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好的人总能得到许多优待。
小千代也是这样。
在进入艺伎学校的时候,白贵就已经注意到了领着熏子前来的小女佣,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灿若星辰,明眸善睐!
不过他也只是惊讶了一会,并没有了多余的举动。
街上遇到的漂亮人不少,但只是欣赏,还没有到占有的地步。
听到熏子此时的陈述,白贵这才恍然,原来这是他前世看过的一场电影的小女主,背景很是相似,不过时间貌似提早了不少。
但他也不意外,这本就是个似是非是的平行世界。
有所改动,也是正常。
或者说,千姿百态的人们,在这世上,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活得都如同他人的影子,并未有什么太多的改变。
从生到死,这两个基点之间,总会有重叠的线条。
……
辰代置屋。
位于京都祇园的层层巷道之间,并不怎么起眼。不过它名下的艺伎初桃,却是此时花街的有名的一流艺伎,连带着辰代置屋也有了些许名气。
白贵领着熏子和小千代敲了敲门。
门开。
一个年老的妇人正在打扫庭院,见到白贵走了进来,微微皱眉,呵斥道:“置屋是不招待客人的,走!赶紧走!”
“想要预约艺伎,请去茶屋……”
这是艺伎这一行当的规矩,所以她也有底气拒绝顾客。
“先等一等……”
白贵顿了顿步,说道:“我是自东京一高来的学生,到这里来是有事的,还请通知一下置屋的主人,我要赎人。”
一高和赎人这两个词一出来,老妇就怔住了。
此时的东瀛,高校学生也是很有牌面的,更别说一高的学生了。
白贵特意背着大号特制黑漆书包,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在这书包上,有一高的校徽,女神弥涅尔瓦象征文的橄榄,和军神玛尔斯象征武的柏叶。
无论是偷盗的贼,或者其他的巡警之类,碰见高校学生,大多也都会客气一些。
“第一高等学校的学生?”
“赎人?”
老妇面色有些古怪。
学生不应该在学校里刻苦求学,学习知识,怎么跑到京都狎妓来了,还准备赎人?!
她目光一瞥,看到了白贵身后畏畏缩缩的小千代,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有些释怀。
原来是个好心人!
白贵的声音不大,老妇说话的音量也不高,但还是让置屋的艺伎和佣人们也听到了这句话。
在二楼的,推开窗户。
一楼的,就近出来凑热闹。
“我卖她的时候是七十五日円,她有弄坏了初桃的翡翠别针、真美羽的和服……,又偷盗了不少的钱财,算上来是三百日円……”
置屋的妈妈边抽旱烟边说道,脸上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
“三百日円?”
围观的众多艺伎发出低低的嘲笑声。这么多钱,哪怕是大户人家都很难拿出来,更别说替一个小姑娘赎身了,替小姑娘赎身又没有什么用。
她们都认为这是这个学生一时的善行,妈妈说了这句话,也是让他知难而退。
这个价格很高,却在京都的祇园内算得上合理。
毕竟买来的人都要七十五日円,再算上培养费等等,训练出一个合格的艺伎,价格比这个只多不少。
“价格挺高的,但三百日円……我还是有的。”
白贵从钱包里抽出三百纸钞,放在了桌上,没有丝毫迟疑。
他不缺这个钱。
“我说错了,是七百……”
置屋的妈妈见到这个情形愣了愣,连忙准备改口。但就在这时,看到白贵冷淡的眼神,她立刻脊背一寒,顿住了声,不敢再说。
被吓住了!
当屠户当久了,猪和狗遇见了都会躲着走。战场上杀人杀多了,一个目光就让普通人胆寒。
此时白贵习武后,又刻意开发,目光也能有些威力。
当然之所以让置屋妈妈不敢再抬高价格的原因,肯定是不止这个原因。而是白贵能阔绰的拿出三百日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钱包里还有更多,一身富贵的姿态,绝对是名门大户出来的贵公子。
令人胆寒的目光,只是让她回醒了归来。
想要提价的贪婪是这一行当的本性。
但……
她们也最是识趣!
得罪,是敢得罪,可还不至于为一个女仆得罪人,有些不值得!
三百日円,也有她的赚头,卖了也就卖了!
当然要是让她知道白贵是留日生的话,肯定会狮子大张口,恶意涨价。但这种似有似无的背景,最是唬人,她也不敢冒险。
一手交钱,一手交身契。
“走吧。”
白贵起身,等走到门口,想了想,对小千代说道:“你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没有的话,就直接走。”
“不用害怕耽误我的时间,我的时间虽然紧,可也不怕这么一会功夫。”
他也是知道这种人在屋檐下的谨慎和窘迫。
一些合理的提议,都要再三思量,唯恐害怕惹别人不悦。小千代跟在他身后,肯定不敢说出要耽搁他时间的话……
地位卑贱,理应如此。
却又不理应如此。
“多谢白先生……”
小千代神色一喜,连忙道谢,心里暗暗生出几分感激。
她踏踏上了阁楼,和南瓜这个小艺伎朋友告了别,收拾了一些东西之后,备了大布包,是她的行囊,走了下来。
艺伎们见状也没阻止,那些玩意值不了几个钱。
拿了也就拿了。
“没有了?”
白贵问道。
小千代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你这个小偷,又在偷取东西?”
身上弥漫着酒气和脂粉气的初桃跌跌撞撞的从街道的另一旁走了过来,到了门口。见到这一幕,立刻不假思索的喝问道。
“她已经被我赎身了,现在是我的人!”
“劳烦自重!”
白贵捏住初桃要殴打小千代的手腕,淡淡说道。
“你是?”
初桃酒意清醒了几分,见到白贵的装扮,立刻就有些郑重起来,不敢无礼。在茶屋谈笑风生,那是顾客的需要,在明面上她还是艺伎,地位卑贱。
“白贵白美和……”
白贵道完姓名,就带着熏子和小千代径直离开。
只剩下一直喃喃自语的初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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