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众卿家果然是公忠体国之臣,孤与父王,皆甚为欣慰!”朱和墭这话一出,黄宗羲和万斯大可真有点失望了!
“阿仔啊,”这个时候朱天王朱慈炯忽然开了口,算是让黄宗羲、万斯大又看到一点希望,“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在南京城长住了?”
朱和墭点点头,笑道:“阿爸,南京城是太祖皇帝的龙兴之地,是咱大明的天子南都啊......这广州承天府虽好,但咱们以后也只能难得回去住一住,这长住之地,只能是南京了。”
朱天王点点头,“阿仔,那你得给我修个比广州平南王府还要富丽的王府......王府的名字就叫天王府吧!”他笑了笑,“为父当年在大南山上反清复明的时候,广东江湖上的英雄豪杰都管我叫天王朱的。我的王府,就叫天王府,如何啊?”
“好好好,就叫天王府!”朱和墭连连点头,南京城怎么能没有天王府呢?
况且诸葛三和都算好了——先有天王后有炮!
“炮”就是朱和墭,也许以后就叫“明炮武皇帝”了?不能叫“光武帝”啊,他又没“光剑”,只有各种“炮”。
而天王,那就是朱天王了!
所以朱和墭早就和朱天王说了,等到了南京,就封他老人家当天王,而朱和墭自己则会明年开始改用监国明王的名号。
这样一个明王、一个天王,就算吴三桂先入了北京城当了皇帝,大明这边也不输太多。
“阿爸,南京城内两江总督衙门的那块地皮不错,离皇城不远,去秦淮河玩耍也方便,周围的烟火气也足足的,可是个好去处......不如就在那儿给您起个天王府吧!”
“就这样,就这样......”朱天王道,“赶紧动工,我可等着住呢!”
“行。”朱和墭笑道,“先给您盖房子,您年纪大了,我这里还能再等等。”
朱天王点点头,“孝子孝子啊......阿仔,你的后宅是有点清冷了,是得好好选选。”
黄宗羲和万斯大一块儿叹了口气,心说:“你们俩这也算父慈子孝吧?”
朱和墭捋了捋胡子笑道:“阿爸,儿子我也不是很好女色的......倒是阿玲这段时间迷上了织丝纺纱,想在紫禁城里面搞个织女宫。如果搞成了,以后咱家的衣服就不必麻烦那几个织造衙门了。”
朱和墭现在可是创业达人,他办的可不是衙门式的商行和工厂,而是真正掌握核心技术的资本主义企业。
在朱和墭这回北上南京之前,这批商行和工厂之最强的“东南西北内”五厂,全部实现了股份制改造和员工持股,朱和墭还从邱家、郑家、于家和自己的学生中挑选了一批忠诚能干的青年,让他们和庞太监一起接管了“东南西北内”五厂,所以已经不怎么需要他参与管理了.
这五厂当中的东银钱厂现在已经发展成了中央银行和官银号,实力自然是很强的。
而内火药厂生产的颗粒状黑火药和军用白糖独步天下。
南兵器厂的火箭炮、铁拳、手榴锤、小型臼炮等武器装备也都非常给力。
北酒厂的大明春酒、大明皇家御酒、大明香水竞争力更加强大,特别是香水,几乎没有对手,根本就是躺赚!
西厂则和臭鱼烂虾和各种大粪干上了,不仅成了大明最大的火硝供应商,而且还涉足鸟粪开采......挖出来就是银子啊!
五厂之中,除了由朱和墭其中掌握的北酒厂的香水业务已经迁来了南京,其余的厂子都把主要业务留在了广东。
不过朱和墭创业的脚步是不会停下的!
他手里还有核心技术!
一个是在广东黄埔岛上的试验工厂探索出来的白云石耐火砖、炼焦技术、石墨坩埚钢......他现在已经派人在应天府和太平府境内寻找铁矿、煤矿,一旦找到,就可以马上开始建设钢铁厂了。
第二个创业项目当然就是织女宫了!
朱和墭相信自己掌握的染料可以帮着织女宫的产品打出市场,顺便把江南的丝绸、棉布都带起来。
所以他办织女宫的目的,真的是进军纺织工业......
朱天王当然是相信儿子的,于是就扯开嗓门对底下的咨议官们道:“你们都听了......监国不好女色的,所以你们回头选来的织女一定要精通纺织,不能只看美色,一定要色艺双全!”
什么叫“色艺双全”?朱和墭听了都有点误会,赶紧嗯咳一声道:“诸位,织女宫只是小事情。但眼下有三件大事情要办!”
黄宗羲和万斯大终于也松了口气,现在总算可以讨论一点正经事了。
只听见朱和墭放沉语气道:“第一件大事就是均田!均田抑兼并乃是国之根本......现在广东的均田已经基本完成,福建还在继续,南直隶、江西、浙江还没有开始,但很快就要开始了!
第二件大事是兴学堂......渐废科举!
兴学堂一是为了有教无类,要人人都有书读,至少可以入蒙学读书习字,不至于当文盲。二是为了让民间天姿聪明之童,可以一步步的考入小学,升入中学,最后成为大学、军学、法术学、律学、医学、商学等诸学之生。
学堂大兴之后,取士之道当然也会为之一变......科举取士将会逐渐改为学堂取士、公吏考试和兵部推荐等诸多方式相结合的办法,以宽取士,以严用之!”
朱和墭的话说到这里,底下人这些咨议官,特别是来自南直隶、浙江、江西的咨议官们都已经有点色变了。
一个均田,一个兴学堂废科举......要这么搞,南直隶、浙江、江西的士大夫还这么混?
南直隶、浙江、江西的人口密度要比广东、福建高,而且那里的宗族也没有广东、福建那么紧密。
广东和福建的宗族其实还处于不断开拓当中——虽然他们已经把广东、福建开拓得差不多了,但南洋还大有可为!
所以这个时代广东、福建的宗族内部没那么“卷”,也就容易抱团。
土地宗族共有本就是常态,除了那些满清的官僚之外,基本就没什么大地主了——广东、福建那边争土地、争水源都靠宗族械斗,没有很强大背景的大地主拿什么去打?
而南直隶、浙江、江西的士大夫地主主要考功名保住和侵占土地,不怎么依靠宗族,虽然也存在一定数量的族田、学田,但远没有广东、福建那么多。
所以均田抑兼并就是割他们的肉啊!
另外,南直隶、浙江、江西的士大夫地主上升路子窄。不像现在的广东、福建,出了一堆军功贵族,而且出海的路还宽了。
他们就憋着劲儿想在科举上翻盘,把大明朝廷从广东人、福建人手里“考”过来!
可是这科举渐渐的就不考了......如果科举不考,改用学堂取士为主,那广东、福建的大学、军学、法术学、律学、医学、商学等诸学堂肯定不会比南直隶、浙江和江西少啊!
到时候官场上通过学堂上来的各省官员人数肯定差距不太大,而军功贵族又是福建、广东人多......
就在这时,朱和墭突然又说话了:“而第三件大事,则是要逐步推行一套新税制,要加强在商品的流通环节征收间接税!”
还要加强征税!
南直隶、浙江、江西的咨议官们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想大明、盼大明,大明来了更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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