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周润泽吃了早饭后,就带着薛宝钗等家里的女眷去宁国府游玩。
贾府的宅邸,把一条街都给占满了,东边是宁国府,往西走就是荣国府。
以往宁国府简称为东府,荣国府简称为西府。
因现在没建大观园,所以两座府邸规模还完全是一样的,布置格局除了细微差别,大体上也差不多。
如今,宁国府因圣上赐“明德惟馨”大门牌匾,故而大伙现在都叫明府。
原本有人提议叫周府的,被周润泽拦下来了,因为他现在住的宅院还没有资格冠以姓氏。
府邸叫什么名字无所谓,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名字而带来诸多麻烦。
虽说因之前宁国府被抄家,有段时间没住人了,冷冷清清,灰尘满布,却依旧难掩其豪华气势。
整座宅院富丽堂皇,轩昂壮丽,雕梁画栋,建筑雄伟。
又分中、东、西三路,各路均为五进四合院,每进院落中,以主要建筑为中心,左右对称分布次要建筑,构成四合院式的布局。
从三间兽头大门起,经仪门、向南大厅,一条大甬路直通正堂。
府内清砖钻山灰瓦,磨砖对缝,兽头滴水,筒氏扣顶,雕梁画栋,游廊贯通,鹿顶耳房,古香古色!
院内花木亭榭,小桥迂回,山水齐备,佳木成荫,花草遍地。
象征富贵、长寿、吉祥的玉兰、海棠、银杏、紫荆等珍奇花木比比皆是,草木苍翠润泽,深浅交错,生机勃勃!
因府邸太大,薛宝钗她们这些女眷均是坐着轿进来的。
在府里游玩了一会儿后,众人来到一个偏厅坐下歇息。
“府邸太大了,人少的话就显得格外空旷和冷清,倒让人觉得寂寞了。”薛宝钗蹙眉道。
“是这个理儿,像荣国府之所以热闹,除了主人多外,仆人也有好几百人,所以才显得人气兴旺!”贾元春点头微笑道。
周润泽含笑道:“这么说来,这房子置办的越大,倒像是给仆人置办的了,你们荣国府那边儿,主人总的加起来也没多少人啊!”
贾探春突然抬手指着屋子里的人说:“你看看屋里有多少人,嘻嘻,还怕今后人少么?”
周润泽嘿嘿一笑,对众女道:“我老周家人丁单薄,就靠你们帮忙开枝散叶了,哈哈哈……”
“啐……”
“啐……啐……”
“嘻嘻……哈哈……”
众女大笑,都面红耳赤,不好意思。
玩笑过后,薛宝钗沉吟道:“老爷,奴家看这房子现在就很好,就不要多花钱整改了,再者说整改过后,咱们要是一时半会儿不搬进来住,就有些浪费了。”
“奴家以为夫人说的对,这房子还是贾蓉成亲时翻新过的,统共也还没过几年,倒也不急着再整改了。”贾元春接话道。
贾探春也笑着说:“咱们家现在人少,搬到这边住反倒没什么人气,倒不如等以后家里人口多了,在搬进来之前看情况决定是不是要重新翻修整改。”
周润泽点头道:“也好,今儿带你们过来就是让你们自己做决定,既有如此,这房子就暂时不整改了,依旧维持原样。”
“不过这边儿的清洁却也要安排人,每隔一段时间过来打扫一下,这事儿就不让你们操心了,我安排钱管家负责处理这件事儿。”
薛宝钗微笑道:“或是在那边住熟悉了,先想着要搬到这边来,心里格外惶恐不安,这会儿听老爷说了,心下又突然宁静下来,真是奇怪。”
贾迎春突然出声道:“老爷,不会儿这地儿真的风水不好吧?”
贾元春皱眉道:“还别说,近两年宁荣二府相继出事儿,奴家也觉得挺蹊跷的,说不定贾府的风水还真有问题呢!”
要说这事儿,她是感触最深的,堂堂国公府嫡女,被稀里糊涂从宫里撵出来不说,自己的亲弟弟也意外丧命,当真让人始料未及。
而宁国府就更不用说了,贾珍贾蓉相继暴毙,贾蔷因此袭了爵位,却被人弹劾,发配边关服役,府邸被抄,田产被夺,简直让人胆寒!
