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虚无断层外,那阴森的宫殿被从中一斩为二,前半段依是个下到某处的阶梯,可后半段却已彻底不见。
此处寂静无比,就连最邪异最狠毒的怨魂恶灵都不敢靠近。
红衣女托着下巴,看着虚无,许是闲的无事了,竟从怀里掏出个圆绷子和绣花针,继而在绷紧的绸子上开始绣花,一针一线,灵巧无比,细看去却是绣了对鸳鸯。
单看这绣花,那还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巧手儿所绣,可若是看这整体的,任由谁都会吓得魂儿都没了。
漆黑压抑的宫殿,虚无的断层,还有那红艳艳血浆似的背影,构成了一副噩梦里都未必会看到的惊悚场景。
一声尖锐的不知是什么鸣叫响起后,那略带戏腔的女子声音又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妹妹我不求富贵和荣华呀,
但愿与情郎,长相守,
生生世世不分离,
生生世世不分离。”
声音悠扬,再看时...那身影却已不见。
事情做不了了,要等的事也还没等到,既然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出去走走,反正只要不显身份,那就不会卷入量劫。
只要不卷入量劫,那随意地游戏人间,也挺有趣。
...
...
春日,百花争艳,千鸟鸣啼。
天地如此,人亦如此...
不同于北方大容皇朝朝代更迭的惨烈,江南道上的绮梦楼里,正以另一种方式闹着斗着...
绮梦楼是什么地方?
勾栏?
不!这是顶级勾栏!
寻常没太大背景的勾栏,若是江湖豪强闹上一闹,那本不肯陪着睡觉的妓子便会被逼着去侍寝了,可这顶级勾栏,却是没人敢胡闹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绮梦楼背后的老板据说是江南道上的千年世家。
这谁敢惹?
然而,绮梦楼并没有因此而生意变差,反倒是因为各自的身份不管用了,那些美人便是心里渴求却也无法轻易得到了,绮梦楼更是火遍了这江南道,任谁来此想找个妙地儿寻花问柳了,那旁人都会说“去绮梦楼”。而家境一般的小公子儿们更是以“来绮梦楼”为荣,平日里也不藏着掖着,只是吹嘘“昨日在绮梦楼如何如何”。
如此可见这绮梦楼在江南的地位,那就是青楼行业里的天花板。
此时...
绮梦楼里,清倌人们在各自献艺,相互争斗,而最多人捧场的、最终获胜的那位就会是花魁。
成了花魁,那便是身价倍增。
“啧啧啧,好漂亮的小娘子...当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美,美的紧。”
“此言差矣,小娘子固然美艳,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还不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那是什么?”
然而,问话的公子却未曾等来回答,他侧头一看,却见一众公子正扇着折扇,目光炙热地盯着那正抱着琵琶弹奏的小娘子。
问话公子也急忙细细看去,这一看,就觉魂儿被勾走了,心头里有一股炽热的火突然就生了出来,“腾腾腾”地上涨。
“好白,比禅寺梨花白,比寒山冰雪白...”问话公子看的是裹在红色绣花鞋里的脚面儿。
他再接着看,却觉眼前小娘子身上的每一块肉每一寸皮肤都如是冰雪雕砌的一般,而这些冰雪刚好可以灭了他心底的火。
再细看,又见这小娘子虽只是静静地在那里弹奏着一手琵琶曲,但指尖的一翘动,骤一垂首的娇羞,再一抬头的美艳,都如同在生着火,让他难以自己。
冰肌雪肉,风骚入骨。
倾城容颜,美不胜收。
那公子喉结滚动,心脏乱跳,血气上涌,口腔里发出“荷荷”的野兽声音,喃喃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世上怎有这般的小娘子...
好热,好热...”
忽地,那弹着琵琶的清倌人小娘子桃花眼儿转了转,在他脸上轻轻扫过。
顿时间,那公子只觉身体里所有的火焰都爆发了出来。
他双目通红,发了疯似的往里冲去,一边冲一边喊道:“娘子,娘子,救我,救我!!”
他这突然的一爆发,旁人也没醒过神来,竟被他直接钻了进去,可因为太过匆忙,竟是跌跌拌拌地扑倒在地,可即便如此,却双手双脚并用,继续往红衣小娘子爬去,满脸痴迷。
红衣小娘子吓得尖叫一声,抱着琵琶,想要匆忙逃跑,可转瞬之间却已被近了身。
她顿时神慌,小足下意识地往下一踏,踏着那公子的脸。
可那公子竟是直接伸手,想要箍住那小足,然后哪怕是鞋底儿他都愿意舔。
然而,红衣小娘子也算是反应迅速,在公子将要抱住她腿的时候,灵巧地一抽,继而转身逃离。
她身后那公子还在大喊着:“娘子,可怜可怜我吧,娘子,娘子~~~”
很快,这公子就被绮梦楼的护院制服了,旁人弄明白原因后,皆是神色愕然,待到献艺重开之后,越发多的人围聚到了这红衣小娘子身侧,如着了魔一般,痴迷地看着她。
反观其他清倌人周边,围着听曲儿的、支持的却是越来越少。
...
