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剑仙死了。连保命遁符都来不及动用,便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那倪昆简直非人!不仅能无视邪灵白骨剑的爆魂邪音,还可徒手拗断剑身,最后更是焚毁剑灵,致邪仙剑身死……杨纵,你对此就没有什么说法么?”
“我有什么可说的?我怎知倪昆那小子竟如此厉害?”
“你可是从小与他一起在天命教总坛长大的!”
“说了多少遍了?那时他还只是个傻子!直至七派围攻天命宫时,他方才开窍!”
“傻了二十年,一朝开窍,就臻至人间绝顶,在这凡俗现世,更是天下无敌,连邪剑仙都命丧他手,我们都不敢在他面前现身……天下哪有这样的傻子?你从小与他一起在天命宫长大,怎就不是这样的傻子?”
“也许他是炼气士时代,苟活至今的千年老怪转世,二十年来看似痴傻,实则在用前世残留的大法力洗炼先天之体?也许他是来自‘魔渊’之类异世天地的老魔,伪装为人,二十年冷眼旁观,只是在调整伪装,以欺骗天地、融入世界?也许他也得了跟我们一样的奇遇?总之可能太多,我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情形。”
“那苏荔怎么说?你杨纵可是得了主公器重,当初攻打天命宫前夕,便赐了你‘洗髓换血丹’,令你修为大进,连古长空都被你偷袭得手。如今你更是只差一步,就能洗髓换血大成,晋升武圣。你还修炼了契合你血脉的‘鲲鹏九变’筑基炼体篇,怎连一个小小的苏荔都没能拿下?”
“……苏荔悟性在我之上,又跟了倪昆这个怪物,天知道这短短月余之间,她又得了什么造化。另外,我怀疑她也有甚神魔血脉,根骨并不比我逊色。”
“哪来那么多神魔血脉?你这分明就是借口,我看你是顾念同门情谊,不肯下死手……”
“我连古长空都杀了……”
“苏荔、倪昆都是你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伙伴,你能对古长空下杀手,未必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倪昆的情报,你是否有意隐瞒?”
“我与苏荔交情泛泛,跟倪大傻子更是毫无交情,幼时反倒欺负过他不止一次。黑无常,你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看不惯主公对我的器重,刻意往我身上泼污水?你莫不是想要与我杨纵火并?”
“嘿,你一个后起之秀,也敢与我火并?好得很,我让你三招……”
“好了好了,老公你少说两句。此事不怪杨纵,他必定也未曾料到,区区一个被古长空安排顶缸,留给七派泄愤的傻子,居然能变成这种怪物。那苏荔能成为与杨纵并列的天命教当代女魁,自然也是天骄人杰,不可能是不堪一击、毫无长进的废物……只是,此次任务失败,灵州各郡主官虽死,可长乐公主安然无恙,有她坐镇灵州主持赈灾、平乱,灵州只怕乱不起来。邪剑仙又折在了长乐宫,咱们这趟差使办得一塌糊涂,主公那边怕是不好交待。”
“倪昆之事,纯属意外,没人知道倪昆竟藏得那么深,乃是情报出了问题。主公素来宽宏,不会因此怪罪我们。可惜无生教此次损失惨重,不仅折了八臂罗刹,那些渗入灵州官府的秘密信众,只怕也要被大肆清洗一番。以黄秀峰的小气性子,杀长乐公主以乱灵州的目的没有达成,反而损失惨重,纵有陈武在旁鼓动,他只怕也不会再按照原计划起事了。”
“何止不会照原计划起事?我看黄秀峰恐怕已对陈武起疑,不仅不会再听信陈武鼓动,怕是要把陈武清洗掉了。”
“陈武毕竟是主公埋在黄秀峰身边的暗子,咱们要不要拉他一把?”
“如何拉他一把?我们可是被陈武引荐给黄秀峰的,你当黄秀峰不会怀疑我们?再说,长乐宫事败之后,黄秀峰得八臂罗刹死前提醒,早带着几个心腹溜得无影无踪,现在根本不知道他人在哪里。连陈武也跟着不知所踪,说不定就已经被黄秀峰干掉,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陈武生死,都只是小事。关键是灵州不乱,调动边军平乱的计划,便无以为继。后继的一系列谋划,也将付诸东流……虽主公犹有后计,但又得耗去更多的时间、资源……”
“倪昆这个变数,影响实在太大了!”