想到这儿,贾元春抬头看向周润泽道:“老爷,要不以后咱们不搬来了吧,就住在那边,奴家也觉得挺好的。”
连贾元春这么沉稳之人都心中忐忑,其他女人就更不用说了,纷纷看向周润泽,面露畏惧之色。
周润泽还真没想到这一茬,沉吟片刻,向众人道:“也好,既然你们不喜欢,那咱们就不搬过来了,就算今后人多了,需要更大的地方住,咱们另造房子就是。”
至于这房子的用处,周润泽也有想法,那就是干脆整改了,作为自家商会的总部办公场所使用,倒也物尽其所,不会空置浪费。
转念一想,周润泽又觉得不妥,明府毕竟是国公府,真要作为商会办公场所,就显得太高调了,与自家商会的定性不符。
因薛宝钗等人要闹着回去,周润泽也按下心思,打算等以后再决定这房子的用处。
回到家里,还别说,众女果真自在不少,搞得像那边儿真有什么似的。
周润泽也知道那是一种心理作用,毕竟之前贾府那边确实接二连三的出事儿,而且每件事儿都还不小,要不就是死人,要不就是被抄家,还真有些吓人。
这时周润泽才明白过来,之前宗人府传出要卖掉宁国府的消息后,为什么没人去买的原因。
毕竟不要说是这个年代,就算是后世,出了事儿的房子,大多人都还是比较忌讳的,所以宁国府虽然便宜,但没人去买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完房子回来,没事儿的周润泽又来到书房,准备继续写他的《农政全书》。
刚要吩咐夏莲研磨,袭人突然飞跑进来,大声道:“老爷,贾府敬老爷死了!”
“啊?你说什么?”周润泽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袭人喘着粗气,道:“刚得了消息,贾府贾敬因吃了秘制的丹砂烧胀而死了!”
周润泽回过神来,皱眉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袭人深吸几口气后,说:“从荣国府听来的,刚回来后,夫人让奴婢给林姑娘送些水果去,奴婢到贾府后,发现院儿里闹嚷嚷的,于是就寻了个小丫头问明详情,一得了消息,奴婢就连忙回来通知老爷了。”
周润泽点点头,然后道:“贾敬死了就死了,你慌什么慌,平时看你挺稳重的啊,以后可不许这么急急忙忙的啊!”
袭人尴尬一笑,道:“奴婢也是听了这消息感到有些震撼,没有多想,就来跟老爷说这事儿了。”
话音刚落,贾元春、贾迎春、贾探春三人都面带悲伤进来了。
贾元春一到屋里,就扑到周润泽怀里,泪流满面,嗷嗷大哭道:“老爷,老太太吐血死了,呜呜……呜……”
周润泽搂着贾元春,皱眉道:“先别哭,你这儿又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真特么的奇怪了,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竟得死人的消息?
站在边上,泪流满面的贾探春抽泣道:“老爷,消息是琏二嫂子派平儿刚过来通知的,消息属实,这会儿那边正忙着给老太太和敬老爷置办灵堂,办后事呢!”
周润泽帮贾元春抹了抹泪,又问贾探春:“平儿人呢?”
贾探春回道:“平儿传了信就回去了,说那边这会儿忙的不可开交,她要回去帮琏二嫂子做事儿!”
周润泽沉吟道:“既然如此,你们收拾一下,等会儿就过去吧!”
等三人出去收拾后,周润泽唤了李大富进来,让他去打听一下,贾母为何也死了。
李大富听了吩咐,跑着出去打听消息,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
李大富道:“敬老爷是半夜死的,早上才被运回来,听贾府的下人说,贾老太太看了一眼敬老爷的遗体后,就吐血而亡了。”
周润泽挥手让李大富退下,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贾母最后是这么死的,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不一会儿,贾元春几个穿了素服过来,周润泽也没劝她们,这会儿该是她们哭的时候,于是就带着她们去了贾府。
到贾府后,贾元春三人去了后宅,周润泽则去找了贾赦贾政他们。
贾赦倒还好,虽然面露悲伤,却也在和贾琏一起,忙前忙后置办灵堂,处理外宅各种事务,至于内宅的各种事务,自然就由王熙凤安排了。
贾政这边却深受打击,卧床不起了,这会儿大夫正在给他看病。
大夫号了脉后,起身说:“政老爷因急火攻心,肝气郁结、肝郁化火、火热上冲、蒙蔽心神,导致心主神志出现问题,需要待他情绪平复缓解后,再作诊断。”
王夫人担忧问道:“太医,病情很严重?”
大夫:“夫人不要担心,眼下来看,政老爷的病情还不严重,如果等他醒来,情绪如果不稳定,就会出现全身乏力、头痛头晕、精力下降以及心烦意乱等症状。”
“更严重者,还会出现晕厥以及吐血等症状,是以等他醒了后,一定要将他的情绪安抚好才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