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丛林。
“这个，TOS-1A，现在买得到吗？”一位身穿迷彩衣服的男子和另外一位赤膊的男子说道。
“在咱们这，没问题，但是想带进那边，不可能的。”
“买一些，就要这种铝热燃烧弹，太漂亮了。”迷彩服男子看着视频里的漫天火光，“我们对比了这么多次，这是我们最需要的。”
“好，买回来拆解研究一下，应该没什么技术含量。”赤膊男子点了点头，“很容易大量制备。”
“可以想办法无线电制导。”
“行，这事不难。”赤膊男子点了点头，看了看丛林，“此番事了，恐怕你我很难逃脱了。”
“你的意思是？”
“不妨玩的再大一点。”
...
辽东市。
陆令又在宿舍玩起了VR，本来他都玩腻了，但是和寇羽扬等人交流了一下，发现对方也在玩。而且这群技术宅们更会玩，给陆令传输了不少好玩的东西，其中包括一些全景视频，非常清晰，如临其境。
“我屮？”陆令看着视频，身体往后退了退，刚刚差点眼瞎了。
寇羽扬送过来的视频内容，有不少都是教学视频。
刚刚，陆令看到了一个化学反应，结果差点亮瞎了眼，正是铝热反应。
铝热反应是铝粉和金属氧化物反应生成金属单质的反应。就以氧化铁为例，铝粉能把氧化铁里面的铁给置换出来，生成铁单质和氧化铝。
这个反应非常剧烈，需要1250℃以上的高温点燃铝粉，后期的反应温度能超过3000℃。可以加硅铁粉缓和反应速度，也可以加镁降低点火温度。
这个化学实验教的非常细致，从氧化铁、铝粉的比例，再到氯酸钾的使用、镁条的点燃...
看完这个，陆令发现这个视频下面还有一个重复的视频，也是铝热反应，不过用的是铝粉和氧化铜粉末，不怕死的陆令就打开了这个视频，他已经做好了炫目的准备，没想到这个反应居然引起了剧烈的爆炸，陆令被吓了一跳，直接坐在了床上，差点磕到脑袋。
“陆队，看啥呢，这么刺激？”同屋的警察问道。
“学习视频。”
“哦哦哦，懂了懂了，哪个国家的？这么刺激？”
陆令看的视频都是鹰酱那边做的，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要问国家，直接道：“鹰酱的。”
“口味可以。”大家纷纷表示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陆令看完这个，直接摘下了VR眼镜：“这都是教学视频，你们谁想看？”
“这...大白天，不合适吧...”
“白天不合适？领导又不说，没事，不过你要想学习，我可以晚上给你看。”
“行，今晚给我看看。”
陆令点了点头：“行，有些视频注意点，有点刺眼。”
“口味这么重？”
“嗯？”陆令也没多想，“反正注意眼睛就好了，你们晚上随便玩，我晚上要出去吃饭。”
说完，陆令把东西放在了床上，接着和大家一起去上课，上完课之后，陆令又离开了训练基地。下午的时候，陆令正在上课，林局亲自带着人过来找陆令，言语中还非常客气，给教官都看懵了。陆令这个人从来都是很低调的样子，但是真没有人敢小觑。
晚上，陆令没有回宿舍，宿舍里其他人反倒是聊起了天：“陆队看这种视频的事情，你们谁也别往外说，咱们也别看了，给他搁这里吧。”
“要说，领导就是领导，真澹定，要我我都不好意思当着你们面看。”
“是啊，心理素质真好，可能是靠此练心。都说陆队年纪轻轻就有很强的心理学造诣，估计就是有一颗大心脏。”
“练心？”有位D（胆）大的，“有道理，怕什么？我也看看，练练心！”
两分钟后，宿舍传来了惨叫声：“我的眼睛！”
...
下午，林局和安安部门的领导一起来找的陆令，主要也是有了线索，找陆令更快一些。有些事没法电话里沟通，让陆令来找他们总归是没有直接来更快。
经过沟通，陆令明白，在刘强提到的目标区域，确实找到了一个GPS发射点，而且也找到了地下的线路。
令人震惊的是，这条线路埋在地下近10米的深度，曾经有明显的开掘痕迹，后来土都被填上了。
挖掘方式并不是常见的机械挖掘，而是类似以盗墓挖盗洞的方式，一口气挖了700多米，一直到了河边，然后从河床下面，埋线埋了过去。
经过检查，附近还发现了两具中年男性尸体，已经只剩下骨骼，估计是当年参与挖掘的人员，因为死亡时间非常一致。目前推测应该是被向斌给杀了。
现在，唯一的遗憾是，从这个现场，找不到魔都李家的罪证，确切地说，找不到李建通的罪证。
自从两个儿子都死了，李建通变得低调了很多。一开始，他非常想救儿子，后来他发现他自己自身难保，就始终深入简出，并且调整了心态，现在，他的小三又怀孕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陆令倒是觉得，这个桉子也就这样了，既然抓不到李建通的把柄，就慢慢来。李建通和WY组织有关联，这种关联都是相互性的，如果能正常运转还好，一旦停摆太久，那边的人也不会再信任李建通，到时候，主动权还在我们这里。
陆令的意思是继续盯着李建通，直到他忍不住。
晚上吃饭的时候，陆令也没有和游少华提这个事，目前保密程度比较高，谁也不能乱说。发现GPS站这个事，功劳非常大，但是问题也很大。这样的东西，在辽东市堂而皇之地存在了数年，两局局长丝毫不知情，这可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
之所以今天下午两位领导都来找陆令，其实也是为了客气一番，如果以后有上级领导找陆令了解情况，也希望陆令不要针对两局。陆令看得明白，他也知道这不是两局的责任，便只是表达了感谢。
吃完饭，回到宿舍之后，宿舍的人和陆令热火朝天地讨论起了这些学习内容，聊着，一直到12点多，陆令才睡着。
转过天早起，陆令吃完早饭，就接到了游少华的电话：“向斌明天执行死刑。”
“嗯，怎么了？”陆令有些疑惑，昨天不就说过了？
“我跟看守所的领导申请了，给向斌申请了一个甜瓜，看守所领导同意了。今天早上，向斌拿到甜瓜，久久没有说话，最终，向斌问这个甜瓜是怎么回事，我跟看守所的人说，就说是你送的。向斌听后，说要给你送点东西。”
“什么？”陆令有些疑惑，“他愿意招供关于李建通的事情？那就太好了。”
“不愿意，向斌现在什么也不愿意说，他也不愿意见你。他送了你一个字，我拍下来，发图片发给你了。”
