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目前情况。”施耐德教授沙哑的声音响起,神情严肃。
此时他正身处图书馆顶层总控制室的控制台上,自从墨秋染他们抵达日本的那一刻他就二十四小时都等待着来自诺玛的消息,一旦入侵工作开始他是一定要在现场负责行动指挥了解情况的!
毕竟那可是日本分部的心脏,隐藏着无数的机密,这样的地方被入侵……墨秋染他们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
所以施耐德教授现在很紧张,也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准备迅速了解情况并且做出针对性的指挥。
然后他就听到了EVA的下一句话。
“对接工作正在有序进行,专员情况相当安全……”屏幕上的白色连衣裙美少女说。
“对接工作……相当安全?”施耐德教授皱眉。
“辉夜姬主动开放了防火墙,所以目前我所做的都是对接工作,”EVA回答,“根据辉夜姬提供的信息这一指令来自于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源稚生,基于此信息判断墨专员所处情况相当安全。”
“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他怎么会有这么高等级的权力?”施耐德教授皱眉问道。
“源稚生是蛇岐八家的少主,现任蛇岐八家大家长,也就是日本分部部长橘政宗已经在不久之前被确认死亡,所以源稚生作为少主自然成为了临时大家长以及分部部长权限的拥有者,拥有最高指挥权限。”EVA回答。
闻言施耐德教授难免陷入沉默与思索之中。
EVA的这一番话语之中的信息量简直是惊人!
橘政宗死了,然后源稚生继位,结果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家防火墙拱手让给本部……这一系列事情连起来怎么看怎么诡异!
难道是墨秋染教唆诱导别人家少主许诺“与我好处,扶你称王”然后帮助做掉了橘政宗,直接来了一出弑父夺权的戏码?
按照墨秋染那家伙的脑回路……好吧,以那家伙的脑回路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完全都不需要半点惊讶的!
老实说在墨秋染在加入赴日巡查专员组的那一刻施耐德教授就已经在脑袋里想过会不会不久之后就听到源氏重工被炸了的消息,现在看来虽然来了一出疑似抚嫡夺权的戏码但至少没有造成大规模的破坏……这么来说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对吧?
“已经初步获得部分控制权,是否需要和墨秋染专员建立联系?”EVA问。
“建立。”施耐德教授立刻说。
“嗨施耐德教授!好久不见身体怎么样?吃了没啊?”通讯一被连通墨秋染那乐呵呵的声音便从中传来。
“……还可以,”施耐德教授花了一秒钟确认墨秋染刚刚的话语没有半点有价值的信息之后立刻将问题导入正轨,“目前情况如何?”
“哦,我已经把死侍群的大部分都清理掉了,剩下已经逃窜出去的虽然还有不少数量不过蛇岐八家也快组织起有效剿灭力量,不过是秋后蚂蚱罢了……”墨秋染想了想说,“就是为了解决那些死侍群我只能将电梯井清理了一遍,从结构强度来看可能四周就是主要承重柱之类的,当然要是想要用的话还是可以用的,就是如果想要保证没有问题的话可能得小小地重新装修一下……”
“……”施耐德教授沉默,这个小小的装修……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一波直接把源氏重工干成危房了?
所以得拆了重建?
不愧是你啊墨秋染!
“死侍群是怎么回事?”施耐德教授决定忽略造成破坏这一问题,毕竟这事情又不是在学校里面发生就算别人想要索赔自己这边也是可以扯皮的而且应该是校董会负责才对……再说了听墨秋染这意思还可以解释成是为了解决他们那里的死侍群危机迫不得已而为是不是?
所以这死侍群又是怎么回事啊!
施耐德教授心中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自己之前的设想稍微保险了那么一点点?
实际上,墨秋染闹出来的乱子要比想象之中的还大得多?
“死侍群这件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完全是橘政宗自己弄出来的事情!”墨秋染说。
“……这意思是还有其他的,可能是相同级别的事情,可能是和你有……关系的?”施耐德教授敏锐地察觉到墨秋染话语中隐藏的意思……在对墨秋染的时候这方面的敏锐度他已经点满了!
“额……非要准确的来说的话确实是有那么一件事情是有可能和我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的,教授你明白吧,就真的是大拇指和食指比在一起中间的那个缝隙那么一点点,咳咳……”墨秋染轻咳两声。
“……”施耐德教授沉默,你越是这么铺垫越是让我觉得不是一点点的关系以及这事情也不是一点点的小啊!
于是他往后靠在了栏杆上,双手扶住栏杆:“你说吧。”
“大概就是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敌人,然后因为当时是正好身处闹市区嘛,担心战斗起来会容易造成四周民众的伤亡,所以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就去了一个比较偏僻没有什么人的地方,结果没想到的是在我们的打斗过程中有些雇佣兵也发现了我们的战斗然后还掺了一手,虽然我当场就把他们干掉了但是后来他们还放了炸弹直接把那里给引爆了!还好当时附近没有什么人而且炸掉的地方也就只是一个区区的靖国神厕而已……”
“好了不用说了,这种事情显然是那些雇佣兵搞鬼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施耐德教授打断他并且立刻将这件事定性。
这小子是纯粹在拿自己当报告演戏呢?
就是这说辞能不能不要那么敷衍?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事情是谁做的……看国籍和被毁掉的地方就能够看得出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因素,施耐德教授选择直接当没听见这事情……什么?之后有人质疑?拿证据出来啊?没有证据可不要污蔑我们的三好优秀学生!诽谤是需要赔偿的!而且我们的借口……啊不是,我们的说明已经相当明确了,嫌疑人肯定就是那些雇佣兵!至于能不能找到是你们的事情!
