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不是个老实人,也不是个伪君子,他是个真小人。
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都是挂在脸上的。
前几年意气风发的时候,林祯的科研成果都成了他的。
当时林祯为了减少生活上的麻烦,为了让他帮忙防着厂里的人,也就不在乎了。
反正也就那几样,太阳灶、空压机,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
真正大的科研发明他一样没有弄,其中就有李怀德老抢功劳的原因在里面。
如今已经改开,自己单干,岳父岳母马上带着资产回来。
林祯就没必要再带着李怀德玩了。
原剧里李怀德在几年后跟尤凤霞一起做起了皮包公司,专门坑蒙拐骗。
骗了许大茂,骗了贰大爷、三大爷,还骗了阎解方。
如今这个世界因为林祯的到来,尤凤霞被提前十几年带回了正轨上,如今只等着林祯的工厂一开,就辞职跟着做助理。
而李副厂长的本性难移,下台后跑出去躲了一段时间。
随后又回到了首都,靠着以前的人脉和手段,很快做起了生意。
干的却不是脚踏实地的事,光想着空手套白狼。
他看出现在大多数人不敢迈大步,都是开个小饭馆试水。
他立即想到,如果开个大酒楼,肯定能挣大钱,而且能接触到更多上层的人脉,形成良性循环。
几方打听之后,他找到了曾经的御厨关家,说动他们一起去开大酒楼。
只要这俩人同意了,钱的事好说,他还能再去拉投资。
反正就是光耍嘴皮子,纯靠面子和以前的人脉,一分钱都不出。
就在他说服关氏父子,准规划大酒楼的时候,八萃楼开业了。
李副厂长很是诧异,竟然有人想到自己前头,还这么有实力。
非得领着关氏父子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顺便学学别人怎么装修的,再挑挑毛病。
结果一看酒楼的背后老板是林祯,李副厂长当时就高兴了起来。
本以为自己和林祯的关系,几句话的事就会同意自己入股。
到时候先说服关氏父子去后厨,自己再去拉投资,拉不到投资就找个借口跟林祯苦穷,让他缓缓资金的事。
能耗到分红的时候,就不怕没有资金了。
他想仗着自己以前是林祯老上司的名义空手套白狼。
一分钱不出,出力的活还推给关氏父子,不出钱不出力,耍耍嘴皮子就要套走八萃楼一半的利益,着实是个真小人。
但他看错了林祯,林祯可以和别人比着大方比着正直,也能和别人比着不是东西。
连易中海都被他布局弄得身败名裂走了,秦淮茹也被他弄得白养了傻柱十几年。
区区李副厂长,真要是见面叙叙旧老老实实的就算了,以后还是个熟人。
这一套大酒楼连买带装修,再加上乱七八糟的成本,对现在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李怀德虽然当了几年的副厂长,但下台后被狠狠的处罚了一次。
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入股,说的都是空话而已。
他身上有多少钱,林祯能猜出个大概。
可他偏偏毫无遮掩的来空手套白狼,林祯肯定不会蔫不吭声的接受。
毕竟现在不是前几年,当即就给他回绝了。
李副厂长听林祯说完后一愣,眼神里多少带上了些不高兴。
“林主任,咱们怎么说也是多年的朋友了,总归是能商量一下的嘛,不能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说呢?”
林祯笑道:“李副厂长,您要是真想开个酒楼,四九城的地方大着呢,我可以提供给你装修方桉,没必要非得合伙,您有钱有人的,为什么不自己当掌柜的单干呢?跟别人合伙,挣得少不说,也抻不开劲啊。”
林祯这话已经是仁至义尽,给足他面子了。
要是换个旁人,林祯早就拉下脸怼一顿,根本没时间在这赔他闲聊。
偏偏李副厂长还不想放弃,眯着眼睛笑道:“诶~我们本来就是老搭档了,跟你合伙比我单干好。”
“嘿嘿,可是我喜欢单干,就不喜欢合伙,对不住了李副厂长,你们慢慢吃,慢慢聊,我外面还有事,先失陪了。”
林祯说罢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心思跟着三个人闲聊。
一个还摆着官架子要占便宜,另外两个一副指点江山的态度。
算了算了,在这多待一秒钟就是折磨。
林祯走后,李副厂长更是生气,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冰霜。
关氏父子面面相觑,颇感无奈。
“李厂长,这……”
“哼!既然他不认我这个老上司,如此的不给情面,咱们也没必要替他着想了!”
