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里面请。”
见到苏东来下车,有漂亮的姐连忙上前,将苏东来的手臂搀扶住。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青楼依旧对外营业。
白日里青楼中有唱戏曲的,还有说书的,讲评书的,还有杂耍的,摔跤的、马戏团,都热闹得很。
青楼并不是窑子,窑子只是青楼的附带产业。
苏东来双手插在袖子里,感受着身边姐儿的柔软,迈着大步走入楼中:
“我要韫笑笑。”
“爷,温小姐平日里不见客,唯有逢‘五’才会出来与客人见面。笑笑可不是那些出台的……”姐儿闻言连忙解释。
“砰!”
苏东来手中一块小金鱼砸入了姐儿的怀中:“只是陪我聊天。一天一根小金鱼。”
看着手中的金条,姐儿眼睛顿时直了,一双眼睛看着苏东来,然后拿起金条咬了一口,犹豫着道:“只是聊天说话?”
“砰~”苏东来又是一根金鱼扔了过去:“一天两根金鱼。”
“我去和管事的大姐说一声。”那姐儿闻言面色变了变,攥着金条招呼苏东来坐好,然后快步向着青楼内走去。
青楼后院
一座粉红色的屋子内,一三十多岁的美妇人,此时站在镜子前,慢慢的修剪着眉毛。
“大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就见那姐儿自远处赶了过来。
“红艳,你也是老人了,怎么做事还毛手毛脚的?”大姐修剪眉毛的剪刀一顿,没好气的转过身来道了句。
“大姐,有人出了两根金条,要笑笑出去陪说话。”大姐伸出手去,两根金条明晃晃的在眼前晃着:
“一天两根金条。”
这可是战乱时代,整整两根金条。
硬通货!
若在二十一世纪,一根金条或许也就几万块钱,但这可是乱世,金条的价格吹到了天上。
“只是陪说话?”大姐转过身去。
“是陪说话。”红艳道。
“两根金条虽然不错,但却也见不到笑笑。笑笑能给我赚来几百根、几千根金条。”大姐面色恢复平静,转过身去:“张大帅可曾说什么时候替笑笑赎身?”
“没有!”红艳摇了摇头。
“我正要狠狠的敲他一笔,没想到竟然有人帮咱们顺水推舟了。”大姐道:
“你去和笑笑说,叫他去前院见客。”
“笑笑可是张大帅看中的人。”红艳眉头一皱,略作犹豫道:“在奉天,敢得罪张大帅……”
“张大帅又能如何?张大帅也要讲规矩。”大姐笑着道:“咱们背后也不是没有人。难道就因为是他张大帅看中的人,所以咱们就不做生意了?”大姐眼神中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去请笑笑陪那人去吃茶。然后……你派人暗中给张大帅传信。不逼他一把,笑笑如何得到幸福?”
大姐转过头去自顾自的整理妆容。
听闻大姐的话,红艳转身离去,不多时苏东来就被请入三楼雅阁,看到了一位眉目如画的女子。
女子身穿明朝的仕女衣衫,犹若是走出来的画中人。
少女容貌绝美,肌肤犹若是凝脂,看起来就像是光滑的玉石。
“见过这位爷,不知爷您贵姓?”笑笑起身行了一礼。
“叫我苏东来。”
“你坐吧,我请你过来,不过是想要说说话而已。”
说完话苏东来坐在窗子前,打开窗子看向了大堂的戏园子,只见下方人山人海,甚是热闹。
“爷喜欢热闹?”笑笑为苏东来斟了一杯茶水。
“并不喜欢。”
“以前也没有见到爷来过,不知爷在哪里高就。”笑笑凑上前来问了句。
苏东来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只听楼下一片躁动,然后打骂之声响起,人群刹那间骚乱起来。
只见下方的两伙人打成一团,一时间整个大堂杯盘狼藉,无数的案几被掀翻在地,双方大打出手。
笑笑此时凑过来,一双眼睛看向大堂,露出讶然之色:“少帅?”
