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带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府邸中,走进前院的她一眼就看到了在大厅之中正在饮酒的一个身材魁梧、面相凶煞的老者。
在这个老者身边,向来心高气傲的成蟜此时化身了一个好好少年,在老者身边斟着酒,说着笑。
“凌儿,好久不见了,你都长大了。”在白凌看向那个老者的时候,那个老者也看到了白凌。
实在很难想象,在那张凶煞的脸上竟然能够流露出此时这般慈祥的笑容。
“桓爷爷,你怎么来啦?”白凌惊喜道。
“我回咸阳述职,特意来看看你,凌儿成亲之时,我远在平阳,未能参加凌儿的婚礼,凌儿不会怪我吗?”
老者正是桓齮,在如今秦国军中仅次于蒙骜的第二人,执掌十万平阳重甲兵,坐镇平阳,在太行以西威压赵国的秦军大将。
“那怎么可能不怪呢。”白凌板着脸道。
“那可真是麻烦了,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抚平凌儿心中的怨气?”桓齮苦着脸道。
此时的他不是凶名赫赫的秦国大将,只是一个女孩的长辈。
成蟜看着在白凌面前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桓齮,心中微动。
他此时有着理解祖母夏太后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娶这么一个女人了。
白家,果然非同寻常,谁能想到,桓齮这位军中的第二人对白凌竟然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孙女一般。
想到这里的成蟜看向白凌目光中少了几分嫌弃。
这样的女人,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谁让她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呢。
看着与桓齮有说有笑的白凌,成蟜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改变一下对白凌的态度,两人本是夫妻,不应该将关系整的那么僵的。
“这剑是武安君的那柄佩剑?”桓齮打量着白凌提在手中的剑问道。
“正是那柄剑。”白凌将剑送到桓齮面前,带着几分骄傲地说道。
“我听说,这柄剑不是在咸阳宫那里吗?”桓齮诧异道。
“是在大王那里,不过,我又从大王那里,将它讨回来了。”白凌抚摸着剑鞘道。
你去了咸阳宫?你是怎么进去的?听到白凌的话,成蟜可以展现出的和煦神色刹时间僵住了。
一丝不好的猜想出现在成蟜的脑海中。
“是应该将它讨回来才是,它不会喜欢咸阳宫。”桓齮意味莫名地说道。
“桓爷爷这次能在咸阳待多久?”白凌收起剑问道。
“大概能待上半个月吧。”桓齮道。
“时间这么短吗?”白凌有些失望地说道。
“不短了,晋阳那里还离不开我。”桓齮笑道。
“走了,桓爷爷,我有好多问题要向你讨教。”白凌拉过桓齮向偏院走去。
“这?长安君?”桓齮看向了成蟜。
“夫君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桓爷爷就不要打扰夫君了,夫君,你说是吧??”白凌微笑着向成蟜问道。
“是,我还些事情要忙,桓将军,请恕成蟜失陪了。”成蟜脸色难看地笑了笑道。
夫妻不和?人老成精的桓齮看出了白凌与成蟜之间的问题,看向成蟜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亲切。
贱人。成蟜在心中暗骂一声,只觉得自己之前的动摇简直可笑,这样的一个贱人,凭什么得到自己的宽容。
咸阳宫,咸阳宫,这个名字在成蟜的脑海中回荡着,恍若梦魇。
“长安君对凌儿不好?”在脱离了成蟜的视线之后,桓齮对白凌问道。
“好不好,对我来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因为我也很讨厌他。”白凌不在意地说道。
“如果当时我在咸阳,绝对不会让你父亲将你嫁给长安君。”桓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快地说道。
“其实,现在的这种情况对我来说,也算不错,我不喜欢长安君,长安君同样也讨厌我,如此以来,两人互不干涉,倒也是岁月静好。”白凌道。
·······
岁月静好吗?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兴乐宫中,嬴政手中攥着赵姬送给他的竹简,脸色有些阴沉。
“吕不韦这是想要做什么?竟然想要将罗网铺展在咸阳之中,他这是不满足相国之位,想要利用罗网增强自己的咸阳权势吗?”赵姬愤怒地说道。
嬴政手中的竹简是一份来自宫外送来的,里面记载着罗网在过去数个月之中在咸阳铺展开来的情报网,其中更是涉及到数十位秦国大臣的府邸。
“他终究还是让孤失望了。”嬴政按下心头的不快说道。
“政儿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赵姬追问道。
“这卷竹简是谁送来的?”嬴政没有说及吕不韦,而是问起了赵姬关于竹简背后主人的事情。
“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掩日。”赵姬并无隐瞒道。
“掩日?竹简之中,为相国在咸阳铺展罗网的人?”嬴政问道。
“应该是他。”赵姬有着不确定道。
“政儿,这个掩日既然能够将这卷竹简送到我们手中,说明他还是忠于我们的,也许我们可以重用这个人。”赵姬绞尽脑汁为嬴政出谋划策道。
“母后不会真的以为这个掩日有着什么所谓的忠心吧?”嬴政脸色古怪地看着为自己出谋划策的赵姬。
如果他不是对自己这位‘不学无术’却要绞尽脑汁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母亲有着足够深入了解的话,嬴政此时甚至会怀疑赵姬又走上了原有轨迹中的老路。
当然,那种情况现在是不可能的。
“难道不是?”面对嬴政的反问,赵姬很轻易地就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这对赵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赵姬在嬴政这里很清楚自己的实力。
“自然不是,这卷竹简是什么人送到母后手中的?”嬴政转口问道,这才是嬴政更在意的事情。
在这兴乐宫之中,外边的人竟然能够送进来东西,这对嬴政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是罗网上任的天字一等杀手,断水。”赵姬道。
“断水?就是母后身边的那个宫正?”嬴政想起了一个经常跟在赵姬身边的妇人。
“嗯,是她。”赵姬点点头道。
“这个人已经不适合留在了兴乐宫了。”嬴政道。
“政儿是说?”赵姬迟疑道。
她好像从嬴政的话中听到了怒气,虽然这股怒气不是针对她的。