“不错。当初我们以为杀了古长空和天命教最后一批精英,尽夺天命教传承典藉,便算是大功告成,彻底覆灭了天命教。却没有想到,区区一个无人在意的傻子倪昆,竟然不知不觉,成长到这等地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顺道去天命宫一趟,将倪昆杀掉的。”
“谁也料不到会有这等奇事。只能说,是那倪昆命不该绝。不过天命教严格说来,已经算是覆灭了。毕竟那倪昆连一册传承典藉都没有,所谓的天命教主,根本名不符实。另外,我等此次虽然事败,但好在没有真正暴露,而倪昆的实力,已被我们看在眼里。主公亦会真正将他重视起来。既被主公重视,那倪昆……便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
次日一早,长乐公主将苏荔、师琪等人皆召至寝宫偏殿,与他们说起了“斩杀神墓行者”以及奖励之事。
“那白骨剑主是神墓行者?”
听完倪昆讲述的神墓奖励提示,苏荔一怔,旋即愕然道:
“杨纵和那几个异人是同伙,他又可以用符法化火飞纵,难道他也是神墓行者?”
倪昆缓缓颔首:“极有可能。”
“可惜!”苏荔一脸遗憾:“杨纵武功也就只比我高一点点,早知道我就动用小回春符,乃至催动血脉能力,将他拿下了……”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拷问出传承魔经的下落,之后还能清理门户,再顺手赚一笔神墓赏金。
那可是价值一千两神银,一枚八品神晶的人头呢。
倪昆却摇了摇头:
“若杨纵真是神墓行者,那他成为神墓行者的时间,当在你之前。他背后又有一个神秘靠山,底牌一定比你更多。你就算手段尽出,只怕也拿不下他。”
顿了顿,他又环顾众人,肃然说道:
“击杀神墓行者的奖励如此之高,足见神墓行者最危险的对手,就是同行。
“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暴露了各自神墓行者的身份。否则被有心人察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无形杀机悄然来袭。”
虽神墓不允许泄露机密,但若是不够谨慎,其他有心的神墓行者仔细观察之下,还是能透过一些细节,比如罕见乃至失传的功法、丹药、法符、奇物等等物件,乃至不符合常理的修为进境,看出几分端倪。
比如倪昆现在就完全有理由怀疑,杨纵以及他那几个异人同伙,乃至覆灭天命教的幕后主使,统统都是神墓行者。
天命教前代圣女,甚至被前代圣女干掉的前代教主,也都有极大嫌疑。
而一旦有了嫌疑,那么在某些神墓行者眼中,哪怕无法完全确定,为了高额奖励,说不得也是要“有杀错无放过”。
这时,病郎中忽然一拍巴掌,眉飞色舞地说道:
“教主,公主殿下,既然猎杀神墓行者奖励如此之高,咱们是不是……可以通过靖夜司、镇魔卫等朝廷的渠道,查证一番,看看谁有神墓行者的嫌疑?
“反正被靖夜司、镇魔卫盯上的,多半没几个好东西,斩杀他们,既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又可赚取神墓赏银,岂不是一举多得?”
此言一出,师琪、偃师、蚁王顿时齐刷刷扭头看向他,个个目光炯炯,饱含深意。
病郎中一怔,纳闷道:
“你们为何这么看着我?”
蚁王闷声道:“我被靖夜司通缉多年。”
偃师拈着胡须,笑呵呵说道:“小老儿身上也背着几份通缉,虽然都搞错了通缉对象,但事情确实是我办的。”
师琪悠然道:“小女子的‘棋魔’身份,也是个通缉犯。”
蚁王又道:“郎中你似乎也有通缉令在身。”
偃师笑道:“恰好咱们还都是神墓行者,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师琪瞥了病郎中一眼,垂下眼睑,长睫轻颤,“郎中你是想干掉我们,还是要舍生取义,牺牲自己,让我们赚一笔赏银?”
“……”
病郎中一脸郁闷:
“咱们都是一伙儿的,哪能自相残杀?我估摸着,同一伙神墓行者之间,怕是不能自相残杀。否则不但没奖励,只怕还会有惩罚。
“毕竟那个小魔君杨纵,不也没和他的异人同伙们自相残杀么?
“所以我说的是别人,咱们可以找别的神墓行者赚钱……”
“此事不妥。”倪昆摇头:“若靖夜司、镇魔卫中,也有神墓行者,咱们通过这两者的渠道调查,只会先将自己暴露在可能存在的靖夜司、镇魔卫神墓行者眼中。我固然无所畏惧,可是你们,真禁得起有心人精心策划的暗杀?”