李副厂长着实是气坏了,在前几年,不管自己说什么,林祯都会答应,可以说是及其服从自己的安排。
可现在竟然唱反调,不同意自己入股,简直是忘了自己曾经是他的上司了。
“老关同志,你想想办法,怎么样让他的八萃楼开不下去,不让咱入股都不行?”
关沧海点了点头,但又有些为难道:“只有一招了,就是摘他的招牌,在他刚开业的时候如果丢了八萃楼的招牌,在圈子里就没法混了,以后也别想做大,他只要知道被摘招牌的后果,就会同意我们入股。”
李副厂长皱眉道:“他肯定手续齐全,举报也没用,而且说不定有某位大领导在背后撑腰,摘招牌的事够呛。”
关冬青笑道:“李厂长,我爸说的摘招牌可不是去举报他,而是按规矩上门踢馆,只要做菜赢了他,就能摘走他的招牌,他要是不接受,在圈子里传开了,名声一样变臭。”
李副厂长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线。
微微笑道:“好主意,这样的话,咱们的做个局,你两个唱白脸我唱红脸,在赢了他们之后,我出面调解,咱们就能顺利入股了,这座大酒楼一年的利润估计得有几十万,分一半的话咱们也能落手里不少了!”
关东青一听大喜,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关沧海却有些担忧道:“想要把他八萃楼的牌子摘了,还真不太好弄,别的不说,这两道菜做的已经达到了我的水平,也难怪他有底气开大酒楼。”
李副厂长道:“那都是他凭借小聪明做的,并不是正式的科班出身,他徒弟马华就是跟着他小聪明学的,不值一提,在轧钢厂食堂里干了多年,最后爬到了食堂主任的位子,你们不会连一个食堂主任都怕吧?”
关沧海微微一笑,“这种野路子耍小聪明的厨子,一见到我们御厨世家就得露馅,自然不会怕他,但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李厂长,咱们可以走了,我得去请教个人。”
“谁?”
“我的师兄,现在已经八十多岁,把这两份才打包带走,让他尝一尝,就能尝出做菜人有几分火候了。”
“好,走,我们现在就去。”
关冬青叫来了服务员,把两份菜打包带走。
出酒楼的时候,刚好在大厅里见到杨厂长。
李副厂长看到这个昔日的对手,曾经被自己扳倒扫院子,现在又东山再起成了厂长,而自己已经落魄到快成了跑江湖的,不禁一阵唏嘘。
头一低装作看不见,赶紧熘走了。
心中想着:以后我要是入股了这座酒楼,谁都招待,就不招待你!
关沧海的师兄姓王,是个真真正正的宫中御厨头头。
曾经是风光无限,现在正安享晚年。
见昔年的师弟带来了两位菜让他尝尝,不禁笑道:“师弟,什么菜能入得了你的法眼,还专门端来让我尝呢?”
光沧海道:“酒仙桥附近新开了一座大酒楼,那规模比宫里还精致,这两道菜是里面的大厨做的,我吃了感到很意外,特意端来让您尝尝。”
王御厨吃了一口三丝鱼翅,微微点头道:“嗯,还凑合,是个精通谭家菜老手做的,勉强能进咱们御厨的班子烧个尾灶。”
紧跟着又吃了一口蒋侍郎豆腐。
不禁皱起眉来,“这豆腐鲜啊!这里面看起来只有大虾米做绿叶相陪衬,但一口下去,海味丰富,有生蚝,蛏子,扇贝,大虾,嗯,应该是用海鲜水滚了一遍豆腐,才会把鲜味滚进去。”
关沧海问道:“师兄,你看这人的手艺怎样呢?”
“不太好说,此人手法新颖,没按着随园单子上的步骤来,做的味道却很老练,虽然你拿过来这么久已经有些凉了,但不影响口感,我想应该也是个有四五十年功底的人。”
李副厂长在一旁微微摇头,“可惜啊,您老对菜分析的很对,但对人都猜错了,这是一对师徒做的,师父才四十出头,徒弟三十多岁,他们以前是轧钢厂的工人,师父是个工程师,徒弟从学徒一步步爬到了食堂主任的位子上。”
“哦?那这位师父是跟谁学的呢?”
“没有跟任何人,全凭自己的聪明劲,如果有,就是一些书籍资料,然后自己钻研的。”
“奇怪,奇怪,可这个三丝鱼翅做的及其讲究,每道步骤都按照老规矩来的,不想是个野路子啊!”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他们就是野路子,老爷子,我们想去和他们比比厨艺,您有兴趣跟着去玩玩嘛?”
王御厨笑道:“当然,活一辈子了,第一次见到野路子能做出这种菜的,我一定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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