...
此时...
一处奢华的宅院里。
一名正在畅饮的锦衣公子听到下人报信,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世上竟有如此痴人?
不过是个贱籍的清倌人,竟被人如此追捧,还说什么可怜,救我,当真是没皮没脸了。”
这锦衣公子正是江南大世家欧阳家的家主三子欧阳棋,而绮梦楼也算是他的产业。
那下人报的也正是刚刚发生的事儿。
欧阳棋只觉有趣,他一挥折扇道:“带我去看看,本公子倒要见见这贱籍,究竟生的什么样。”
片刻后...
欧阳棋瞪大眼看着眼前的红衣小娘子,只觉身体里有火焰在烧,唯有眼前这冰肌玉骨的媚娘子才能成为解药,为他降温,于是,急忙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小娘子妖妖娆娆地道:“奴婢,梅儿...”
欧阳棋道:“你别选什么花魁了,跟我回去,我纳你为妾!”
...
...
之后发生的事,开始离谱起来。
那名为梅儿的红衣小娘子被欧阳棋带走后,又被欧阳棋的老父看中了。
欧阳家主要将这梅儿纳入房中,变成欧阳棋的小娘。
可新婚之时,名震江南的逍遥大侠竟是从天而降,将梅儿抢走了,之后带着梅儿浪迹天涯。
这梅儿的倾城绝世之名也散开了,先是名动江南,继而便是北地也有耳闻,但犹然不信,只觉是夸大其词了。
...
...
初夏时分...
风云幻变,转眼便是阴沉的重云从天压了下来。
黑云压林压山。
眼见着便要大雨了,一辆马车却犹在无有稍息地奔驰着,轮毂腾空,又重重砸下,尘埃飞扬,可见速度极快。
而下一刹,便是电闪雷鸣,黄豆大小的雨粒子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马车也稍停一边,御手席上的男子剑眉星目,匆匆将马车驱策到了一处山岩的遮蔽处躲雨,而他则掀开帘子,钻入了马车之中。
马车里,红衣小娘子正端坐着,翘着长腿,如同最端庄的淑女,而身侧则是放了一把琵琶,见到男子,她柔柔地喏了声:“逍遥大侠。”
那剑眉星目的男子双目炙热地看着她,忽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从欧阳家救出来吗?”
红衣小娘子怯生生地摇着头,忽地双目一亮道:“大侠定是为了打抱不平。”
逍遥大侠笑了起来,可却也不想再多言,这许多天他已经有些厌倦了这漫长的前奏,今日就准备直接摊牌,于是...他坐到梅儿身侧,伸手搂住了梅儿的肩膀,想要在这雷雨之夜将这小娘子给正法了。
红衣小娘子也是识趣,依偎在他胸前,冷冷的素手轻柔地抚在了男子的胸口。
逍遥大侠只觉心跳加快,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翻涌了上来。
嘭嘭嘭!
嘭嘭嘭!!
嘭嘭嘭嘭!!
逍遥大侠的心跳越来越快。
继而,直接跳了出来,被红衣小娘子抓在了手上。
逍遥大侠双瞳圆睁,愕然地看着那雪白素手上的心脏。
“这...这是?”他居然还有力量问话。
红衣小娘子糯糯道:“逍遥大侠曾和我说过,你是有婚约的吧?
你若是与我好了,那不就是负了那还未入洞房的娘子么?
既然如此地没有良心,那我就把你的心给取出来了,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逍遥大侠满脸狰狞,捂着胸口挣扎了两下,继而七窍流血,倒在一侧...
红衣小娘子却看也不看他,只是右手托着心脏,左手轻轻儿一抚,笑道:“呀!黑的!”
说罢,她随手丢开心脏,熟练地一挥手,取了半空中还未散去的阳气,随后...车里传来咿咿呀呀的歌声。
“待到负心薄幸呐,再把郎君的心儿挖,魂儿引~~”
“人世间,果然有趣...”
“这伤势恢复了呀,真就是舒服,可惜呀可惜,这世上再有万千男人,那阳气也比不上姑爷半点。”
“可真希望再和姑爷睡一觉呀,嘻嘻嘻...”
