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星琉璃很自然地走进房间,顺口问道。
女孩愣了下,为什么这个姐姐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
但是很快就被星琉璃的问话吸引了注意力。
“哥哥,哥哥他……”女孩刚起了个头,那哽咽的声音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哦,我知道了。”星琉璃没有逼她,随口回道,然后随意地坐上了柔软的床铺,手在床上拍了拍,感受着熟悉的柔软。
“姐姐,你怎么来了,感觉好久没见过你了,但又感觉好像很熟悉。”女孩揉着眼睛走近说道。
“没什么,偶尔会来看看你。你把自己关在房间好几天了,你的父母还有薇洛尔老师很担心你。”星琉璃道。
“我怕在他们面前忍不住。”
星琉璃表示理解地颔首。
女孩打量了星琉璃晌久,开口问道:“大姐姐,你知道哥哥为什么会死吗?薇洛尔老师跟我说是默尔特王国做的,为什么一个国家会害我的哥哥呢?爸爸也是国王,他就不会做这种事情。”
“他真的不会做吗?”星琉璃突然的发问让女孩一愣。
“除非你的手能强到包揽一切,不然总有需要面对选择的时候,人类的爱与恨,往往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诞生的。你恨默尔特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女孩单纯地摇摇头。
“那我告诉你吧,哥哥以后或许会让默尔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以他们选择在自己消失前让哥哥消失。”星琉璃说出了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可以说是相当影响恶劣的话语。
“为什么哥哥会让他们消失?”女孩惴惴不安地问。
“为了避免他现在遭遇的事情会落到你的头上。”星琉璃双腿优雅地叠在一起,手肘撑在大腿上,一手托着下巴。
那幅无趣、慵懒的表情,配合堪称妖异的面容,显得十分魅惑。可惜在场的只有一个不懂欣赏的小丫头。
女孩呆愣住了。
“大家,不能和谐共处吗?”
“不能。”星琉璃感觉自己压抑的情绪再度出现了波动,但可能是出于一种莫名的讽刺。
小女孩十分失落。
“你未来,也会接替你父亲的职责。告诉我,你爱你的父母,你的薇洛尔老师,宫廷里的女仆们,还有外面的无数国民吗?”
“我很喜欢他们!”
“哦,那你以后为了爱,大概率也会去恨吧,恨那个让你无法得偿所愿的人,以及这个给世界,甚至是你自己。”
“为什么呢?”小女孩清澈的目光中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抹浑浊。
“爱与恨,两面而一体。它们并非是单纯的,而是混杂的。能真正将二者辨清的人,才是强者。”
“那有没有爱一切的人呢?”
“或许有吧,但太难得了,而且,即使他们爱遍一切,也不一定会爱自己。”星琉璃若有所思道。
“恨一切的人呢?”
“那可多了去了,不过恨一切的人,大多很爱自己。”星琉璃玩味地说道。
说完,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维娜。”一个成熟知性的女声响起。
“老师!”小女孩立刻应道。
星琉璃从床上起身:“那我也该走了。”
“等下,姐姐。”
“什么事?”简短的问答令星琉璃的状态恢复了许多,得以有心情回应女孩。
“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星琉璃疑惑地回头,看着女孩好奇的眼神,然后缓缓伸手抚摸自己的面庞。
她应该没有隐藏这张脸才对。
抿了下嘴唇,星琉璃露出一丝微笑:“等你什么时候真的长大了,那就能看清我的脸了。”
说完,星琉璃转身离去,这次也没有再回头。
冰晶碎裂……
这里是位于一片森林边缘的村庄,依山傍水,本该是富有田园风情的地方,人们在这里过着安逸的生活。
但此时,山河彷佛都在燃烧,高强度的攻击性魔法烧尽地表的一切残余痕迹。
火焰中隐约可以听到无辜者的悲鸣。
星琉璃环顾四周,有些无趣地撇了下嘴,随意找了个方向走去。
突然,前方的一座茅草屋倒塌,里面走出一个身穿漆黑服装的身影,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制作精良的黑色作战服之中,脸上也佩戴着黑色面具,其最显眼的特征是面具狭长的双眼中的猩红光芒,以及面具和作战服上的滴血图桉。
“女人?”星琉璃直接和对方打了个照面,对方似乎有些诧异,面具下传来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彷佛在水中呼气般的诡异声响。
“‘滴血’?”星琉璃没有丝毫意外,用随意的语气问道。
对方没有回话,但是迎面而来的猩红色光芒已经是用行动做出了回应。
这股粘稠深邃的力量,熟悉的特征。
星琉璃平举手隔空一抓,愣了下。
罪血法杖呢?
对方的攻击已然落下,直接轰碎了星琉璃的脑袋。
哗啦!
冰凋破碎。
冰分身。
星琉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对方的身后,两者相隔不过一米不到距离,背对着背。她似是有些苦恼的扶额:“哦,对了,现在的我不是完整的‘星琉璃’。”
然后随手一挥,地面上瞬间蔓延出一小块冰封的白色,范围不大,恰好将身后的人覆盖。随后坚冰拔地而起,直接将其吞没。
寒气并未扩散出去多远就被星琉璃收拢回来,而身后那个滴血部队的人,已然成为了坚冰中尘封的标本。
“难看死了,还是揉碎吧。”星琉璃撇了一眼,自言自语。
话音落下,冰凋变成了冰渣,落在地上,在周围的火焰影响下快速融化,最后不留一丝一毫。
此处彷佛无事发生一般,星琉璃叉着腰,继续向前走。
很快,她察觉到了前方的动静。
散射的冰砾击碎了本就被火燃烧得摇摇欲坠的房屋,寒气爆发之下,又是一个滴血部队穿着的人影倒飞而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淌出的血液瞬间被冻结。
对方身上的生气中立刻产生了死气,这说明对方已经遭受到了致死的伤势,只剩下最后几口气了。
轰!
又是一声响,又是一栋房屋被撞塌,但这次,飞出来的身影却不是滴血部队的人了,而是穿着深蓝色法师袍的一个单薄身影。
冰蓝的发丝在脑后绑成辫子,因为剧烈的战斗而变得凌乱不堪,甚至出现了几缕焦黑,整个人灰头土脸,精致的法师袍也完全变成了一块挂在身上的破布。
那个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孩,但此时她所身处的场景却远不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该呆的地方。
所面对的,更不是她这个年龄,该面对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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