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醒得很早,平时总会睡到九点过后的我,八点便睁开了眼。
明明五点才睡。
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
起床后,因为担心又让厨房起火,我只能装模作样的穿上围裙。
给吐司涂上果酱,倒一杯满满牛奶,在心底感叹一句我的女子力真是不得了。
只是最近不知为何,连胃口也小了许多。
原本早上不应该吃三片吐司就该饱的,如今胃口却差得出奇。
至于原因,我其实非常清楚,只是觉得这种事若是自己承认的话,会非常害羞。
吃完早餐后,先去了事务所露脸,上午需要赶一个试音会的收录片场,因为就在新宿,因此时间还算充裕。
总之,我尽量让自己的精神集中在工作上,才能够迫使自己不去想奇怪的事情。
至于奇怪的事情,若是要拆分起来说的话,听起来说过会有些莫名其妙,但我并没打算对自己说谎。
总之,我很在意沙织他们的动向。
沙织与和人桑出门旅行了,虽说我不敢确定,但想必这件事情中,有我的推波助澜。
这其实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见不得好友的郁郁寡欢,希望他们能够认清彼此的感情,倘若他们能够因此再续前缘,自己便欢愉地送上祝福,说一句恭喜恭喜。
……这是假的。
曾经的我也许是真心怀抱着这样的想法,甚至主动去劝解和人桑,希望他能够好好考虑一下,也做了很多沙织的功课,认为他们之间只要坦诚相待,事情便能玩顺利的方向发展。
然而,意外发生了。
名为“好感”的意外。
但我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时,为时已晚。
我竟在不知不觉中,沦陷在了那个人的温柔乡里。
因为他太过温柔,导致我在此期间,甚至没能察觉他布下的恋爱陷阱。
嗯……这种说法对于他来说,有些不公平,和人桑一定是真心想要与我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的。
我起初也是同样的想法,却在逐渐了解他的过程中,感情一点点发生变化,但我注意到的时候。
我似乎……已经无法从他的温柔中抽身了。
这个说法可能有些不对,比起他的温柔,我更放心不下他的孤独,光是看着,便令人感到难受。
想要为他做些什么,思考自己能够为他做些什么。
这样的感情,究竟应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呢?
好感?喜欢?爱?
听上去都与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只是单纯的,想要回馈于他。
难道是感恩么?
喜欢他的料理,喜欢他的文字,会经常担心他的近况,才总是出现在他家。
如果称之为感恩的话,可能有些过于恶心了。
毕竟,他从未期盼过我的感恩。
仅仅只是因为蹭了几顿饭,便生出这种感情的我,也太奇怪了吧。
而我明知自己的奇怪,却放任了这股感情的生长,继续与他有所交集,继续以“好朋友”的名义,纠缠在他身边。
真是个狡猾的女孩子吧。
清水有沙就是这样的坏女孩。
在好友为此神伤难过的时候,我却独占着他的料理,独占着他的温柔,我甚至找不到为自己辩解的词汇。
语言匮乏的我,无法说服自己的我,只能不再去想这件事。
没关系的,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只要是好朋友的话,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将他带回家见父母也好,擅自对他说会让他困扰的话也好,他都会以他的温柔方式,给予我回应。
正是沉溺在这样的温柔沼泽中,我越是挣扎,便越是无法脱身。
……这句其实也是假话。
我根本不曾挣扎过,别说是挣扎反抗,根本就是乐在其中。
我想,我一定是中了,名为恋爱的美味剧毒。
但凡品尝过一次,没有谁能拒绝它带来的诱惑。
像是出现禁断症状的巨熊,爱不释口地舔着装满蜂蜜的罐子。
但是比起普通的男女,我与那个人之间,有着更深层的一层障壁。
小西沙织,我最好的朋友。
我徘徊在他们两人的关系中,任何一方与我的沟通,都会成为阻碍我发声的源头。
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对闺蜜的前夫,产生奇怪的情愫。
也不敢想。
……
……
今天上午的配音结束后,我约了好友,一同在附近的家庭餐厅吃午饭。
最近这段时间,我逐渐变得不习惯外面的饭菜了,但还不至于到讨厌的地步,只是心底有了念想,任何除此以外的选择,都会成为将就。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愿意将就的人。
结果证明,只是我以为而已。
……
“祈,怎么了,吃这么少,一点都不像你啊。”
同为声优小伙伴,以及lonelyhome在住人员的加隈爱,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欸嘿嘿~~最近在减肥啦。”
“欸?!不会吧,祈你这么瘦还需要减肥么?”
“kuma哟,我可是要办巡演live的歌手,不好好管理体重的话,会被经纪人大骂特骂的。”
“嘿……歌手声优还真是辛苦呢。”
“谁说不是呢。”
“那我就不客气喽,我开动啦。”
加隈爱笑得很开心,她长得十分温柔,留着中长发,鼻子边上有一颗漂亮的痣,笑起来相当有感染力。
我们大家都喜欢叫她kuma,听说她的姓氏相当稀有,在全国也仅有200人左右。
看着她吃得非常香,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竟会莫名升起一股淡淡的优越感。
【你要是品尝过和人桑的料理,现在一定露不出这样的表情。】
这一定是不正常的事情,换作曾经,我是断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我果然,是个有些奇怪的坏女孩。
光是和闺蜜的前夫成为好朋友这件事,便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了。
就像是为了抚平心中的罪恶感,在和人桑说出那样的话后,我才会劝解他,希望他们能够好好谈谈。
……其实,这也是假话。
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掐灭我内心滋生的罪恶感的机会。
只有重置了他们的关系,我才能够不留余地的,展露自己的心情。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