虽说宋幽宁已死,可“姑爷”的称呼却是一时间改不过来。
小姐说姑爷不是最终的劫主,可姑爷也终究是劫主呀...这怕是陷在原来那个世界里出不来了呢。
此生,再也难相见了吧。
虽是遗憾,但若说真无机会相见,却也未必...
...
...
大兴古城。
时值初夏,天气难得晴朗,风光明媚,除了风大点之外再无其他。
清晨...
屋子里传来撒娇的声音。
“爹~爹~~这都大半年过去了,藏娇阁里那么多美娘子,您老人家就没一个看中的吗?您看不中也就罢了,还把她们全部放了~~爹,您到底喜欢咋样的嘛~”小棉袄缠着白山。
三位哥哥一位姐姐在外面忙得热火朝天,她也是跟着占尽好处,如今外头跑来向她示好的公子哥儿多得很,那些公子哥里不乏优秀的,唐颜心头也有了中意之人。
当初她被夫家抛弃,又被举家流放时,曾想着只顾爹和女儿,其他什么都不想了,可现在形势变了,她自然也就变了。
女人嘛,能成家的,终究也不想真的孤苦终老。
可是,在成家之前,唐颜要先看到爹有人陪伴,否则她是真的放不下心来。
原本她以为那么多宫里的金枝玉叶,爹总有看中的,可这一番折腾下来,却发现爹连去藏娇阁的心思都没有,反倒是让人把藏娇阁里的那许多娘娘给放了,同时又让人给她们银两,让她们如常人般生活。
而因为战争的缘故,哥哥们则不停地征伐,不停地俘虏,又不停地将新的权贵女眷送来,以至于藏娇阁里的美人是如得了源头活水,更迭不休,每个月几乎都有新面孔,好似那些秀女,在宫里头候着皇上的临幸。
唐颜是真的服了,心中暗暗腹诽:难不成都这样了,爹还想着君臣之礼?
“爹~爹~~您老人家还是找个小娘吧,否则我们都会担心您的~”唐颜小棉袄继续撒娇。
白山只觉好笑。
穿越前,他曾被家里人催婚,现在...他都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了,居然还被儿女催婚。
“再看看,爹再看看啊...”他抚着白须,颤悠悠地给了回应。
唐颜小棉袄忽地凑过脸来,笑道:“要不,女儿直接给你选个贤惠的会照顾人的小娘?”
“胡闹!哪有给自己爹选小娘的?”白山板着脸。
唐颜小棉袄继续使用撒娇大法。
白山最终用“我再想想吧”给搪塞了过去,然后继续出门,带着白花来到了无尽山深处。
自深冬时分,深渊之门出现后,这片森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渐渐苏醒。
白山看到过,那是一种诡异的怪物:长着大嘴巴,可似乎没屁眼,至于形态则是各异,有的像狼,有的像豹子,有的像巨象,甚至还有的像蟒蛇...
毫无疑问,这些怪物都是来自深渊。
白山本来还想着如何避免和这些怪物硬碰硬,甚至一度做好了撤出此处,或是进行搬家,甚至是换个身份的打算。
可是...那些大嘴怪物却似乎对无尽山里的植物不感兴趣,它们绕过城镇,抄过林子边缘,直接往外去了。
白山虽然不明白这些怪物到底要干什么,但双方既然没有碰撞上,那他就继续安安稳稳地待着了,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将来若真撞上了那再说。
而经过这几个月的发展,森林的变异度和变异范围更加大了,至于能够行走和狩猎的变异植物则已经扩展成了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有时候白山站在高崖上,俯瞰过去,却见那些变异植物提着尖锐的根须利爪,在大地上狂奔,模样和他印象里的“虫族”颇为类似。
平平常常的一天又过去了。
白山带着白花回到家里,用完晚餐,沐浴更衣后回到房间,却见床榻上坐了个风韵十足的美妇人,美妇人见老者到来,急忙起身,柔声道:“奴婢花珍梦前来服侍唐老爷子...”
说着,这美妇便低眉顺眼,香肩半露着上来要为老爷子宽衣解带。
白山顿时明白了...
这是唐颜做的好事。
唐颜为了给自己找个小娘那也是拼了。
而这名为花珍梦的女人则是她找的小娘。
“我自己来。”
“老爷子,此地苦寒,您总需要个人照顾......珍梦曾经拜读过您的书,也曾了解过您的事迹,对您是深深敬佩的。所以,珍梦是自己想来照顾您。”美妇的嘴巴很甜,明明就是被迫的,却装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
白山道:“说会其他吧,要是你不想被我赶出去的话。”
花珍梦愣了下,见唐老爷子双目锐利,她才轻轻叹了口气,“可是珍梦蒲柳之姿,入不得您的眼?”
