禁区至尊攻打失败后都需要血食来补充自身，到时候他就要一个人面对一群禁区至尊，能够帮到他的人可不多。
反正不会比原先更差，原先的轨迹可是黑暗至尊吞噬了诸多生灵，血洗了一颗又一颗生命古星，盖九幽姜太虚等许多人都战死了，这一世罗墨提前做准备，或许不会有那么多牺牲。
“哈哈，那就承你吉言！”
参悟了一个月，盖九幽眼中光彩熠熠，信心十足，他从这枯荣元气中悟出的道十分高深，执掌涅槃生灭，看起来轻而易举。
随后，盖九幽为罗墨讲解他自己所创的渡劫仙曲。
这是他一生的心血，是他的道与法，罗墨传给他两种不能言说不能修炼但是却妙用无穷的大道，他无以为报，只有这自创的渡劫仙曲和自己的修行经验可以报答。
能够有这样一位准帝当面讲解道法，这可比获得准帝兵神祇记忆还要好得多，毕竟盖九幽是活的，能够为他答疑解惑。
讲完渡劫仙曲，罗墨又谈及了自己所会的多种秘术，让盖九幽指点指点他，在遮天法这方面，比盖九幽还好的老师恐怕只有那些禁区至尊以及狠人无始不死天皇帝尊这些走上仙路的存在了，但让他们来当老师不现实，因此，盖九幽就是整个遮天世界，目前能够找到的最好的老师。
小船又在海面上飘荡了三个月，一老一少讨论道法，亦师亦友。
盖九幽经验丰富，可以为罗墨答疑解惑。
但罗墨馆藏丰富，随手就能拿出各种帝经秘术，盖九幽为将成道者，走出了自己的路，但也对神蚕古经很感兴趣，让罗墨多谈了谈，认为神蚕一族的道对他接下来要走的路有帮助。
神蚕一族有九变，九变可证道，每一变都是完完全全的变化，成为另一种神兽。
两人论道三个月，也在海上飘荡了三个月，罗墨的一块玉石数次发光，是摇光有事情找他。
“你要是有事便先走，可以来这里找我。”盖九幽给了罗墨一个地址。
“好，我先走了。”
罗墨拿出一块玄玉台，传送离开。
他走后，盖九幽也从小船上起身，一步踏出，万水千山都飞掠向他身后，没几步便来到了一处灵山洞府。
“师父你回来啦！”一道身影迎了上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