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我今天只要你死。”凌统大喝一声回马再冲,他手臂上青筋暴起,狂暴的力量仿佛要把刀柄握碎,战马附带的冲击力全部附着在刀锋。
大刀宛如巨瀑一样从天空中坠下,这是凌统用尽全身力量的斩击,他不相信甘宁还能够接得住。
电光火石间,甘宁的黑色瞳孔瞬间缩小,只见他如灵猿般向旁边一跃,轻松躲过凌统这一招。
“废物,怎么不敢挡我?”凌统双目血红。
甘宁冷笑:“仗着有马,脸都不要了?”
“能杀你就行。”凌统狂啸着再次奔腾。
甘宁怒目不言,只是眼神更坚毅,所谓人狠话不多,是时候让凌统一家团圆。
凌统冲过来的时候,甘宁突然扔掉了双戟,右手往腰间轻轻一拉,一条铁锁链被他绷得笔直。
大刀卷起尘埃转瞬即至,甘宁侧身将铁索向天空中抛去,锁链就如同毒蛇般缠绕住刀头。
甘宁抓住铁索借助刀势往下一拉,凌统就这么直接被拽下马背,旁边观战的两个马上裨将惊慌来救。
是击杀凌统还是应对新的攻击,沉着的甘宁果断选择了后者,只见他把铁链往回拽动,凌统的大刀就这样被卷在半空。
甘宁顺势伸手握住大刀,这时候其中一将凌空跃马,大有将他踏在马下的气势。
因为速度足够快,甘宁转身旋转的时候,只见一刀白光闪过头顶,那裨将连人带马被挥着两段。
这一幕似曾相识,当初在九嶷山杀虎,甘宁也是这一招。
水战步战惯用双戟,马战长柄的大刀称手,身上的铁索也是武器,甘宁对兵器有独特的理解。
斩将杀敌的间隙,凌统被另一裨将扶上马背,“将军,我们快跑吧,要不来不及了...”
凌统在马上仓惶扫视,只见他的三千将士已倒下一半,而甘宁的‘锦帆贼’个个杀得兴起。
“我们走。”凌统双腿一夹马腹,抢先向东南方逃遁。
“好...啊...”那裨将正要扬鞭起马,胸前突然冒出带血的刀锋,然后一口污血喷出坠下马。
原来甘宁见两人要跑,他抬起大刀往斜前方用力一掷,就如同标枪般扎进裨将的背心。
甘宁从地上拔出大刀跨上马背,看见凌统与几个骑兵正抱头鼠窜,看来是放弃了这群江东羔羊,他的任务是救援并守卫临湘,所以并不打算展开追击。
甘宁的部曲都是尸山血海中练出来的精锐,他们除了战斗力强悍外,浑身都散发着自信。
江东士卒群龙无首,很快就丧失了战斗意志。
当太阳升至中天的时候,临湘城南、湘水东岸陈着数千尸体,甘宁以三百多人阵亡、两百多人受伤为代价,全歼了凌统的先锋近四千人。
除去在芦苇丛伏击水手、吹箭偷袭外,正面击杀的兵卒也接近三千,甘宁这支精锐几乎人人以一敌三。
清扫战场的时候,甘宁一面派人去对面操船,一面派人扶伤员回临湘治伤,守将习珍打开城门将他们迎进城。
刚才在临湘的城墙上,守城官兵看到了什么叫战斗,习珍没有率兵前后夹击,是对甘宁的水军没有信心,毕竟不是泉陵最精锐的陷阵军。
看到凌统的兵如菜瓜般倒下,大家瞬间对这支千人队起敬,没有城池作后盾、没有居高临下,能在正面战场以多胜少,那看得是何其振奋人心。
“甘将军。”习珍在城门口迎上甘宁,一副心悦诚服的姿态。
“竟然是你?”甘宁满脸好奇。
习珍微笑着将蓝田的密令说出,甘宁听后眼睛睁得巨大无比,他终于知道蓝田的后手是什么,眼前这枚棋子已经埋下了数年,不得不赞叹蓝田超前的布局。
甘宁翻身下马,拍着习珍的肩膀说:“好啊,先生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
“末将已让准备好了地方,临湘的郎中也全部请了去,您的伤员马上可以得到救治。”习珍抱拳说道。
甘宁点点头,“习将军心思缜密,城防也布置不错,但是不要放松警惕,后面可能还有苦战。”
习珍惊讶地问:“甘将军这般说,莫非凌统那个谣言是真的?孙权数万大军去攻江陵了?”
“孙权出兵荆州是真,但是我们根本不必担心,关将军已亲至洞庭湖抵挡。”甘宁回答。
“有关将军在就没问题了。”习珍长舒一口气,因为他不但是蓝田的迷弟,更是关羽的迷弟。
习珍说完转过头又追问:“既然关将军在洞庭驻防,您为什么说还有苦战?是担心关将军兵少守不住?以关将军的武勇及用兵,孙权这几万兵怕是突破不了洞庭防线。”
甘宁摇头说:“长江上我并不担忧,只是凌统逃跑的方向是东南,先生断定建昌、海昏的驻军会经攸县犯境,而且会第一时间来夺取长沙,与洞庭一线交相呼应,所以临湘应该还有战争,咱们的压力非常大。”
习珍目瞪口呆,他吞了吞口水说:“啊?那我们尽快向关将军求援,加上甘将军新来的援兵,临湘守军也不足三千...”
甘宁仰头大笑:“先生既能料敌于先,怎么会陷长沙于危难?高将军和陷阵军应该在来的路上。”
“陷阵军?那没问题了。”
习珍深有感触,他从零陵带来那两百部曲,现在已经是临湘城防的核心力量,要是没有这些人起模范作用,说不定城池已经被凌统攻破。
“劳烦习将军准备纸笔,我要给先生和关将军报告长沙战况。”甘宁望着习珍说道。
习珍严肃抱拳:“将军请跟我来。”
甘宁进驻临湘之后,习珍直接移交出指挥权,下午送信的快船一南一北,他们要连夜送往阴山县与洞庭湖。
夜里行船速度慢,第二天蒙蒙亮才将消息送达洞庭水寨。
苏飞手持甘宁书信找到关羽,“将军,兴霸从长沙送来急报。”
“哦?长沙?”关羽捋着美髯接过书信。
关羽才看了两行字,原本虚着的丹凤眼大瞪,跟着说道:“孙权匹夫,安敢如此。”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