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哈...”
“哈...”
陆令把口罩往下拉了一点,使劲搓着手,然后立刻抱着手,用力地朝着双手中间哈着气,但手心已经感觉不到有什么温度。
凛冽的寒风像是加持了风刃魔法一般,似乎要将他的身体冻裂。
冷啊!
嘶…
...
没办法,他不得不戴好口罩,从领子那里把手插到衣服里,瞬间就感觉到两坨冰块贴在了胸膛上,似乎就在一瞬间,身上的热量也消散殆尽。
这该死的天气!
还有这该死的某果手机,这个时候居然关机了!
不能这么走过去了,逞能...
...
风雪都不算很大,但是已经到了零下15度,体表温度的下降很夸张,陆令的手脚都逐渐要失去知觉。
今天第一天上班,这要是冻死在半路上,那...算牺牲吗...
300字,全书完???
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
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
往回走是肯定稳的,村子不到两公里,而往前走,虽然他知道小镇应该就在前面,但是毕竟从来没有去过,现在手机没办法导航,走错了就麻烦大了。
做好了决定,他拉紧并不算厚的帽子,把手揣进冰冷的外套兜里,看了看雪地里的脚印,往回大步走去。
...
在市局培训了一个月,今天陆令正式报到,早上他被送到了县局,在县局办了一些手续,办完后局里派车送他,结果车子到了距离苏营镇还有五公里的村子这里,出问题了。
县城周围的积雪清理的很干净,车子行驶也比较容易,离开县城十几公里之后,路就越来越难走,这车在县城跑惯了,也没准备防滑链,原以为雪地胎没问题,结果还是差点掉进了沟里。
开车的人给他安排在了村子里唯一的商店等着,然后帮他打了个电话,让镇上的派出所过来接他,就先行回去了,现在还在下小雪,车子再不走,可能就回不去了。
本来这是个很好的安排,但陆令看了看手机地图,发现这个村子距离镇上也只有4.5公里,这按照他日常的身体状况,最多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他其实也不是多么好动,只是派出所那边食言了。苏营派出所接到县局的电话后答应过来接,但刚刚答应,就遇到了紧急的案件,全所现在能用的两辆警车都必须出去抓人,让他在这里等会儿。
陆令哪里知道是什么事,但是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信,他就打算步行过去。
不就四五公里吗?
用手都能走过去!
但作为一个南方的娃...
...
他来辽东市已经一个多月了,天气一直都很冷,但是他从来没有在户外一次性超过10分钟,总是穿梭于房屋之间和房、车之间。
很多人对北方的冷是有错觉的,因为北方室内很暖和,出去几分钟穿个羽绒服,一点都不难受,但要是在户外时间稍久,失温就很厉害。
每年一到冬季,东北地区脑血栓发病率就飙升,农村没有暖气的地区,除了热炕之外家里的其他屋子都可能结冰,别看现在是2020年,农村还是很多人没有暖气。
当然了,互联网上基本上看不到东北农村的情况,话语权约等于0。
整个辽东市,他们这一批招录的警察一共有27个,而东安县就两个人,另一个被安排在县局里,他被安排在了苏营镇派出所。基层警力匮乏,也许是本着尽早充实基层警力的原则,他就被送到了这里。这还没有到呢,就先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
啊这...
往回走的路上,陆令莫名有点小激动。第一天就遇到困难,这不是主角模板吗?
想到这里,陆令精神居然好了三分,他开始慢慢踏步跑了起来。
雪天跑步很困难,因为地面有些滑,跑步的时候不能像正常那种用脚尖着地,而是踏步式地往前跑。简单地来说,向前的力主要来自于慢慢加速产生的惯性,脚主要是起支撑作用,但即便如此依然很容易摔倒。
也可能是雪一直没有化,也就没结冰,路边没有车辙的地方不是很滑,两公里的路,踉踉跄跄地还是跑回去了。
风雪打在脸上,陆令感觉到了刺骨的疼,身上的衣物已经形同虚设,鼻子生疼,两只脚就像冰块一样。
看到村子,看到商店的那一刻,仅仅出来半个多小时的陆令还有些激动,连忙过去敲门。
商店这间屋子没人,但是老板显然是听到了有人敲门,从里屋出来了。
“咋回来了呢?”小商店老板是个大叔,倒是挺热心,连忙给陆令开了门,示意他过去烤炉子。
看到炉子,陆令觉得这就是救命的东西,差点上去抱着。他把背包放在了地上,身上除了后背贴合背包这块还暖和一点,其他部位都冻透了,他用力地拍打着身上的雪,手却没太多知觉。
“我错了,我以为能跑过去,结果走了几里地就不行了,这个苏营镇够远的。”陆令看着大叔在给他倒水,感动得泪都快流下来了:“太感谢了...这炉子真是救了我的命。”
“啊?”大叔把水放在商店柜台上,上来捏了捏陆令地衣服:“你穿的太少了,鞋也不行,我要知道你这里面没怎么穿,肯定不让你走。”
“从来没在户外待这么久,这次算是...真领教了”,陆令都快要把手贴在炉子上了。
“客气啥,要说这派出所也是,为啥不来接你们啊。”大叔晃了晃暖瓶,发现水不多了:“你先烤着,我去缸里舀点水,过来再做上一壶,这一碗有点烫,你等放放再喝。”
老板从商店的内门直接回了屋子,陆令这才想到手机也需要烤一烤,于是搬了了小马扎过来,把手机放在了马扎上。
这个时候,陆令听到有人敲门,他以为是来人接他了,想站起来开门,结果脚麻住了,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这种冻僵后的恢复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感觉,他已经感觉不到脚和小腿是自己的一部分,但是它们依然忠诚地履行着支撑身体的任务。
这僵直了一会儿,商店的老板用烧水壶打好了水,推门回到了商店。
这是典型的住房改建的商店,用的就是家里的一间侧房,卖的东西都是很便宜且常见的商品,一言以蔽之,这里卖的最贵的烟,是利群。
“大叔,有人敲门,我脚有点不方便,您过去看一下”,陆令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