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差点没被熊禀诚逗乐,心想好在这位识时务的“俊杰”是大长老的人,又被自己发现,这才让他从朱雀殿滚蛋。
否则,就这墙头草,迟早要把自己手下旳人全卖光。
笑了笑,问道,“说说看,是什么大情报?”
姜应泰也是饶有兴致地问道,“说吧,我们听着呢。”
“是关于关阳炎的!”熊禀诚激动地说道,“关阳炎,他身上有个大秘密!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可以不杀我?只要不杀我,我就说,我全说!”
为了活命,熊禀诚恨不得把他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现在他已经穷途末路,自然是手上有什么牌出什么了。
心里想的是,万一有用呢?
秦源听罢,眼睛微微一眯。
关阳炎身上有个大秘密?
话说,对于这位年轻的总舵主,秦源起先也不是没有怀疑。
毕竟他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按理说资历肯定没有几位长老深,为什么当初战神一定要指定他出任总舵主?
难不成他是战神的私生子?
哎哟嘿,这八卦可就劲爆了。
想到这,他就看了眼姜应泰,姜应泰也正好在看他。
两人心有灵犀地一笑,确认了彼此的想法。
随后,姜应泰就笑呵呵地说道,“说吧,只要确实是大情报,我可以不杀你。”
秦源跟着一笑,“姜大人可向来都是一言九鼎的,你就赶紧说吧。”
“好,我说,我说!”熊禀诚喜出望外,连忙说道,“据大长老......啊呸,据逆贼头子施英之说,这位总舵主不是真的!真的关阳炎去年秋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位,只是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而已!”
“啥?”秦源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稍稍一思忖后,他又怒道,“你特娘当我是傻子啊?几位长老天天与他在一起,如果他是假的,能看不出来?”
“我发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熊禀诚急得额头直冒汗,“一般情况下,就陈长老和施英之那狗贼陪着关阳炎,其他长老很少见到施英之。
从去年秋天开始,施英之就觉得关阳炎的性情和举止与以往略有不同,而且一些过去的琐事,他也经常回忆不起来!
不过,虽然有此怀疑,他也不敢声张,毕竟无凭无据,而且奇怪的是,陈笙也明知道关阳炎与以往有些不同,却不以为意。
也是因为如此,施英之才更坚定地要将圣学会大权揽入自己手中,他想通过彻底架空关阳炎,然后再逼他说出真实身份!”
听到这里,姜应泰忍不住说道,“我听说江湖上曾经有一种秘术,叫易容术,可以让一个人完美地假冒另外一人,也可以让丑人变成美人。
只不过这种术只有南疆的三花门才有,而三花门在五百年前就已经被高祖所灭......高祖曾曰:易容术什么的最烦了,见一次打一次!”
秦源心想,要这么说的话,柴莽可能还讨厌美颜术、滤镜术。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蓝星上的时候,他曾经是被这些“邪术”骗过的榜一大哥?要不然也不能有这种深仇大恨吧。
话说回来,如果易容术真的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么关阳炎是假的,倒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谁策划的这一切?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陈笙也参与其中了么?
这里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之前谁说过来着,三年之约很快就要到期,接下来战神就会回归圣学会。
那么,如果这个关阳炎是假的,他有没有可能瞒过战神呢?
应该不太可能,毕竟传说战神尚牙是个两百多岁的人,属于人精级别的,再说他跟原先的关阳炎肯定有很深的关系,怎么可能被区区易容术骗过?
那就很明确了。
假设这个关阳炎是假的,那么他也知道,只要战神回来之后,自己的把戏就会被拆穿。
所以,如果他想搞事情的话,就一定会在战神回来之前,把事情搞了!
吗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弄啥!
而且,会不会连自己一块儿弄了?
想到这里,秦源又问道,“那么施英之,想必一直在暗中搜集他是假冒的证据了?差不多一年了,他可有收获?”
熊禀诚苦着脸说道,“施英之是一直在找证据,可是那关阳炎行事十分谨慎,而且还有陈笙在旁时时掣肘,因而一直没找到证据。”
“那他知不知道,现在的关阳炎,为何要假冒?”