“少帅是谁?”苏东来问了句。
“是张甘霖家的大公子,少帅张栋梁。”韫笑笑趴着窗子看向下面打成一团的人群:“看到没有,那个被八个护卫护在中央的青年。”
苏东来望去,只见大厅中众人打成一团。有圈,手中拿着桌椅板凳抵御,有二十几个青状小伙,手中拿着棍棒向那七八个人砸去。
被那八人护在中央的,是一个面带儒雅气息的青年男子,此时面色略显苍白,脸上挂着红色的血水。
“那就是张大帅的公子?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在北三省这片地,被人打了也不敢还手。”苏东来居高临下,将所有景象看向一清二楚。
他能清晰的看到,张栋梁的手掌在不断颤抖,手中拿着一条凳子腿,却始终都没有还手的勇气,只能被人护在中间。
“张大帅虎父犬子,又能如何?”少女幽幽一叹,声音中满是无奈:“张栋梁一直在处理文职之事,自小饱读诗书,是个文雅的人。不过北地的内政,却被其处理的应心得手,一应军费开支,钱粮税收,尽数归大公子掌握。”
“张甘霖的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吧?”苏东来忽然道了句。
“其他的三个儿子全都战死沙场了。”韫笑笑面色凝重的道了句。
苏东来听了这话,许久不语,半响后才道了一声:“张大帅乃真英雄也。可惜,这个儿子却是养废了。”
他不必见张甘霖了!
张甘霖后继无人,等他死后,没有能撑得起北地的大局。
这般乱世,想要掌握一地,要的可不是温文儒雅的公子,而是一头猛虎饿狼。
连面对着一群地痞流氓都不敢还手,这样的人如何压服那些军痞?
张栋梁的哥哥尽数战死,叫张甘霖心中诞生阴影,将其保护的太好了。
苏东来说完话扔下金条,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枪响,然后一群军士闯了进来,对着天空几声枪响,大堂中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张大帅到了。”
有人喊了一声,堂中众人俱都是安静了下来,那地痞流氓与张栋梁纷纷让开。
“赖皮三,你可真是好胆,竟然敢和少帅动手,简直是嫌自己活得命长了是不是?”
一群军士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打的那流氓满地打滚不断讨饶。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咱们绝不知道他是少帅!咱们绝不知道他是少帅啊!”
那地痞流氓闻言惊得肝胆欲裂,眼神中露出一抹悚然,吓得裤裆都湿了。
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五十多岁的老者,身穿紫色大褂,挺胸抬头气势昂扬的走了进来,目光中充满了铁马金戈的威严,周身伴随着一股难以言述的压迫感。
人都是有气场的!
这股气场,可以理解为磁场。
张甘霖虽然五十多岁,但宝刀未老,身躯依旧强健,龙行虎步自门外走了进来。
“爹!”
张栋梁连忙上前躬身一礼。
张甘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扫过人群,看着那群屁滚尿流不断磕头讨饶的混混,眼神中露出一抹肃杀之气,然后看向张栋梁:“栋梁,你觉得呢?”
“全都毙了吧。”张国栋眼神中露出一抹杀机。
“少帅饶命,咱们是南方过来的,才在这场子上混,求您开恩啊!”
“少帅,您饶我一命,小人以后给您做牛做马来报答!”
“少帅……”
一群地痞流氓惊得不断磕头。
张甘霖转过身去,不理会地上的众人。
张甘霖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看着张国栋,半响后才看向那群劫匪:“听你们的口音,是湘南人?打湘南过来的?”
“大帅,我们兄弟只是逃难来此,想要混一口饭吃,绝不敢与少帅与大帅做对。我等之前只是喝了酒,与少帅发生口角冲突罢了,请你开恩啊!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们只是地上卑微的蝼蚁,求您放过我们吧。”
众位地痞不断叩首。
张甘霖闻言挥挥手:“都拉出去毙了。”
“大帅,您饶命啊!”
地痞在惊叫声中被拉了出去。
“张大帅倒是好霸气。”苏东来在楼上与笑笑打趣了一声。
此时张甘霖身边的一个身穿大褂的警卫似乎是听到了苏东来的低语,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看向苏东来,然后四目相对,接着身躯犹若是遭遇了静电,周身汗毛竖了起来,猛然一步上前,挡在了张甘霖的身前。
危险!
前所未有的危机!
人都是有气场的,就像是猛虎一样,那股气势遮掩不住。
二人气机感应,那汉子周身汗毛被磁场碰撞引发的静电给吓住了,强忍着转身就跑的冲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楼上的苏东来。
“五仁!”张甘霖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妙,循着目光看去,看到了苏东来,以及苏东来身边的韫笑笑。
“小子,敢玩老子的女人,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张甘霖看着苏东来身边的韫笑笑,不由得怒火冲霄,忍不住骂了一声:“给我将这位请下来。”
“大帅,是个高手!”五仁连忙道了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