“不错。”长乐公主淡淡说道:“靖夜司、镇魔卫发展到今天,已经被多方势力渗透成了筛子,衙门臃肿,人员复杂,许多成员乃至高层都有各自私心,韩惊涛就是明显的例子。这两大衙门,可不是能保密的地方。”
岂止是不能保密?
根本就是混进了太多别有用心,乃至野心勃勃的敌对势力。
比如曾与威远伯世子勾连,长时间将京师人口失踪案,当成普通案件调查的几个靖夜司官吏,比如韩惊涛,比如此次传递假情报,将仁一及两千长乐郡兵调去梧风郡的宋青山——宋青山的成份暂时还不能确定,不知他究竟是无生教秘密信众,还是受了他人蒙蔽。
可即使宋青山只是受了蒙蔽,也足以证明,梧风郡的靖夜司系统,已经完全不可靠了。
公主殿下并不讳言八百年王朝的深重积弊。
在她看来,若非天子强行续命,怕是早个一两百年,大周就已经完蛋。
可即使有历代天子续命,也不过是将早该爆发的危机强行掩盖拖延。
时至今日,看似鲜花着锦的大周王朝,其实已经积重难返。
繁华盛景,全靠天子一力维系。
可在王朝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早不知潜藏了多少陈腐污浊,更不知有多少暗流,正自悄然涌动。
想要改变这一切,除非出现惊天动地的巨大变化。
“猎杀神墓行者发财的路子,就不要多想了。你们想把别的神墓行者当作猎物,别人还想猎杀你们呢。”
倪昆郑重说道:
“再提醒你们一遍:今天与你们商议此事,就是告知你们,须得注意保密身份,切莫漏了马脚。也尽量别把从神墓里带出来的物件,暴露在任何外人眼前。”
偃师连忙行礼:“是,小老儿谨遵教主训诫。”
病郎中、蚁王、师琪也纷纷应诺,表示遵从。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接下来,长乐公主说起了对众人的安排。
长乐公主将坐镇长乐宫,在秘卫保护下,统筹主持赈灾、平乱事宜。
倪昆则将持升级成“银牌”,拥有号令地方靖夜司、镇魔卫,乃至调动五百以下郡兵的公主令牌,带着公主安排的精干老吏,代公主巡视灵州地方,巡查掌握第一手真实灾情,并协助清理官府中的无生教秘密信众。
苏荔作为他麾下第一圣女,自然是要跟随他行动。
师琪则将携公主谕令,前往梧风郡,于受灾最严重的梧风郡协助赈灾,并建立神庙,传播天河龙神信仰,感召信众。
病郎中、偃师、蚁王随师琪一起行动。
病郎中可防疫治病,偃师可制作工程机关,清淤堵漏,疏通道路,往灾情严重、交通断绝的区域运送救灾物资。蚁王亦可驱使噬金蚁作一些清理淤堵的工作,还可以追踪、剿杀趁火打劫的盗匪乱贼。
而病郎中等人所为,都将算在天河龙神头上,以增加灾区百姓对天河龙神的信心,使师琪尽快招收更多信众。
说起来,传播“天河龙神”的信仰,虽然有一定风险,但在灵州灾区,无生教早在灾民之中大肆传播。
就算此次长乐公主决心在灵州狠狠清洗一番,却也最多只能针对地方官府、世家、勋贵中的无生教秘密信众,以及少数民间的无生教狂信骨干。
就这,也肯定会有大把漏网之鱼。
至于广大信仰了“无生圣父”的灾民,那是真的没有办法。
总不能把几万十几万的灾民,统统杀掉吧?