扯皮谁不会?有本事他们拦着墨秋染让他回不了学院或者回不了国?看看他们会是怎样的下场?
拳头大就是能够为所欲为!
“……你没有其他的,有可能和你有关系事情需要和我说了吧?”施耐德教授摸了摸胸口,觉得等一下可能需要去校医室看看心脏方面……经过这样的锻炼之后会不会好了不少?
“没有了没有了!”墨秋染爽快地说。
“嗯……”施耐德教授沉默,但总觉得不太靠谱……他这个新收的学生还没来得及教导几天就放了出去,但他对于墨秋染还是有相当了解的,这家伙的脑回路绝对不能用常人的来推断,说不定他觉得没有只不过是因为觉得不需要报告之类的?
这种事情绝对是有可能发生的!
但是又不能追着问,不然墨秋染反手来一句教授你这么问是不是不相信我的业务能力应该怎么回答呢?
直接说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的业务能力所以才需要仔细确认你是不是在完成任务的同时“顺手”解决或者摧毁了其他“不重要”的东西?
……
“呼!不堪一击!”芬格尔一拳砸在最后一直死侍的太阳穴上,伴随着轰然巨响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那只蛇形死侍的脑袋就像是要脱离脖子一样向一侧飞出去,差点要骨肉分离的状态下才勉强带动巨大的身躯,简直是名副其实的“分头行动”,然后那头颅又直接撞在了一旁的墙上,留下一个坑洞!
如此恐怖的冲撞哪怕死侍的防御力再强大也没用了,震动意味着受损的是内部,它的大脑上可没有覆盖那防御力极强的鳞片,震荡之下就像是一碗豆腐脑一样直接碎裂开来!
然而即便是这样芬格尔也没有放过它,他青灰色的大手直接抓住它的脑袋提了起来,然后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给拧了下来,这看上去极其恐怖的一幕在芬格尔的手中竟然毫不费力地就施展出来了,可想而知此时他的力量与防御到底达到了怎样恐怖的程度!
跟在他身后的楚子航沉默,之前因为短时间内多次使用言灵而导致的苍白脸色此时倒是好看了许多,在芬格尔不知道怎么打了鸡血忽然变得勇起来之后他就一直处于被动打酱油的状态,要做的事情顶多就是给一些生命力比较顽强的死侍补刀。
“啊!我不行了,我没有力气了!好累啊!刚刚是怎么回事?”芬格尔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起来。
“……”楚子航无言以对,干脆直接转过身走向楼梯,你这家伙装的时候演技就不能好一点吗?能不能不要那么浮夸!好歹先把你的黄金瞳亮度调暗一点或者脸色弄得苍白一点再说这话也有点可信度啊!
“喂喂,楚学弟你要相信我啊,我其实刚刚就是憋了一股劲这才做到的,你让我现在做我就做不到了……”芬格尔爬起来追上去努力想要说服楚子航。
此时,源氏重工里面的情况已经开始逐渐稳定下来了,虽然之前通过电梯井跑出去了不少的死侍也造成巨大的破坏与伤亡,但绝大部分都被墨秋染直接在电梯井里面消灭了,剩下的也直接堵死在老巢里面搞了个高压锅蒸煮……而且源氏重工这样的地方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商务大厦,这里可是黑社会的办公大楼,核心地带!
有资格来到这里做事的,无一不是蛇岐不会用枪,全部都是经受过精英训练的人,更不用说其中还有绝大部分都是混血种了!
在短暂的慌乱过后他们还是回过神来组织起行动开始反击,随着犬山家主犬山贺到场的那一刻正式吹起反攻号角,言灵·刹那的现存最高阶开发者可不是说说而已,那些死侍都不过一合之敌!而源稚生抵达的那一刻更是大局已定,指挥救援以及清缴工作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
犬山贺并不在之前那些听到橘政宗死了之后就有小心思的人之中,尽管他最拥有这个地位和能力,但他并不打算那样做。
“少主,死侍群的情况已经被控制住,正在进行逐层清扫工作。”犬山贺来到源稚生的身边说。
“嗯。”源稚生轻轻点头,来到电梯井所在的口子处,向下看去,幽深的坑洞几乎没有任何光线,深不见底般,源稚生找来一个手电筒照射下去,巨大冰晶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瞬间折射反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如同一颗硕大的钻石。
源稚生松了口气,墨秋染果然出手了……
“少主,这些死侍的来源……”犬山贺想要问些什么。
“犬山家主,大家长已死,”源稚生抬起右手示意他不要多问,“这些事情已成过往,我们所要做的是及时止损,防止猛鬼众乘虚而入。”
“是!”犬山贺低头。
“清理整座源氏重工,排查隐患,清点评估伤亡和损失,让其余各个部门提高警惕。”源稚生转身,“猛鬼众一定会来的,他们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王将,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为这个机会就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源稚生在心里说。
……
明亮灯光从天花板上洒下,照清晰了面具人面具上的每一个细节,面具的边角旁隙严密缝合地贴着老人的每一寸皮肤,简直就像是一直长在上面似的,那张渗人的微笑公卿之面就是他生来的脸。
王将。
他就像是一只怪物,食尸鬼一般,来自深渊地狱。
“真是上天的杰作啊……如此,强大的力量,匪夷所思。”王将轻声说,“‘鬼’已经被带回去了,对吗?”
“是的,冕下。”樱井小暮匍匐在地回答,在平日里她是极乐馆之中主人般的存在,可在王将的面前她只能以这样的姿态说话。
“那就让他们来吧……强大之人定有傲然自信,这自信来自于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可只需要一次的失败,便足以使其坠入深渊!”王将咏诵般地呼喊,仿佛在见证史诗的诞生。
“他将会成为神灵登基前的一块踏脚,这是,他的荣幸!”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