“施英之曾提过这个,他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为了杀战神尚牙,彻底掌控圣学会,成为幕后之人的工具。二是为支持陇西!陇西那头叛军云集,之前圣学会是观望的态度,但是最近似乎有倾向与他们合作之意。”
秦源听罢,顿时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施英之的猜测,很有启发意义。
如果幕后黑手是陇西那帮人,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圣学会想与陇西集团合作,朝廷这边的压力会至少增加一倍!
不是说圣学会高手多,而是圣学会遍布天下,无孔不入,甚至弄不好在军中也有他们的眼线,朝廷大军的动向一旦被他们掌握,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
等下......
秦源忽然又想起,圣学会的情报机构朱雀殿,不是马上就要归自己了吗?
那关阳炎如果是假冒的,他就真那么信得过自己?
哎哟嘿,要这么说的话,回头可能还有一场好戏要来!
......
秦源和姜应泰又问了不少问题,但是熊禀诚总归只是施英之的心腹之一而已,并不是施英之本人,所以知道的也很有限。
再问什么,他都答不出来了。
“我知道的都说了,求两位大人开恩,给我一条生路!”熊禀诚又带着哭腔恳求道。
只见姜应泰笑吟吟地说道,“这情报,对本将而言,也无所谓大无所谓小,说白了跟我关系不大。不过么......我这人心善,可以算你是大情报。”
熊禀诚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连作揖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然而正要走呢,却见姜应泰头一扭,对秦源说道,“那么贤弟,你觉得呢?”
秦源呵呵一笑,说道,“我觉得,咱就事论事,这可以算大情报。不过么......姜大哥,你帮我回忆回忆,莪有没有说过,如果是大情报,我就放了他?”
姜应泰嘴角一扬,“这个我记得,当时只有我答应他了,你没有表态嘛!”
熊禀诚听到这里,顿时懵了。
但很快,他就懂了。
他一脸煞白地指着秦源,大吼道,“姓秦的,你、你......”
还没等他骂出声来,就只见姜应泰手轻轻一抬,指尖一股凌厉的剑气便喷薄而出,直接划过了他的喉咙。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差点溅到两人,不过姜应泰又轻轻一挥手,熊禀诚就转了个身,换了个喷血的方向。
看了眼缓缓倒下的熊禀诚,姜应泰又对秦源说道,“此事你可与庆王殿下说一下,我就不参与了。不过话说回来,倘若圣学会总舵主真是假的,你就要小心了。”
姜应泰不知道秦源是圣学会的朱雀殿左使,但他知道秦源和圣学会走得很近,因而有此担心。
秦源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大哥关心。不过,倘若是假的,有些事倒也好办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源之前一直希望圣学会能稳定,别出那么多幺蛾子,但是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高兴。
内心之中,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或者说期待,在涌动!
姜应泰笑问,“何事好办多了?”
秦源想了想,笑答,“你知道的,总之都是为了庆王殿下。”
“哈哈哈!”两人又对视一笑。
......
告别了姜应泰,秦源就直奔回茶楼,回去找苏若依。
去的时间有些长,苏若依这会儿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脸贴着桌面,樱红的小嘴,嘴唇被挤压得微微前凸,有点像小鸡的嘴儿,可能这么睡有点呼吸不畅,还带着一点小小的鼾声。
倒也没人敢打扰她,毕竟她身旁那把精致的剑足以说明她身份不凡,没几个人敢惹这种姑娘。
秦源看她这副样子,忍不住一笑。
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起床,吃饭啦!”
“啊,好啊。”
苏若依含糊地应了一声,就马上醒了过来。
随后,挠着发麻的脸蛋,一脸茫然地看着秦源。
顺手一擦有些微湿的嘴角。
意识到这可能是口水之后,她就瞬间惊醒了。
清纯的脸蛋上,升起一片绯红。
慌忙问道,“你,你来了多久了?”
秦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放心,你睡觉的样子很好看。”
苏若依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一脸懊恼地说道,“我方才肚子痛,就想趴一会儿。没想到就睡着了!”
秦源心想,大姨妈这个也是真玄乎哈,苏若依都铜皮铁骨了,竟然还会痛?
于是又心疼地说道,“跟你说了,让你回去等我,在家睡多好?非要在这。”
苏若依脱口而出地说道,“我不等你,你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回去呢!”
