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托是改变菲戈对星空恶魔族看法的恶魔族,他的死亡,也是菲戈最无可奈何的一次。
那时的菲戈,还不具备保住亚托、和天龙人开战的能力。
他也尊重亚托的选择,真正的男人求自己所求,不需要怜悯。
如今骤然听到亚托的灯火,菲戈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那代表着亚托的血脉和传承。
“是恶魔族血脉灯火吧?也就是比蒙巨兽果实?”菲戈坐在一级台阶上,道:“给它选择一个继承者么……我确实有一个好人选。”
亚娜道:“是谁?”
“当年在东赛欧兹星,亚托关心过的一个孩子。”菲戈道:“一个在学校受同学欺凌的可怜蛮族女孩奈卡,亚托和她存在共情。”
“受同学欺凌……”亚娜一下子就回想起小时候亚托因为面目丑陋所遭遇的,虽然她没有参与,但那只是因为身为大姐不屑参与。
“那确实很合适,但……那个女孩在哪?”她问。
“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海军了,代表我们青海、代表蛮族来到灯火星,现在被我派出去,执行一个任务。”菲戈道:“很巧。”
“这或许……就是命运。”亚娜道:“能更多地跟我说一说那个女孩的故事吗?说一说亚托。以前的我,真的是忽略了很多东西。”
“没办法,你那是生存环境所迫。”菲戈指了指旁边,示意亚娜可以坐下聊。她顿了顿,没有坐到菲戈旁边,而是直接席地而坐,坐在了菲戈的对面。
曾经的仇敌恩怨早消,如今有共同的语言,倒能聊上两句,身份和实力的差距,也能淡化一切。
将东赛欧兹星的经历诉说,亚娜听得入神,等菲戈说完,她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个阿娜……”
“她在努力修行,用别西卜的灯火。”菲戈道:“她的目标是有朝一日,将艾森星的时光倒流回别西卜屠星之前。”
“……很伟大的目标。”亚娜感慨,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我现在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这时,菲戈抬头示意了一下远方天空,亚娜一滞,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趟是来做什么的。
她迅速站起来,正色道:“星空之王,恶魔双柱怎么样了?”
“一死一逃。”菲戈好笑道。
亚娜微微颔首,侧身等待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圣魔王到来,好似有了能向圣魔王汇报回复的底气。
“圣魔王大人!!求您为亚斯塔禄魔柱大人报仇!!”
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吼叫在夜空炸响,王都中有隐藏未走的恶魔族发现圣魔王到来,冒出了头。
“滚滚滚!”圣魔王的回答却干脆利落:“没事叛逃者,有事圣魔王!都给我滚远点!”
随着粗犷的声音远传,这个蘑菇云发型的灯火星最强者落在了王宫广场,刚要说话,又被天空落下的一道雷给打得一个激灵。
“我都落地了!落地了!”
他指着天空骂了一句,又低下头看向菲戈,笑容豪迈道:“哈哈哈,星空之王,早闻大名,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了。没想到见面更盛闻名,我这个所谓的最强者,在你面前,简直有些惹人发笑啊……”
菲戈站立起来:“过奖了。我也久闻圣魔王大名了,你这次来,是为了调和,还是说要参战?”
“不参战,不参战。”圣魔王连连摇头:“生命本就短暂,我可不想变得更短。你也别打我,你打我我就往天上飞。我打不过你,但咱们力量加起来肯定能把天上那些讨人厌的死鬼们灯火给清了。”
菲戈微微眯了下眼睛。
确实如此,两人如果在天空交手,众王的灯火力量要承受不住。
即使菲戈现在是MR9中9,但圣魔王大概也入了MR9,比那两根柱子还难杀抗揍得多,而灯火力量一清,那星空就会与这里相接,灯火星的恶魔族可就不好弄了。
“嗯,这威胁,有奏效。”
“这可不是威胁。”圣魔王还是摇头:“其实看到战斗已经结束了,我都不想来了。我这老家伙还没活够,也不敢死,我死了,我那91个老婆可怎么活啊。”
“91?我记得是173啊。”
“有82个已经离世了。”圣魔王抽了一下鼻涕,神色伤心,很快却又换成了一种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你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菲戈面无表情,他也不在意,继续道:“不想来,但不得不来。一方面我没想到亚娜副统领和你那么熟,她一直说不熟不熟的,我怕她提前过来,你会为难她。”
亚娜轻轻拧了一下眉头。
菲戈心里好笑,这怎么还当着我面撩妹了?这种小套路,对亚娜恐怕不会好用吧。
“另一方面……”圣魔王叹了口气:“毕竟根源是同族,我想厚着脸皮向星空之王讨个人情,能不能让我把愿意加入我圣恶魔族的人带走?那些不肯加入的,你们就算斩尽杀绝,我也再不会理会。”
菲戈摇头:“圣魔王好像误会了些东西,我来司科达司,只是追剿人族叛徒唐纳尔,恶魔双柱阻拦我,我不得已才下了杀手。
如今唐纳尔已经伏诛,我一会儿就离开司科达司,你可以通知拜蒙他们回来,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再来司科达司的。”
“……?”
圣魔王顿时呆了一呆。
你特么比我脸皮还厚啊!
你从沿海打到这里,沉了好几座城,杀了一根柱子,结果你却还好意思说‘不得已’?
让拜蒙回来……让他回来?
原来如此,人族还没有完全做好再次大战的准备,或者说,想要以更少的损失,慢慢覆灭司科达司么?这家伙再强,也只有一个人。
这是菲戈屡试不爽的一招。
当年在青海,青海天龙人退居神之谷,不催发联络星空的那个发信器,就是菲戈‘退了一步’。
几年前在星空,天龙人答应放逐唐纳尔进入灯火寄宿之地,退守天龙星,也是菲戈‘退了一步’。
打不赢菲戈、拿菲戈没办法的时候,菲戈主动退一步,敌人往往会心存侥幸,哪怕知道那是慢性死亡,但也毕竟比急性死亡更好,说不定……就有什么转机呢?
不过这一次,却失效了。
拜蒙不肯回归。
恶魔族众强者也不肯回来。
他们舍弃了司科达司这个居住了几千年的国度,坚持以海为家!
这种情况菲戈在来之前,和骷髅大帝的密谈中,也有准备过。
“那么这一次,换成恶魔族在海上挣扎求存了,人族坚持了7000年时光,希望他们能坚持过七年以上……坚持到路西法复生。”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