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不是交战,他们时间紧迫,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目标,然后立刻撤退,一百七十五名武士从四面八方蜂拥杀来,基本上都是用剑,他们并不是战场上的士兵,不擅长使用长兵器。
陈庆冷笑一声,从亲兵手中接过自己的方天画戟,大喝一声,“统统闪开!”
亲兵知道郡王要发威了,纷纷闪开,陈庆冲进人群中,霎时间,惨叫声一片,肢体横飞,血雾弥漫,一颗颗人头顺着山道骨碌碌滚下。
亲兵们看得血脉贲张,也跟着杀了上去,这时,号角声响起,一百二十名内卫士兵也杀了出来,埋伏在山林中五千士兵也从四面八方杀来。
陈庆在极短时间内斩杀了三十多名武士,一大半都是被斩掉脑袋,鲜血喷撒洒,其他武士吓得屁滚尿流,调头逃命,陈庆又追杀了十几人,便没有机会了,三十名手下将他团团包围,举起大盾,与此同时,一百多名内卫士兵杀了上来。
武士统领张博武被陈庆的血腥杀戮惊得胆寒了,他见内卫士兵杀了出来,四周又不断传来号角声,便知道不妙,对方事先有准备。
他急声大喊:“撤退!撤退!”
剩下的不到百名武士向两边树林内奔逃,但已经来不及了,五千士兵已经杀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杀!一个不留。”
陈庆下达了杀绝令,乱箭齐射,一片惨叫后归于寂静。
.........
韦桐忐忑不安在府中等候消息,他把自己所有豢养的武士都派出去了,能否成功就在此一举。
这一刻,他心中又隐隐有点后悔了,他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树了一个绝不该招惹的强大敌人。
连官家都不敢招惹的人,自己居然派人去刺杀,难道自己疯了吗?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喧闹,韦桐心中一怔,快步走出内堂。
却只听管家大喊,“老爷快跑!”
紧接着是噗通落水的声音,应该是管家被扔进小河了。
韦桐一下子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从院门外冲进来数十名士兵,韦桐大惊失色,“你们是什么人,怎敢擅闯我的府宅?”
几名士兵冲上前一拳将他打倒,反拧住双臂,揪起他的头发厉声喝问道:“可是国舅韦桐?”
“正.....正是在下!”
士兵一把将他抓起来,推了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谁的部下,我要在天子面前告你们!”
韦桐被一块破布堵上嘴,推上车向城外而去。
待马车停下,几名士兵推开车门将他拉下去时,韦桐差点吓得尿了裤子,眼前竟是一望无际的军营。
.......
天子赵构正和几名相国商议明天大朝之事,他拿到了先帝的退位诏书,自然要在大朝会上进行宣读,他还想祭祀天地,还要考虑更换年号。
就在这时,有宦官在门口禀报,“陛下,杨沂中有紧急大事求见!”
赵构一怔,立刻道:“宣他觐见!”
“陛下有旨,宣殿前都统制杨沂中觐见!”
不多时,大将杨沂中快步走进御书房,单膝跪下抱拳道:“卑职杨沂中参见陛下!”
“杨都统,发生什么紧急大事?”
“陛下,有人刺杀陈庆。”
“啊!”赵构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几名相国也面面相觑。
赵构急问道:“陈庆情况如何?”
“陛下,刺杀失败,陈庆已平安返回军营。”
赵构顿时松了口气,要是刺杀成功,陈庆在城外的大军肯定要造反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细细说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今天上午陈庆拜祭太上皇,但进陵园不久,杀出数百名冒充侍卫的刺客,但陈庆护卫严密,刺客没有得手,反而被冲上来士兵包围,全部被杀死。”
赵构顿时脸色铁青,数百名刺客,还是在自己父皇的陵园,居然冒充侍卫,好大的狗胆。
“是谁,谁干的?”
杨沂中沉默片刻道:“卑职已经认出刺客,都是韦国舅豢养的武士。”
杨沂中负责临安的城防和治安,早已对飞扬跋扈的国舅韦桐深恶痛绝,这个关键时刻,他不露声色地对韦桐落井下石了。
“这个混蛋!”
赵构气得狠狠一拍桌子,“他要害死朕了,杨都统,立刻把这个混蛋给我抓来!”
杨沂中踌躇一下道:“陛下,就在刚才,韦国舅已经被陈庆的内卫带走了。”
“什么?”
众人都呆住了,韦国舅被陈庆抓走,这不是完蛋了吗?
“杨都统,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们?”李光在一旁急问道。
“回禀李相公,韦国舅的府邸靠近西湖,那边没有城墙,卑职当时在永固陵查刺客之事,得到消息后,卑职立刻率手下赶到国舅府,但人早已没有了踪影,卑职根据管家的描述,确定是陈庆的内卫士兵下手抓人,然后又多方调查,再确定韦国舅被带去了军营方向。”
赵构也有点慌了,若舅父被杀,他可没法向母后交代,他连忙对朱胜非道:“朱相公赶紧去军营,代朕请陈庆务必刀下留情,一切好商量。”
“杨都统也一起去,给陈庆说明情报,关于刺杀之事,朕一无所知。”
“微臣遵旨!”
两人一起躬身接旨,朱胜非心中大骂韦恩惹祸烧身,但他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接过金牌,跟着杨沂中匆匆去了。
.........
大帐内,韦桐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稀里哗啦,别看他平时飞扬跋扈,但他比谁都怕死,他知道这次自己凶多吉少,小命难保了。
这时,帐帘一掀,周宽阴沉着脸走了进来,韦恩连忙跪着合掌哀求道:“您就是周参事吧!求求替我求情,饶我一命吧!”
周宽哼了一声,“郡王被你派的刺客刺伤,伤势不轻,所有大将都嚷着要将你碎尸万段,你看怎么办吧!”
韦桐泪水和鼻涕一下子涌出来,“饶我一条狗命,我愿意做牛做马赎罪啊!”
周宽冷冷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把你交给将领们,任他们发落了;第二,你拿出一个让郡王满意的赎金,赎你自己的小命,你自己选吧!”
“我愿意交出赎金,要多少我给多少?”
“真是要多少,给多少?郡王的要价恐怕你给不起吧!”
韦桐泣道:“我愿意把府库里所有的钱财都拿出来,我还有店铺,酒楼,都可以交给郡王赎命!”
“店铺和酒楼就不要了,但把你府库和存在柜坊的所有钱财都交出来,我们明天一早离开,如果在我们离开之前,你还不能交出全部钱财,那你只好跟我们一起走,会不会葬身大海,我不敢保证了。”
“我给!我给!全部都交出来。”
这个时候,韦桐已经不敢再想钱财的事情了,钱财还可以再继续挣回来,但小命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从腰间取下三块玉珮和一块金牌,交给周宽道:“宝记柜坊三个库的金银凭三块玉珮取,口令都是洪福齐天,府中库房凭金牌打开,我可以写封信给刘管家,别的都是店铺和酒楼了。”
周宽又道:“你在三桥那边还有一块十亩的空地,那块土地我们也要了。”
“没问题,地契给你们,另外我的店铺可能也有一些铜钱,那些也算吗?”
“那些就不算了,包括外地也可以不算,就是现在这些,一共有多少?”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折合下来肯定超过一千万贯了。”
周宽让他写了一封信,这才命令士兵看紧他,他出帐去向陈庆汇报。
韦桐一屁股坐在地上,瘫软无力,浑身就像虚脱了一般,咧嘴笑了笑,又放声痛哭,小命有希望保住了,但自己钱财也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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