所以天河龙神的传播,除了能帮助师琪提升实力,使她能在未来的神墓任务中,发挥更大作用之外,还有着巨大的现实好处。
比如,可以利用天河龙神在治水方面的能力,以及病郎中等人治病防疫、剿杀盗匪、输送物资等看得见的本领,与无生教争夺底层民众的信仰,尽可能使民众不被邪教蛊惑,稳定秩序、安定人心。
而至少在目前,“天河龙神”比无生教更加可控。
倪昆镇得住师琪。
就算万一失控,长乐公主也并不畏惧。
现世灵机断绝,天河龙神再强,也不可能亲身降临,人间显圣。
天河龙神不亲自降临,神凰火便能镇压一切异术——有倪昆辅助修炼,不断增厚本源,长乐公主对未来已是充满信心。
安排妥当之后,众人也没有多作耽搁,即刻启程,开始各自行事。
灵州共有七郡之地,地域不小,倪昆此次任务很重,因为他不仅要代公主巡视地方,还得经常回来,与公主修行。
也就是他脚程够快,真要彻底放开脚步,不带累赘,一个白天跑个上千里轻轻松松、犹有余力,这才能时常往返各地方与长乐宫。
而与长乐公主修行,对倪昆也很重要。
“先天阴阳悟真大道赋”,能引导神凰焰力,淬炼他不朽金身。不仅能令他体魄上限在百尺竿头屡有进益,还可些微增厚他的本源。
虽每次修行,增加的本源都不算太多,但积少成多之下,他的潜力亦会愈加雄厚,未来的修行前程更为可观。
所以即便要时常来回赶路,倪昆也是乐在其中。
修行嘛,不辛苦。
……
一个月后。
倪昆独身一人,就凭一双铁脚板,两个时辰赶路四百余里,在午夜之前,风尘尘仆仆地赶回长乐宫。
回来之后,直奔公主寝宫,无视侍立公主身侧的仁二,一把将正在翻看卷宗的公主殿下扛上肩头,扛着她往温泉宫行去。
“你这魔头,竟敢强抢当今大长公主,简直无法无天!”
“呵,强抢大长公主算什么?本座不仅要抢,还要睡大长公主!摆成十八般姿势,翻着花样儿的睡……”
说话间,倪大魔头还抬起手掌,往公主浑圆饱满的挺翘丰臀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啊!好痛!”
公主轻呼一声,嘴上说痛,可声音却透着几分酥酥媚意,肌肤也微微发热,泛起玫红。
饶是如此,她嘴上兀自强硬:
“魔头,纵你魔威滔天,天下无敌,本宫也绝不会屈服,有本事你让我咬你啊!”
“放心,等下自会让你咬个痛快……”
倪昆哈哈一笑,又在公主臀上连拍几下,直打得公主琼鼻连哼,眼波似水,肌肤愈发晶莹霞红。
后面护送的仁二,被二人这番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闹得直翻白眼。
不过没有办法,谁叫她是公主的贴身侍卫呢?
再说,她这也比宫里侍候皇帝的宫女、太监要好得多。
宫女、太监们侍侯皇帝的时候,不仅要在旁边听着墙角,还得在本本上一五一十记下来,皇帝说了什么,被宠幸的妃子又说了什么,然后皇帝是哪时哪刻播下龙种的等等等等,一切都得全程陪同记录,还绝对不能失仪……
而倪昆和长乐公主虽然玩得很开,但至少没有要求她在旁边记录……
进了温泉宫,倪昆自然言出必践,让公主咬了个痛快,还将她摆了十八般姿势。
一番痛快修行之后。
倪昆趴在池畔软榻上,公主殿下只批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短裙,坐在软榻之旁,帮他按摩腿脚。
两个时辰跑了四百里,倪昆虽然不觉疲惫,公主殿下却是心疼他,自告奋勇要替他捏脚解乏。
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娇生惯养,从来只有被人侍候,从未有过侍候别人的时候,按摩手法因此相当拙劣。力道更是严重不足,落在倪昆身上,简直就跟小风吹拂似的。
不过被高高在上、威仪堂堂的大长公主、神凰血脉觉醒者捏脚伺候,这心里的满足感,自是不言而喻。
“前两天,我那宋家表弟,来长乐宫找我哭诉了。说你蛮不讲理,仗着有我的公主银牌,扣了他的粮船,只给一万两银子,便将他打发,给的还是白条……”
长乐公主与先帝生母,出生京师勋贵洛国公宋氏。
她的表弟,自然就是洛国公家的公子哥。
那位宋家公子,积极响应朝廷号召,从去年丰收的某州,收购了三万石粮食,亲自押来灵州赈灾,叫价十两白银一石——要知道,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年景,刚打的新粮,不算运价的话,四石大米才能卖出一两白银。
宋家公子收的是去年秋收的粮食,到今年这青黄不接的月份,倒也不能算是陈粮,但叫价十两一石,根本就是趁火打劫,发国难财。
要不是看在他还算是有几分良心的份上,倪昆不仅一分银子不给,还要将他暴打一顿,哪里会给他一张一万两白银的白条,让他来找公主要钱?
