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奕这话，别人还没反应，宇常氏却再也忍不住了。
虽然她平时也是主管一府的，可平时管理的不过是些妇道人家，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
所以，别人还没什么反应，宇常氏却已经再也忍不住了。
抢先就要辩白。
却没成想，这主动的一语，忽然就让她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看到满场注意的目光，宇常氏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她紧张的，直接用手捂住了嘴。
可，一切都晚了。
这，就仿佛不打自招一般。
孙奕也露出了微笑，事情，从此刻变得有趣起来了。
听到宇常氏的话，在场的很多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样子。
正在此时，坐在郑元恺旁边桌子上的，汤升荣道：“宇常氏，这是推官府，说道都要讲规矩和规则，无事不得喧哗！”
听上去，语气严厉无比，而且脸色也十分冷然。
但听到这话，孙奕却瞬间瞳孔猛缩！
因为根据【万司律典】，这句话竟然是真的。
说实话，孙奕对这个汤升荣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今天整个堂审，他也完全没有任何作为。
可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说了这句话。
这句话绝对不能这么听。
要知道，这句话可以说作用巨大，一方面这句话，看似斥责宇常氏，实则是帮助对方稳定情绪。
另一方面，这句话也是转移场上重点。
而最让孙奕不解的是，这句话是真话。
也就是，这句话确实是让宇常氏闭嘴。
这个时候，让宇常氏闭嘴，那孙奕到哪里去找另外的突破口。
这等于是变相在帮助宇常氏啊。
这个汤升荣早不说，晚不说，这个时候说话，很微妙啊。
孙奕能想到这点，郑元恺自然也能想到。
他身为德林府推官，多少年的官场沉浮。
他早就对今天汤升荣的到来十分忌讳了。
这个时候，汤升荣竟然扰乱庭审的节奏。
大家都看得出，这个宇常氏有问题，可汤升荣竟然要岔开话题。
这，郑元恺就不能忍了。
郑元恺道：“汤曹吏，刑部应该没有让你组织庭审吧。”
听到这话，汤升荣表现的十分惶恐，赶紧侧身，低头道：“是下官僭越了。还请郑大人主审。”
听到这话，郑元恺脸色稍稍缓和。
点点头道：“下不为例。”
然后，对着在场众人道：“我们继续。”
然而，他没有看到，孙奕的脸色有点阴沉起来。
因为，就在刚刚，汤升荣回答僭越的时候，孙奕观察【万司律典】中，这是假话，汤升荣的目的，就是打断宇常氏的话。
他不希望石欣荣被这么快放了。
看到这个说明，孙奕陷入了沉思。
果然，很复杂啊。
这个案子，果然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
孙奕这里还在想这背后的影响。
郑元恺却已经对孙奕道：“孙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显然，刚刚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想要重新找到话头，还要孙奕去努力。
现在虽然能说宇力强是被毒死的，但石欣荣仍然不会被直接放了。
就像孙奕推测的那样，在没有明确凶手的情况下，石欣荣作为第一嫌犯，德林府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因此，郑元恺这话，看似把机会还给孙奕。
其实，则是在给孙奕施压。
如果你作为嫌犯的律者，仅限于此了。
那么这个案子就会被压下去，石欣荣也会被继续羁押，直到找到真正的凶手为止。
这些想法看似复杂，实则不过是一转眼就已经被想清楚了。
面对这个情况，孙奕哪里还会留手。
孙奕当下道：“推官大人，在下要询问宇常氏，宇常氏有重大作案嫌疑，或者能够提供重要线索！”
既然没有机会，那就主动制造机会。
孙奕现在可完全不用理会，汤升荣和他身后代表的势力。
既然敢搅乱老子的布局，那大不了老子就直接掀桌子。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郑元恺。
终于，最后的决胜局就要开始了吗。
所有人都再次屏息静气，全都等待交锋的来临。
要知道，今天的庭审当真是一波三折，现在宇力强的尸体还在堂上。
孙奕刚刚证明了宇力强是毒杀，回头就要审问他的夫人。
要是真的有个什么内情，德林府今年的大瓜就要从天而降了。
郑元恺道：“可以！”
所有人心中道：可以！
得到推官的允许，孙奕再不迟疑，转向宇常氏道：“宇常氏，宇力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千言万语，孙奕直捣核心。
听到这话，重新稳定了心神的宇常氏，一改今天柔弱的样子，双目冰冷地看向孙奕。
仿佛一直毒蛇。
她清清冷冷地道：“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杀我丈夫。”
【律典】：假话。真相：就是我杀的。
孙奕继续道：“今年二月初十你在做什么？”
宇常氏看着孙奕，冷笑道：“记不清了。”
【律典】：真话。。。
孙奕：“今年二月十五你在做什么。”
宇常氏看着孙奕，忽然笑了，道：“忘了。”
【律典】：假话，真相。。。
孙奕：“今年二月二十九你做什么了。”
宇常氏：“不知道。”
【律典】：假话，真相。。。
孙奕：“那今年三月初四，你做什么了？”
宇常氏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对着孙奕道：“你到底要说什么，你难道之会问这些无关紧要的吗。
我明确告诉你，我一天忙得很，你问的这些，我都记不清了。
谁家过日子，是数着日子过得。”
一听到这话，很多人都暗自摇头。
孙奕还是太年轻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完全不知所谓。
接着就见宇常氏转向众人，道：“你们看看啊，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会儿问我是不是我杀了我丈夫，一会儿又乱问一气，
这是看我成为了寡妇，好欺负吗？”
说着，又开心泫然欲泣起来。
这句话，确实对场上很多人都有一些感染力。
很快，很多人都对孙奕指指点点起来。
就连郑元恺也面色阴沉，对孙奕道：“注意问题，不要问无关紧要的！”
却见，孙奕微微一笑，自信满满道：“好的，推官大人。”
然后孙奕转向宇常氏道：“宇常氏，你说的我都懂。那我再问你一件事。
秋明是谁！”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