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高顺看着欢快的气氛拱手向蓝田行礼,“先生...”
蓝田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对方应该有重要的事,但他却丝毫不慌,笑着问:“伯平,吃过晚饭没?正好你赶上了,快坐下吃一点,有事咱们待会再说。”
“是啊,将军,先生做这道菜花了几天时间。”高原连忙补充。
“哦好...”高顺靠在高原身边坐了下来,侍女给他端来一碗带汤的‘凤穿银芽’,高顺明显没见过这新东西,于是用筷子挑起来尝试,味道虽然很鲜美但并不震撼。
吕玲绮皱眉问:“不合胃口?”
“味道挺特别的...”高顺尴尬地回答。
高原把装肉的盆拉近了些,“您尝尝这个肉,在鼎中差不多炖了一天...”
吃肉的感觉还是美,高顺连忙点头:“这个还挺不错的。”
高原嘿嘿一笑:“将军跟俺见解相同...”
华佗夹起豆芽根品评:“这凤穿银芽清爽淡雅,看来很对蓝夫人胃口,先生可以用食疗的方式来进补。”
蓝田笑着回应:“这豆芽营养丰富,多吃不但能抗疲劳,还对癫病有很好的效果...”
华佗听得一怔,还说你不懂药理?随即忍不住感叹:“府君两位公子都是济世之才,要是蓝夫人腹中仍旧是个儿子就好了...”
“先生这是何意?”吕玲绮急忙询问。
“府君涉猎广泛,我看他对药理也有见解,若是蓝夫人能诞下男丁,说不定能培养个医者...”华佗笑着拱手。
吕玲绮不置可否,蓝田笑着回应:“谁说女子不能学医?到时候就请先生来教...”
“这...”华佗不好回答,古代女子连陌生人都没机会接触,怎么有机会外出给人诊治呢?
蓝田解释:“先生莫非忘记女神医义妁?这世上总有男医不方便治疗的病,其实培养一批女郎中也很好嘛。”
“呃...义妁我的确知道,府君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不过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弟子们在翻阅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时,里面的确记载了许多妇人方剂,寻常百姓男子倒不怎么忌讳,但是为王侯公卿家的女眷看病,的确女郎中要方便些...”华佗点头肯定。
蓝田抓住吕玲绮的手说:“小君,让我们女儿学医怎样?”
“我本来想教她学武的,不过夫君既然开了金口,妾身自然应允...”吕玲绮轻轻点头。
蓝田满脸笑容:“学武和学医不冲突,完全可以同时学的。”
“府君说得一点不差。”华佗跟着附和。
因为用餐的人数不少,凤穿银芽和配料肉汤很快就被全部吃光,华佗抹了抹嘴巴向蓝田请辞,高原拍着肚皮坐在凳子上打嗝。
侍女们已经在收拾清扫战场,吕玲绮因为吃热了需要回屋纳凉,蓝田就刚好把高顺带到回廊的角落。
“可有什么要事?”蓝田好奇地问。
高顺点头说:“最近广州城来了很多陌生人...”
蓝田不以为然,“应该是广州印象起了作用,外地商人闻到金钱的味道,自然是要亲自赶过来看一看。”
“但我们还是要谨防细作混进来啊...”高顺提醒。
“军事区和工匠区戒备森严,城教区各衙署都有岗哨,实际上全面开放的只剩下贸易区,加上令明(庞德)统管的街道岗亭,我不相信细作能找回有用信息,细作真能发现的东西,就是我有意让他们发现的。”蓝田自信地说。
高顺点头肯定道:“我知道先生一向谨慎,只是我刚从庞将军那里得到消息,贸易区的岗哨发现了好几个奇怪的人,他们已经跟踪了士祗两天,您说这些人是不是冲着胡恪去的?”
蓝田听得一怔,他觉得高顺分析得很是道理,于是他当机立断对高顺吩咐:“这些人很可能是江东派来的,目的就是核实胡恪的身份,你晚上亲自走一趟去见士祗,让他故意泄露点‘秘密’出来。”
“我天黑了就去办,这就说明胡恪还是安全的吧?”高顺反问。
蓝田点头回答:“绝对是安全的,而且成功的引起了孙权的关注。”
高顺一脸严肃,心说得帮他过关才是,当天晚上就秘密找到士祗叮嘱了一番。第二天士祗在贸易区遇到‘细作’借口矛盾套话,但是这一切都在蓝田的掌握中。
江东细作在广州盘桓了五六天,初步摸清了胡恪的底细,他们一部分人返回江东复命,另外几人则乘坐前往交趾的商船去龙编,为了查清楚原因他们非常谨慎。
先头细作八月回到建业,将胡恪的底细告诉了孙权,孙权打算亲自前往监牢审问,胡恪已经被关押近一个月。
孙权自从去年在合肥大败,他的心情一直处于极度郁闷的状态,战场上各部各自为战难以形成合力,让他一度成为千万人的笑柄,可知这十万人真正完全听自己命令的,就只有那两千车下虎士。
没有自己直接控制的军队,孙权担忧未来依旧不能打胜仗,于是派心腹胡综到各县征募兵卒,胡综不负所托经过半年时间征募六千人,孙权随即设立解烦卫两部亲握兵权,任命徐详为左部督,任命胡综为右部督。
合肥之战虽然正面战场死伤不多,回江东后因疫病身亡者多达两万众,短时间染疫士兵还造成了一些恐慌,江东士族甚至不让淮泗将领入城。
曹操夺取汉中的消息传到江东,孙权担忧曹操随时会报合肥之仇南下,所以在张昭的建议下让鲁肃向荆州关羽示好,并借口恢复通商来消灭两家的隔阂。
其实孙权极不情愿和荆州通商,因为一旦通商长江报就会流入江东,合肥之战这样的名场面对方不会不报道,于是借口盘查奸细搜查来往货船,并且增加了建业城的暗哨,其目的就是阻止长江报进建业。
胡恪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捕入狱的,但是他犯下的事跟长江报没有半点关系,因为他带到江东的货品中根本没这种东西,除了交州的特产就是宣传海报‘广州印象’,他打听和接近被贬为庶民、被软禁在建业城郊的士廞(xin),最终触碰到了孙权的雷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