没错,宋家公子这还真是良心价。
灵州本地的大户粮商囤积居奇,连陈粮都炒到了十五两一石。
相比灵州本地这些大户,千里迢迢运粮来卖的宋家公子,去年秋收的粮食都才叫价十两,居然都能算是大大的仁心善举了。
而倪昆自然也不是一味欺负公主的亲戚。
巡视灵州这一月,他已经办了十多家囤积居奇的大户,其中既有勾结官吏的豪商,亦有本地的世家乃至勋贵。
之所以办得这么顺利,说来还得感谢无生教攻打长乐宫之事。
此事已经引得天子震怒,虽尚未亲政,仍然强发中旨,要求朝廷立刻行动起来。
朝廷当即派遣大量京师镇魔卫、靖夜司高手,并派遣一万禁军,前来灵州给公主镇场。
禁军虽然草包,打不得硬仗,但用来对付那些不法豪商、贪腐官员、世家勋贵还是毫无问题的。
哪怕世家豪门都养着不少武功好手,可这不是还有镇魔卫、靖夜司的高手么?
镇魔卫、靖夜司成份再复杂,心里再多阴私想法,在这公主震怒的当口,还是得老老实实办事的。
大军前来灵州镇场,公主又正在灵州大肆清洗无生教众,灵州官场、世家、豪门一时人人自危,生怕被扣上与无生教勾结,行刺公主、图谋造反的大帽子。
倪昆手持公主银牌,仗着公主威风,都不必痛下杀手,闹出太多血腥事件,只要轻描淡写说一句,怀疑这家与无生教有染,得好好调查一下,马上就能吓得对方魂不附体,二话不说打开粮仓,痛痛快快平价放粮。
就这,他们还得千恩万谢倪昆高抬贵手,还得在私下里再给他封些好处。
好处倪昆当然要收。
不过他才不贪这些俗世钱财,除了少数精致有趣的小玩意儿,当礼物送给了公主、苏荔,其它金银财宝,他转手就拿去买了粮食物资,给灾民送去了。
当然,其中也有冥顽不灵的,叫嚣什么我家祖上四百年前,曾追随世祖皇帝中兴大周,再铸神朝,我家乃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勋臣,我家家大业大,族人众多,囤这么多粮都是自己吃的,至于这么多粮食单我一家一百年都吃不完……
爷是传家四百年的正牌子勋贵,爷特么就乐意浪费,爷死了都还要将粮食埋进土里,给爷陪葬,你特么一个抱公主大腿的幸进小人管得着么?
没有办法,面对这种顽固份子,倪昆只好勉为其难,把他们都埋进土里了。
总之在公主的居中运筹,倪昆、苏荔及公主府各干吏多方奔走,师琪等人努力协作之下,一个月辛苦下来,灵州灾情终见缓解,无生教之乱也渐渐平定了下来。
说起来,面对长乐公主的雷霆打击,无生教的反应也颇有些奇怪。
虽然在长乐公主严厉打击之下,无生教损失惨重,许多官府、世家、勋贵的秘密信众,都被揪了出来,民间的骨干信众也被抓捕不少,还摧毁了多个秘密教坛,但在这场清洗之中,“雨神”等无生教术师,就没有一个现身反抗的。
一些无生教高层骨干,也早就跑得不知所踪。无生教主黄秀峰更是从头到尾没有露面。
这让责令各郡县地方严防死守、整军备战,随时提防无生教直接起事,掀起大乱的长乐公主颇有些错愕,想不明白无生教这闹的是哪一出。
攻打长乐宫时闹得那般轰轰烈烈,怎么等到我反击时,就一点抵抗都没有,直接就收拢骨干,溜之大吉呢?
并且还未曾通知灵州本土那些秘密信众,让许多秘密信众被抓了个措手不及。
感觉无生教这举动,好像就是要留下那些人扛包顶雷,给长乐公主泄愤的。
不过就算无生教认了怂,经长乐宫之乱,无生教也成了长乐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持续给各方施压,不断打压无生教了。
倪昆这趟回来,纯粹是为修行。
一夜修行之后,天未亮时,他便又匆匆启程,继续未完的工作。
而长乐公主也没时间依依不舍,也是一大早就起来继续赈灾事宜。
就这样,两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随着天气好转,在各方努力之下,灵州灾情已基本平定,无生教之乱也算是暂时平定。
而倪昆等人第二次神墓任务的时间,也行将到来。
“一刻钟后进入神墓,请作好准备……”
听到耳畔响起的那威严宏大、淡漠无情、难辨雌雄的声音,正分散在灵州各地,继续最着后一点赈灾收尾工作的倪昆等人,各自放下手头事情,寻了个无人之处,静静等待。
一刻钟后,熟悉的恍惚旋晕倏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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