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风流事,楚昀也不做遮掩,做道士的又不是僧人,且不说成亲的道士不少,单是这道门中的修炼之法,便一直有一种玄素之道,专以房中术为修炼法门,所以修道和禁欲可是扯不上半点关系。
“那不知小道长在百花会上可有了席位?”
“倒是才起了念头,还未做细致打算。”
王知府呵呵一笑:“若是如此,那本府这恰好有一张请帖,不妨作为小道长赠与本府安神符的回礼。”
“若是如此,那小道感激不尽。”
楚昀也没同他客气,他原还想着不知怎么开口,没想到这王知府倒是爽快人,自己说了出来,倒也省的多费口舌。
不过目光看向赵大元,楚昀犹豫了一下,又道:“只是……”
“小道长尽管直言。”
“那日,小道想让赵捕头同去,以做协助……”
王知府何等人物,自然是一听便明白,回头看了一眼赵大元,只见赵大元老脸一红,却又不敢看向他。
心中则暗道,小道长呀小道长,我让你想办法帮我向陈教授讨要,你怎么把这事告诉给知府大人了!
王知府叹了口气:“也罢,毕竟是惩恶扬善之事,我官府派人协助也是应该的,赵捕头。”
“属下在。”
“我记得府衙还有两位老大人手中有多余的请帖,你自行去讨要吧。”
“是!”
又客套两句,眼看着天色不早,楚昀起身告辞。
“小道长这边要走么?不如留下来陪本府喝上两杯。”
楚昀忙道:“时辰不早,家里还有投奔而来的小妹候着,小道就不在此打扰知府大人了,那安神符回头会送来。”
“原来小道长有亲人在,那倒是不好强留了。”
临行前,楚昀又盯着王知府看了两眼,忽然对赵大元道:“赵捕头,劳烦先行一步,小道有两句想对知府说。”
赵大元忙会意,冲二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王知府见楚昀面色凝重,道:“小道长有何话说?”
楚昀迟疑道:“小道今日才见知府大人,便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所以方才谈话之际,一直在为知府大人看面相……”
王知府忙问道:“可看出什么?”
楚昀摇了摇头:“知府大人虎耳明黄不定,下库之位略显黄暗,先库与禄仓却光润,实在是让在下难以下定论,官禄宫亦是如此,而大人这几日里,偶有心神不宁,想必与此有关,若有此情,只怕大人的官途……并不稳定。”
说到这,楚昀压低了声音:“小道承大人恩情,如今有一言相告,知府大人若是不信,全当小道信口胡说,但还望大人切勿传与外人。”
“小道长请讲,本府岂是多嘴之人?”
“小道早有听闻,当今圣上自幼多病,得龙气所护,才无大恙,然昨夜里我偶观天象,中天紫微帝星极暗,此乃帝王之相的命宫主星,出此异象,只怕当今圣上称不了太久了……”
说着,楚昀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确。
“若龙主有恙,这朝堂未必就太平,知府大人还是心中有准备才好。”
王知府讶然地看向他。
大梁国当朝天子正是第五位皇帝孙恒,自从被立为太子以来,就给人文弱之感,这点曾经作为朝堂之臣的王知府自然知晓,可若说会殡天,实在是不太相信。
楚昀的意思,他明白,龙主去世,朝堂上必然有所变动,若有朝臣与自己有过节,只怕会趁机报复。
想到这,王知府点了点头,却是洒然一笑:“多谢小道长出言相告,老夫自踏入仕途一来,上对的起朝廷,下对的起百姓,只求问心无愧,如今年岁不小,至于官运,早就不在意了,任他山雨欲来,又与老夫有何关系。”
楚昀看他如此洒脱,便点了点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知府大人之心胸正合我道门中以无为之心做有为之事的意境,倒是让在下佩服。”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不再多言,楚昀告了声辞,转身离开。
王知府虽然话说的豪迈,但若说心中不去多想,自然是不可能。
他倒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忽然间想到宫中某个金贵之人。
府衙二堂后便是内宅,是知府居住之所,王知府与夫人和一应丫鬟下人也都生活在此。
王知府匆匆回到内宅,见到王夫人后,便直接将她拉入房中掩上了门。
王夫人年过四旬,又与王知府感情笃深,为人倒有些强势,这也是为什么能管住王知府不去百花会的原因。
见自家老头子火急火燎把自己拉入房中的模样,不知为何,王夫人突然面上一红。
这死老头子,平日里都高风亮节,一副圣人模样,今日……怎么突然变了性子,这天才刚黑就……
便想着,便向床边走去,却听坐在桌前的王知府道:“你往里走干什么去?”
王夫人一愣,知道自己会错意了,顿时有些羞恼:“不是你拉我进来的,到底有什么事?”
王知府将楚昀所言相告,听得王夫人也是一脸惊诧。
王夫人半信半疑道:“这位小道长所言……有几分可信?”
王知府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但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是如此,只怕……”
“你都被贬在此地,难道那杜桓老儿还能趁机再害你不成?”
杜桓,正是当朝宰相,王知府便是因为与杜桓一党有隙,才被贬至此来养老。
王知府摇了摇头:“我说得不是我的事,而是……皇后!”
王夫人显然反应过来,连忙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下只怕要大事不妙啊!”
她看向王知府担忧道:“要不要把此事告诉她?”
王知府哭笑不得:“你怎么糊涂了!她在宫中,岂不比你我更清楚圣上如今的状态,还用得着你告诉!”
“那这……”
王知府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明日我差人书信一封,去玉京的老友那里问问,看能否代为传话,毕竟也是故人之后,总不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