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进一趟宫,莫名收了两位女弟子。
李钦载打从心底里不愿收,学堂里都是和尚班,多了两位女弟子,尤其还是两位公主,可以想象将来会给学堂带来多大的麻烦。
衣食住行肯定要单独给她们安排,教育方式也不能跟别人一样,别的学子犯了错,脱下衣裳一通鞭子抽过去,对女弟子总不能这样吧?
罚打手心?
真特么充满了烂漫童趣。
由此引发出来的问题还有很多,比如那些情窦初开的男学子,看到两位貌美如花的女同学,半夜在女生宿舍楼下吟诗,送花,弹吉他唱歌等等。
这些雄性牲口争夺交配权的套路,李钦载前世都经历过,而且通常以失败告终。
总之,多了两位女弟子,甘井庄野鸡学校将会多出一大堆麻烦。
可是,不收不行啊。
她们在这世上已无依无靠,难道厌胜案风波过去后,还任由她们被关进掖庭里不见天日?
李钦载没有所谓的菩萨心肠,可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他只是个有温度的正常人,贪财好色,亦不乏恻隐之心。
告辞出宫时,李钦载身后已多了三个人,李素节和两位公主跟着他,直到走出宫门。
李钦载的马车和皇子的车驾在宫门外等着他们。
出了宫门后,李素节仍不忘朝李钦载行礼道谢。
“多谢先生援手,为我两位姐姐留了一条生路。”李素节感动地道。
两位公主也盈盈下拜:“弟子拜见先生。”
李钦载颔首,沉吟片刻,道:“先随我回英国公府暂住几日,长安事了,咱们再回甘井庄。”
李素节兴奋地道:“弟子已迫不及待回学堂了。”
李钦载瞥了他一眼:“一码归一码,你两位姐姐的束脩赶紧交了,一人一年一百贯,包吃包住,包教包会,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学堂概不负责,学费也不退。”
李素节愕然:“…………”
“看啥看,早跟你说过,我开的是野鸡学校,你见过野鸡学校对学生认真负责的吗?”
李素节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的青春喂了狗。
两位公主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
李钦载叹了口气,道:“两位公主,素节可能没跟你们说清楚,我所教的学问,跟你们以前读的经史子集不一样,明算一道,还是要看天赋的,两位尽力学个皮毛就够了,不必太在乎结果。”
义阳公主咬了咬下唇,道:“先生学问通天,能拜在先生门下是弟子毕生之荣,世人难得的机缘落在弟子身上,怎可只学皮毛?弟子一定不会比别人差!”
宣城公主有些内向,怯生生地看了看姐姐,轻声道:“弟子……也一样。”
李钦载嘴角扯了扯,呵,你们立flag的样子很美,但你们将来算题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从加减乘除法,到方程式,到平面几何,立体几何,微积分,还有物理,化学各种公式各种实验……
那时莫说学习成绩,能心理健康地活着就算不错了。
…………
一行数人回到英国公府,李钦载下了马车,李素节三人跟在身后。
刚跨进门,李钦载赫然发现李勣居然在前院等着他。
李钦载一愣,接着受宠若惊上前:“怎敢劳爷爷亲自迎接,折煞孙儿也……”
李勣冷冷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李素节和两位公主急忙上前行礼,李勣点了点头,微笑着吩咐管家给三人安排后院厢房住下。
李素节三人随管家进后院,前院只剩下李勣和李钦载祖孙俩。
李钦载眨眼:“爷爷有话说?”
李勣点头:“有。”
“孙儿洗耳恭听。”
李勣左顾右盼,然后……解下腰间的玉带,高高扬起,朝李钦载狠狠抽去。
“老夫打死你个孽畜!”李勣暴喝。
李钦载下意识一闪,然后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声道:“啥情况?我做啥了?”
见李钦载胆敢逃跑,李勣愈发怒不可遏,喝道:“来人,取我弓箭来,老夫今日必射杀此獠!”
正在没命奔跑的李钦载吓得后背寒毛直竖,身形飞快一闪找到了掩体,躲在一根粗大的廊柱后。
祖孙俩隔着偌大的前院喊话。
“爷爷你老年痴呆了?孙儿干了啥竟被你拿弓箭招呼,来人,我爷爷疯了,快请大夫!”
李勣气极反笑:“老夫疯了?哈哈,老夫今日要清理门户!”
嘴上喊着取弓箭,国公府的下人们倒也不缺心眼,知道这是家族内部矛盾,没人真敢取弓箭来。
李勣气极,追着李钦载在院子里跑了一圈,顺手夺过一名部曲腰侧的横刀。
横刀出鞘,李钦载吓得魂不附体,这次真该认真反省自己了。
特么的我到底干啥了?
祖孙俩绕着院子转圈,你追我赶,国公府的下人们都好奇地站在廊下围观,却没人敢上前劝解。
李勣加快了速度,离李钦载越来越近。
“孽畜,成了亲的人了,还敢与金乡县主不清不楚,皇室宗亲也是你能招惹的么?今日老夫索性除了你,免得给全家招灾!”
李钦载脚步突然一顿,与此同时,李勣也赶到他身后,横刀朝他头顶劈下。
身体里不知从何而来一股莫名的力量,李钦载突然转身,单膝跪地,童子拜佛式双手合什,恰好将李勣劈来的横刀接住。
神来一笔,不仅李勣愣了,李钦载也愣了。
祖孙俩保持这个动作久久不动。
李钦载脑子里嗡嗡作响,此刻唯一的念头是……
太特么帅了!这个动作能吹一辈子。
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这个技能触发后居然如此神奇。
遗憾的是,这个年代没有照相机,也没法发朋友圈,不然必须拍下来,接受五湖四海的点赞。
李钦载双掌仍合住刀刃,他舍不得破坏如此完美的动作。
对了,刚刚是什么契机触发这个被动技能?
李钦载回忆了一下,嗯,想起来了。
“爷爷你疯了!谁招惹金乡县主了?我和她爹是兄弟!”
李勣呆怔,接着勃然大怒,刀刃虽被接住,但刀鞘还在。
一道黑光闪过,刀鞘朝李钦载头顶劈落。
啪!
再次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
这次李钦载终于情不自禁吐露了心声:“太特么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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