白山道:“你很漂亮,是个美人,只是...我心不在此。”
花珍梦嗔道:“可您总需要人照顾。”
白山道:“操劳半生,该享的早就享了。本有流放抄家之仇,可这仇又有孩子们给报了。如此,万事皆休,我只想风平浪静地度过晚年。”
花珍梦抿唇看着他,忽地跪倒在地:“唐老爷子,求求您...哪怕奴婢只是服侍您一晚上也好...求求您...”
白山:???
“怎么了?”
花珍梦却是咬着牙什么都不说,问就是只道“对老爷子”崇敬无比,若不能侍寝,当遗憾终身。
她花了很多心思和金钱,就为了能够来到此处,成为老爷子的枕边人...如此,才能保住京城里一家老小的命。
可现在...
她跪倒在地,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白山看着她,轻声道:“今晚你睡地上,便当服侍过一晚了。”
...
...
次日,早。
唐颜喜滋滋的,她昨晚在老爹的食物里添加了些“壮阳补肾”的药物,结果老爹果然与花珍梦成就了好事。
今早,那珍梦娘子满脸羞红的推门扶墙而出,双腿发软,看来爹是老当益壮,否则哪能满足个美妇到这等地步?
只不过,烦心事又来了。
爹只让服侍一晚,之后就不要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托着腮,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外忽地传来“庞公子求见”的传讯。
唐颜急忙理了理鬓发,开开心心地出去了。
待到暮色再返时,一纸讯息却是从远处飘来了。
唐颜抓着那信纸看了又看,却又不屑地丢到了一边。
信纸悠悠飘落,其上却只写了一句话:中秋月圆之夜,剑魔、尚王决战皇都。
尚王,就是东方裳,他不做皇帝只做王,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至于剑魔...则是一个横空出世的人物,传说这剑魔亦拥有着非凡之力,只不过因其戴着黑色魔面,所以没人知道剑魔是谁,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只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剑魔要挑战尚王,而...尚王也接受了剑魔的挑战。
唐颜之所以随手丢了这信纸,只因她觉得“我三哥天下第一,区区剑魔又能如何”。
...
...
此时...
一处大河的野柳树下,周塘雪正用手指绕着柳条,美目透过柳树叶子看向溪边正在磨剑的少女,喊道:“雍雍,要不...我们别选皇都,选到皇都以东的黄石山吧。那黄石山地火深藏,而你又能够引发地火,这借着地利定然可以击败东方裳。
到时候,东方裳一败,大唐就失了威势,这由武力构建起来的王朝呀,来得快去的也快。”
雍棣却未回答,她只是继续在磨剑,闭目倾听着剑的声音,见到周塘雪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比了噤声的动作,随后再不多言。
她就是剑魔...
月圆之夜,她会去皇都杀了东方裳。
而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
...
皇都。
东方裳端坐在皇宫龙椅上用膳。
这膳却不是摆在桌上的膳,而是由一个个美人始终托着盘碟,直到盘子里的菜吃光了才能离去,而若是期间不慎将菜跌落,那便是死罪。这就是所谓的“肉台盘”。
除此之外,他为报年少求学不成的仇,这大半年里,东西周转厮杀时,曾亲率派了铁骑,攻破了不少帮派武馆,将帮派武馆中那些上好的功法全部没收了,而今后若有人想学,需得跪到皇都来求他。
此时...他一边吃着美味珍馐,一边随意地玩弄着捧菜的美人。
忽地...
那被他捏动的美人发出一声痛呼,紧接着便是淋漓的鲜血流淌了下来。
东方裳不知在想什么,竟然将这美人身上的一块肉给硬生生地抓了下来,见这美人痛的全身颤抖,他一脚踹开美人,道:“都下去。”
美人们纷纷离去。
宫殿里,东方裳冷漠地坐着。
“剑魔?”
“月圆之夜与我决战?”
“拥有着与我类似的火焰之力。”
他神色阴晴不定,眼珠子凝视着远处良久,忽地起身,踱步,走到一尊正被工部日夜赶班的巨像前。
那巨像正是授他“风之力量”的青衣人模样,只不过...模样稍显模糊而无法辨认具体面容,除此之外,雕像上还另设了风云纹理,随侍童子,衬托的青衣人如仙似神。
而这就是风神雕像。
东方裳征战天下无敌手,但却始终记得传授他力量的那个人,所以...他成为尚王之后,便直接倾尽国库钱财,定要建个雕像,将那位神秘人供起来。
此时,他默默站在雕像前,斥退众人后,冷声道出一句:“剑魔的力量是你给的么?你给了我力量,又给别人力量...”
他的话顿了顿。
又过良久...
东方裳冷声道:“希望不是你。否则...”
话未出口,却再无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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