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有惊无险,终于于黎明时分顺利抵达京城,期间再没有发生什么波澜。
很显然,暗地里的那位大能只敢远远地挑衅一下圣驾,但还不敢行刺圣驾。
让钟瑾元他们过来,无非是以防万一罢了。
禁军没有出来迎接,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甚至京城百姓都不知道,皇帝陛下已经回来了。
钟瑾元完成任何,正要回家补个觉,却被渔长老拦下。
一同被拦下的,还有陈家长子陈世番。
“你二人回去,各自禀报家主,说京师有拜妖会余孽潜入,圣上要你们两家配合清正司,将他们一网打尽。限期,一个月。”
钟瑾元和陈世番都不由神色一凝。
朝廷有剑庙、清正司,还有百万雄师,圈养的奇人异士也有上万,一般情况下,圣上是不会亲自点钟、陈两家的卯的。
如果让他们出手,那就是此事已非同小可,而且还有可能,剑庙当下又不方便去管。
联想起之前的事,钟瑾元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次,剑庙似乎元气大伤了!
可到底是什么力量,能让剑庙伤了元气?
难道是那仙灵第一的谷蛟确实太过凶猛?
好像有点牵强,毕竟仙灵他也见过,强归强,可总没有到剑奴和三大长老、几十剑士一起出手,都打不过的地步吧?
渔长老顿了顿,又补充道,“一个月后,圣上会亲自过问此事。陈、钟两家世受皇恩,你们勿要让圣上失望。”
说罢,便转身离去。
钟瑾元立即不爽地瞪了渔长老的背影一眼。
糟老头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陈、钟两家,陈家凭什么排在钟家之前?
这么一想,他就决定,这次非赶在陈家之前,灭了那些妖人不可!
他要一巴掌扇两个,既扇陈世番这不知天高的小东西,又扇渔长老这排名不分主次的老东西!
陈世番又何尝不是这种想法?
天下人尽知,陈、钟二家虽未封王却胜于封王,而且皇族的亲王要优中选优才有资格获封,且封王后又不可代代世袭,但是陈、钟两家却是铁打的庄稼,朝廷对两家的优待代代世袭,门面不输亲王。
所以,坊间对两家的比较从未断过。
往常,陈家一直压钟家一头。
但那毕竟是老一辈的事情了,如今钟家自钟载成起,就一直不服陈家,至于这钟瑾元,虽每每比剑都败给自己,却也是死鸭子嘴硬,怎么都不肯承认他差自己一截。
如今圣上钦点两家查案,正是最直观的第一次对比,他自然要赢了。
不光要赢,而且赢了之后......还得让钟家触触霉头,让他们知道知道铁硬还是钢硬,起码十年内看到陈家的人,都低着头说话!
于是略一思忖之后,他便说道,“瑾元兄,你看你我两家,谁能先完成这圣上钦差啊?”
“两家?”钟瑾元呵呵一笑,“何必两家,此等小事我钟家便可办妥,还需要你陈家作甚?”
“是么?”陈世番也呵呵一笑,“你还需要出动整个钟家?我一人便可。”
“我一只手、一脚即可!”钟瑾元瞪眼。
陈世番淡淡一笑,很欣慰自己又轻易地激怒了眼前这个莽夫。
然后问道,“那我们打个赌吧。就看我们谁能先找到并端掉对方的老巢,若是我陈家侥幸胜出,当如何?”
钟瑾元怒道,“呸,就凭你陈家?你们若赢了,说什么老子都照做!若是我钟家赢了呢?”
陈世番哈哈一笑,说道,“不如这样,咱们谁输了,就袒胸负荆到对方府上......就在大门口吧,当着街坊四邻的面,大喊三声‘吾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请某家恕罪’,如何?”
陈世番这般,完全是在拿捏钟瑾元易冲动的弱点。
因为很显然,如果冷静地去分析,谁都知道陈家在清正司衙门、禁军、京兆府、锦衣卫的人脉更多,能获得的情报也更多,赢面自然就更大。
这番话,他如果跟钟载成去说,钟载成可能会立即把他打出来,但绝不会同意——那老头子脾气暴归暴,正经事上可精着呢,要不然怎么可能三年平新原州,又三千骑平漠北?
他怎么不知道钟家输面大赢面小?
可是钟瑾元这暴脾气一上来,当真是谁都拉不住。
立马说道,“好,一言为定!”
陈世番又怕钟瑾元变卦,随即拿出两张纸,各拟了一份契约,要钟瑾元签字画押,以为凭证!
钟瑾元二话不说,照做!
陈世番微微一笑,也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画上了押,然后将其中一张递给钟瑾元。
“瑾元兄,白纸黑字在此,这事儿就不能改了!谁胜谁负,我们到时候见分晓!”
“特娘的,谁赖谁是儿子!”
钟瑾元收起契约,转身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陈世番乐得又忍不住嘴角一扬。
这厮,当真是一匹夫啊!
......
钟瑾元回到府上的时候,秦源和钟瑾仪已经在用早膳了。
累了一夜,钟瑾元腹中空空,自然也去了膳厅。
看到钟瑾仪,他立马说道,“仪儿,回头你把你在清正司、禁军、锦衣卫、京兆府、九门的人脉整理整理,我有大用!”
钟瑾仪这会儿正跟秦源拉锯战呢,秦源要给她夹菜,她觉得太腻歪了,就端着自己的碗不肯。
听闻此话,顿时就愣了愣。
人脉什么的......自己有吗?
倒是认识锦衣卫指挥使、禁军统领,可大都只是同僚的关系,除工作以外没有任何私谊。
至于清正司就更不用说了,内廷卫跟他们向来不对付。
于是,便如实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就这么会儿功夫,她碗里就多了块牛排,一块鹿肉,外加一个溏心蛋。
钟瑾仪无奈地瞪了秦源一眼,秦源却一脸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钟瑾元这会儿没心情看他们你侬我侬的,皱了皱眉,说道,“你这指挥使是怎么当的?这点人脉都没有?”
钟瑾仪淡淡反问,“你有吗?”
“嗯哼......”钟瑾元立即被汤呛了一口。
然后沉默。
特娘的,老子好像也没有啊?
这下麻烦了,似乎上了陈世番那小子的套?
要是没有这些衙门帮忙,得不到信息,这还怎么追查?
钟瑾元在外面的时候,早就听说那些妖人行踪诡异,手段了得,料想自己一个人追查,必然是千难万难。
这时,只见秦源笑呵呵地问道,“元大哥,你要这些人脉做什么,可否与小弟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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