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可没空拯救世界
关于爱情,任何人的见解都不一样。
所以郑年没有去猜测任何一个人对于爱情这件事情怎么理解,他只能根据一个人的做法来判断这个人在想什么。
建安公主之所以来找自己,恐怕和太子的事情没有关系,而是得到了一个情报。
这个情报很可能是从庆王那里传出来的,也可能是从锦衣卫那里传出来的,无论来源是哪里,建安公主都知道了一点,就是长安县已经知道自己的人劫走了庆王世子。
能够推断出劫走庆王世子的人是谁的下属,长安县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那就是林长钦。
所以建安公主才会派郑年来寻找林长钦,而此时的建安公主万万没有想到,郑年在九幽地牢里李初瑶的口中听到了她和林长钦的故事,从而推断出,这两个人背地里不为人知的爱情。
这种爱情自然是不可能得到祝福的,从林长钦的身上不难看出,他确实已经遭受了皇室的毒打,但可能是皇室中的人碍于建安公主这种蛮横不讲理的性格,才保全了他的性命。
不过上面的人到底在想什么,作为下面的人自然是不明白的,可能就是某个高层觉得这件事确实是有辱皇室颜面,所以随便按了一个最近给林长钦来了一手砍头。
郑年和陈萱儿坐在偏厅,姜明已经为他们泡好了茶水,正要说话,郑年先声道,“做好准备,一会儿可能有大人物要来。”
“多……大的……”姜明一愣。
郑年无奈,“一句话咱们都得死的那种。”
姜明赶忙向外跑去,却又被郑年拦了下来。
“去善恶寺,找我娘取一把琴来。”郑年吩咐道。
“是!”姜明道。
过了不一会儿,傅余欢带着人回来了,钱好多直接将林长钦的尸体送回了尸间,郑年并没有跟着去,这小丫头的聪明劲儿肯定不用自己多解释,只要看到林长钦她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建安公主定然会发火的。”陈萱儿道,“你有把握么?实在不行的话,去找找师父?”
“不必。”郑年摆摆手,“公主出宫是大事儿,我虽然不了解,但是能够猜到,前几日她来到善恶寺估计是出师有名顺路而为,而今日只可能偷偷溜出来。”
“偷偷溜出来我们就能占据主动权。”郑年思索道,“顺序很重要,看她是先来找我们发火,还是先去看尸体。”
“老老爷!”姜明在屋外声道,“有……有人找……”
郑年点头,“来了。”
出门来,看到一个全身黑衣的人站在庭院中心,已然和傅余欢对面而立,黑衣人身旁的女官,则是将长剑直接横在了张不二的脖颈上。
张不二满脸哭腔,“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人呢。”黑衣人说话了。
听声音便能够判断的出是建安公主,她既然这么来,郑年肯定不可能戳破她的身份,于是对周遭的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傅余欢看了一眼郑年,多的没说,收起长剑转身离开。
小厮等人也都退了下去,张不二哆哆嗦嗦推开了脖颈旁边的长剑,咧着嘴跑开。
“你就在房间之中等我。”郑年对陈萱儿低语了一声,转身恭敬道,“随我来吧。”
建安公主大步走来,此时能够通过她眼角的泪痕判断出,她已然知道了。
公主没有说话,但是气息已经乱了,不仅如此,还时常擦去脸上的泪珠。郑年走在前方,只能用余光偷偷去看,看到此处的时候便已然知道,事情成功了一半。
走到尸间的时候,建安公主一步便走了进来,看到了躺在尸床上的林长钦。
林长钦已经经过清洗,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除了面色惨白之外,没有什么太明显的伤势。
钱好多抓着一颗西红柿正在一旁啃着。
“你是谁。”女官冷声道。
“仵作。”钱好多被这么一喝,退了几步,略显尴尬地回答后,瞥向郑年。
郑年给了她一个完全o**k的眼神,才让她放下心去。
“为何如此大的酸味?”女官又问道。
“西红柿嘛。”钱好多解释道。
建安公主已经走到了林长钦的身边,她的手轻柔地放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她缓缓长叹,轻声道,“出去。”
“主子让你们出去!”女官厉声道。
郑年带着钱好多走到了屋外,钱好多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那女官。
“出去!”建安公主又说了一遍,女官也站在了二人身边。
钱好多悻悻嘲笑。
女官一脸不悦,但是没有说话,站在一旁。
此时姜明端着琴走到了郑年的面前。
“送进去吧。”郑年接过琴,递给了女官。
女官送入之后,再次出来,将房门关闭。
里面传出了啜泣声。
“为什么一定要去死呢!”建安公主的声音很尖,目光里闪过了一丝决绝,“我将你救出来不去见你,是因为我在安排剩下的事宜,安排完了之后便会去找你……为何……为何不能等等我。”
“我知道你心高气傲,我也知道你不愿意活在他们的权势之下,你丢了一生最爱的琴,敢在王宴之上扬明对我的情谊,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建安公主摇头叹息。
“这是我亲手为你打造的琴,是你最喜欢的琴,你曾经说过,要弹奏我最喜欢的莲花谱给我听,可到现在为止……我却没有听过。”
“你说你最喜欢那年风雪之中,站在城楼上眺望时的我,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在盼着南征的军队归来,可只有你知道,那是我唯一可以看到你的地方。”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么?在长安县我的花园中,那也是我的封地,也父皇曾经唯一允许我出门的地方。”
“我有一千种花,有三百种鸟儿,他们都很美。”
“我喜欢在花丛之中看书,在那里我才能感觉到世间的清凉和美好。”
“无数的人都问我花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带走一朵”
“却只有你问我,为何独自一人面对着漫天花海,愿不愿意听你一曲,解这半日孤寂。”
琴声悠扬,从屋内飘然传出。
一副古琴一双纤纤玉手,弹出了三分凄凉,三分惆怅,三分思念。
“我便……随你去了,又如何。”
琴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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