秦源一时语塞,又忽地心里一暖。
她忍着疼在这等自己,是想自己早点回来。
说起来,自从确定关系之后,自己好像也确实把苏家当成了客栈,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却没想过,她希望的是怎样的相守。
小妮子从来没说过,但她心里未必没有失落。
想到这里,秦源轻轻地拉起了苏若依柔软的小手,说道,“走,回家!我给你煮红茶喝。”
苏若依起身,拿好剑,一边跟秦源往外走,一边认真地问道,“那你今晚还回宫里吗?”
秦源轻笑道,“回什么宫里,今晚你就是娘娘,我要伺候你啊。以后每个月这个日子,只要我能出来,都会去你那。”
苏若依顿时嫣然一笑,“小秦子,你这般体贴,本宫很是欣慰呢。”
“开心就好,要我背你去吗?”
“什么呀,街上那么多人呢,不羞吗?”
“那你就不知道了,在我们老家,女孩子要是被一个像我这样玉树临风的男孩子背着,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羡慕呢。”
“呵,胡说八道,你老家是正县,当我没去过啊,哪有那么怪的民风。”
“嘿,你怎么还不信呢?”
“就不信,谁让你总骗我的?”
“我几时骗你了?”
“你骗我......骗我跟你做姐妹,所以我才,才让你睡家里的!”
......
秦源回到苏家的时候,怀中的传音石蜂鸣个不停。
余言行、庆王、景王又来找他了。
庆王、景王找他自不必说,余言行找他,是因为关阳炎要见他。
但是秦源一概不理。
什么皇子夺嫡,什么真假总舵主,都一边儿候着去。
今晚陪老婆!
......
翌日清晨。
秦源醒来,看了眼像树懒一样,手脚并用地“挂”在自己身上的苏若依,宠溺地一笑。
然后轻轻地挪开她的手和腿,放回到薄薄的蚕丝被里。
起床,利索地穿戴好,然后去厨房。
煎了个蛋,顺手拿了块齐婶做好的油饼,一碗豆浆,然后端回屋里。
把方凳挪过来,放到床头边,然后将早餐放上去。
此时苏若依也被这动静叫醒了,一脸茫然地看着秦源。
问,“你做什么?为何在床边用膳?”
秦源微微一笑,说道,“是让你吃的。”
“我?可是,为什么要在床边吃呢?如何吃?趴着吗?”
苏若依满脸问号,想来在她的概念里,就不存在这种吃饭方式。
“对,就趴在床上吃,超爽的,你试试!以前在老家,我就总这么吃。我妈一边骂,我一边吃,吃完后再睡会儿,别提多香了!”
“哪有这样的,我才不要!”
苏若依坚决不肯采用如此“不雅”的吃饭方式,坚持要下床。
却被秦源一把按住了。
“不行,你今天必须这么吃,我看着你吃!”
秦老艺术家宠老婆,从来就是这么实在,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花头百出的那种,能是正经人?
苏若依欲哭无泪。
“可是这样真的很丑啊,像小狗!”
“你是在骂我?”
“我才懒得骂你!”
好在一番拉锯之后,苏若依终于从了。
悉悉索索,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所有东西都吃完。
刚开始吃得很慢,也很扭捏,不过后来好像想通了,本着“反正是你逼我的”的态度,吃得那叫一个香。
就,感觉像在坐月子?
是了,不是像,根本就是啊!
因为她一吃完,就又被秦源按回了床上。
“还早呢,再睡个回笼觉。记着,整套流程都得走完,直到日上三竿我来叫你吃午饭,你慢悠悠地醒来,再伸个懒腰,才能体会此中的妙处!”
苏若依都快疯了,哪有没事睡到正午的啊?
叹了口气,问道,“你现在要出去?”
秦源苦笑了下,说道,“昨晚传音石震得厉害,你也听到了。我花一早上时间把事情处理好,然后下午我们就正式出发!”
“哦,”苏若依应了声,又问,“可是,你还没说我们这几天要去哪呢?”
“去找宝贝,反正你跟着我就对了!”
跟着我,给你敏姐姐和苏妹妹找仙息去。
......
秦源出门,先找了个地方,随便对付了口早饭。
然后掏出传音石,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联系余言行。
余言行那头接到秦源传音,也不问昨晚他为什么不回音了,直接告诉他,立马去总舵主那。
原来,关阳炎打算今天下午回总舵,走之前点名要见秦源。
秦源心想,这厮到底是不是假的,一会儿就应该能见分晓了。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