“好。”陆令有些疑惑地打开了手机，从警务通上看到了游少华发来的照片。
向斌送了陆令一个字，这个字看着有些别扭，是“完”字少一个点，写作“??”。
这个字陆令还不认识，准备上网搜搜，结果发现游少华还给他发来了拼音，这个字，读“幺”，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这是啥意思？”陆令问道，“向斌是不是有病，给我写字还写个我不认识的，这样，我去见他。”
“行，你来吧。”
陆令和游少华一起去了看守所，但是向斌表示不见陆令二人，但陆令执意要见，向斌也没办法，他毕竟不是自由身，哪怕明天枪毙，陆令想见他还是能见到。
再见向斌，陆令都有些愕然，向斌变化很大，眼睛比之前凹陷了一些，整个人的状态变得有些凌厉，不似之前的内敛。看得出来，向斌已经难以控制以前的状态了。
“见我干嘛？嘲笑我一番？”向斌道，“将死之人，为何不能给我一个面子，让我体面地走？”
“给你个屁的面子，”陆令道，“你做了那么多恶事，我越查越多，你这种人，给你面子干嘛？”
向斌也没想到陆令居然真的怼他，在此之前，陆令从来没有这样对待他，一直都是互相还有一些尊重、给一些面子的。但向斌并没有恼怒，他反倒是笑了笑，摇摇头：“我身体不舒服，你们走吧。”
“你不舒服算啥？”游少华对向斌其实也憋了一肚子火，“你明天就结束了，怎么，今天还要去医院给你看看病？”
“游队，”向斌看向游少华，“我没有对不起你，辽东市当年茶城老板在滨城港交易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告诉你线索，你能抓到吗？”
“你为了排除异己而使用的手段罢了，有什么光荣的嘛？江湖上，这种事如果说出去，你向斌就有脸吗？”
“看来今天，你们要给我上一课了。”向斌坐直了，“好，最后有这么一局，倒是我没想到的，来，我接着。”
“这个字，什么意思？”陆令直接拿出了“??”字。
“不知道。”向斌轻轻摇头。
“你有些后悔，”陆令叹气道，“向斌，你的思维境界，我原本以为生死之际会有什么突破，没想到反倒是下降了。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有些后悔给我写这个字。”
“能悟出多少，是你的本事。”向斌笑道。
“好。”陆令道，“要不要，再玩几局德州？”
“德州？”向斌歪了歪头，看了看陆令，“好，来。”
熟悉的模式、熟悉的节奏，不过，这次是陆令、游少华、向斌三人一起玩，给向斌看牌的人，换成了看守所的一位女警。
这一次，陆令彻底掌握了节奏，像是开了读心术一般，基本上向斌的牌比较大，他就尽早弃牌，一旦发现向斌是虚张声势，就紧追到底。
大概7局下来，陆令就把向斌的分数赢光了，即便是游少华，1000分的原始分也只剩下了200多。
“你赢了，”向斌道，“可惜，没什么奖励。”
“有的，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陆令道。
“行，你总是这么说，”向斌道，“所以，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回去了？”
“你急什么呢？”陆令问道，“来，我们一起玩李建成做的那个游戏吧。”
向斌看了看陆令，他实在是想不通陆令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是他明白，如果接着和陆令玩，肯定是被陆令牵着鼻子走，于是他果断放弃：“我不想玩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这么急吗？”
“我不想看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彻底赢了。我告诉了你很多东西，你还给我送来了甜瓜，我没想到你最后这么对我，”向斌道，“你原来也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你是贼。”陆令目光清澈，看向对方。
向斌沉默了，他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他明白，陆令说得对，其实，陆令从来没有变过。陆令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即便是陆令和向斌惺惺相惜的时候，也是如此。
“我是贼，”向斌点了点头，“谢谢你的甜瓜。”
“谢谢你的字。”
“我以为你会继续嘲讽我。”
“嘲讽永远只是手段，不是目的。”陆令道。
“有道理。”向斌点了点头，“没有如果了。”
“嗯，没有了。”
“我走了。”
“嗯。”
陆令等人离开了审讯室，回到了队里。
这一天，时间过得很快，陆令也不知道怎么，就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这个晚上，陆令也没有休息好。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陆令起床，一直到了上午十点多，才收到了游少华的信息：“向斌死刑，执行完毕。”
“好，我知道了。”陆令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气，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叹了一口气。
向斌之前告诉了陆令很多东西，但是到了最后，依然没有再次说出任何事，选择了面对死亡。他到底是要些面子的，毕竟他曾经也是老大，对于延后死刑执行的事情，他非常不愿意接受，因为只要没死，就还不得不被警察羞辱。在他看来，很多行为都是羞辱。
如此，向斌也终于走完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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